我感受著這女子冰涼的肌膚,心想還是要趕緊想辦法讓這女子暖和過來,便拿起來布給女子擦起了身體。
稍微幫這女子擦幹了頭和後背之後,我開始犯了難。
剩下的都是敏感部位,我下手的時候被這女子發現了怎麼辦?我又試了試這女子的唿吸,已經開始變得若有若無了。
顯然我沒時間想這些了,還是人命要緊。
心一狠,便把布料塞進了衣服擦拭了起來,正當我慶幸於墊著厚厚的布擦幹了大腿後女子沒醒過來的時候。
一抬頭卻看到了披散的頭發中看著我的眼睛,給我嚇了一哆嗦。
那女子算是醒了過來,用胳膊抱緊了身體,似乎是拒絕我對她做的事情。
她穿過頭發的視線讓我心裏不太舒服,便又用新的幹布裹起了她的頭發擦拭著,這樣也算擋住了她看我的眼神。
我依舊不敢怠慢,畢竟現在的她相當於根本沒穿衣服,雖然旁邊有火但暖不過來整個身子。
我好好擦了擦她的頭發,並分到兩旁,精雕細琢的臉龐便顯露了出來,才發現這女子生的倒是俊俏,眼神這時看起來也不像剛剛那麼陰森了,但依舊是十分平淡。
我也沒有多餘的欣賞,我把女子抱到了我的床榻上,先為她披上了一塊幹布,然後蓋上了被子。
希望她能暖和一些。
我沒再管她,也沒敢再管她,隻是一直添柴燒水,過了好一會兒,總算把水燒好了;便找來一個木桶,把開水和冷水都澆了進去,獲得滿滿的一桶溫水。
救這女子的事總算接近尾聲了,把她抱進來暖和一下吧。
我小心的又把女子抱到了水桶旁,扯下來她身上的幹布,把她抱了進去,泡在熱水中。
忙活這麼一通真的有些累了,我便一頭倒在了床上,隻是一合眼便睡了過去,等到我再醒來的時候,已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連忙查看桶中女子的情況,別水涼了又給她凍著了。
我把手伸入了水中試了試水的溫度。
還好,水還算不上涼,依舊是溫溫的,沒想到我醒來的正是時候。
那女子倒是沒醒來,依舊閉著眼睛,大概她也是累的睡著了。
我又找來了一些幹布和衣物把她裹起,把她又給抱進了被褥中躺好,待時間差不多了,我便扯下了包裹著她的濕布料和衣服,確定她身上已經幾乎都已經幹了之後,我便找了個地方倚著睡了過去。
......
“良!”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門外的聲音吵醒了我,聽著像是舌頭的聲音。
緊隨其後的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揉了揉滿含困意的眼睛,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給舌頭開了門,看天色才剛蒙蒙亮。
“你怎麼起這麼晚了,忘了今天的事了?”
-“昨晚救了一個掉在水裏的人,忙到大半夜才睡下,真起不來了。”
“良,你還是這個尿性,沒事招惹些無關的人。”
“你呀,小心害人害己!”舌頭說著,便看向了屋子裏的床上。
“男的女的呀?”
-“女的。”
“哦?你這也算英雄救美了啊,讓我來看看姿色怎麼樣。”舌頭說著就闖了進來,要看看床上躺的人。
我沒多管,隻是又靠在牆邊閉上了眼,實在是太困了。
“喂,你看看就算了,別動手動腳的。”
-“我哪敢動良你的女人,哈哈哈哈哈。”
“我怕你把她吵醒嚇到她。”
-“確實是個美人兒,良,你下次救人的時候記得帶上我,說不定哪天就有美人感動到投懷送抱了。”
“你平時左擁右抱的還看得上這些?帶迴家還得你養著。”
-“那可不一樣,英雄救美的感覺和花了錢的可不一樣,我就喜歡那種又中意你,又害臊的。”
雖然嘴上說別吵醒那女子,但我嘴上和舌頭聊的就沒停下來,隻是一直閉著眼。
“良?不對啊?”舌頭的聲音突然尖銳了起來。
-“怎麼了?”我連忙問道。
“這女人沒氣了。”
-“什麼?”我睜開了眼,連忙跑到了床旁邊,看著沒有血色的臉,確實像是死了。
-“為什麼?”我不敢相信的試了試那女子的唿吸。
已經沒有了,感受不到任何的氣;臉上也沒有了一點兒溫度。
“可是她昨天水都吐出來了,身子也暖過來了,為什麼會這樣?”我難以相信的看著床上的屍體,一時間慌了神。
-“你昨晚都幹了啥你跟我說說。”舌頭倒是淡定,不緊不慢的問著我。
我就把昨晚的事情滴水不漏的都告訴了舌頭。
“我就說你整天做這種事容易把自己搭進去,你知不知道那些凍壞了的人不能泡熱水?”
-“不能泡熱水?”
“你不知道?你就是脫光了跟她美美的過上一晚都比給她泡熱水強。”
-“廢話,我知道的話,我怎麼會給她泡熱水。”看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還生怕溫度不夠把水弄的更熱了一些。
“行了,良,趕緊找個地方給她埋了吧,我看這女人啊,說不準是誰搶來的,現在趁天還沒亮,也沒人看見,埋了能少點麻煩。”
“倘若誰找上來了咬定是你偷的,這事又麻煩了。
唉,這樣的美人被你救死了,哈哈哈哈。”
舌頭在旁邊調侃著,我的心裏卻像是冬天,為什麼,為什麼我好心殺了人?
我......我不是要救人的麼?
我又害死了一個人,還是女人,我看著女子緊閉的雙眼,可哪知道下一秒卻突然睜開了——
......
原來是一場夢,我又昏昏沉沉的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大概還是三更半夜,便又閉上了眼睛,又迴到了夢中。
......
溫柔的火焰照亮了四周,是一個坐了起來垂著頭的女子,頭發上不斷的流下水珠。
這是我剛救起來的溺水女子,雖然我不知道她怎麼掉進了河裏,但是她現在被凍的渾身哆嗦,神誌不清。
我連忙幫她把濕透的衣服脫了去,幫她把身上的水擦幹,再用幹布把她包裹了起來,然後把她放到了床上。
隻是在這個過程中我感受到了一種恍惚。
我本該羞恥的。
我沒有馬上做出下一步行動,隻是看著這女子,她依舊在顫抖著,在喘氣。
她還活著就好。
我也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就是我應該用身體去溫暖她。
待到我真的把她抱住的時候,隻能感受到冰涼和顫抖。
感受到的不隻是她身體的顫抖,還有我的心的顫抖。
我告訴自己是強者,是男子漢,大家都這麼說。
兩情相悅,門當戶對,潔身自好,大家也這麼說。
可是為什麼我就開始殺起了人,又把未曾謀麵的女子脫光了衣服抱在了懷裏。
可是,我也在努力的救自己,救她。
那大家又會怎麼說呢?
我想了一晚上都沒想出來,隻是在懷中女子漸暖的體溫和唿吸中被困意籠罩,夾雜著窗外樹葉的聲音聽到了——
“淫賊。”
我像是被潑了盆冷水般清醒了起來,那女子略微掙紮著身子說著。
雖然我是抱住了她,但她並不是麵對著我,大概隻是無可奈何的吐露著心中的不忿。
我沒多管,又借著困意睡了過去。
醒來時,那女子已經掙脫了我的懷抱跑了,床上的大半都空落落的。
這樣也不錯,她活著就好。
正當我打算借著徹夜未眠的困倦睡過去時,舌頭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過來。
“良!”
我努力的爬了起來,發現舌頭已經進來了。
“你怎麼晚上睡覺連門都不鎖。”舌頭又問。
我是鎖了門的,大概是那女子逃出去時沒有關。
但我也懶的跟舌頭解釋這些,但凡跟他提一嘴這事他就要問個半天。
-“忘了。”
“你以後可要注意啊,萬一什麼美人闖了進來你可就麻煩了。”
-“怎麼會有女人來我這?”
“那可說不準,昨天有個山裏的頭頭剛擄來了一個美人,晚上就跑了。”
-“他們派人找了一晚上,到今天早上才找著,隻是......”
“隻是什麼?”
-“急什麼,你等我慢慢說。”
-“隻是啊,找著這女子的時候發現她根本就沒進山裏,還在大路上晃呢。
那頭頭就懷疑是這女子在外麵陪其他男人睡了,氣的他把那女子打了一頓,追問她去哪了,還扒了她的衣服。”
“但是打了半天,那女子什麼都沒說,那頭頭便想著先快活了再說,打算當街給弟兄們看個樂嗬。
話說迴來,那女的長得不錯,身材也確實可以,當時看的我那是心潮澎湃啊。
隻是可惜了,那頭頭突然發現那女子還是完璧之身,便又當寶帶了迴去。
我啊,還以為能再看著些什麼呢。”
-“.......”
“良你想啥呢?”
-“困了,你走吧。”
“行吧,反正你現在起來連個屁股都看不著嘍~”舌頭說著,便走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我看著枕邊剩下的幾根長發,隻覺得有說不出的難受。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
“為什麼......!”我從床上坐了起來。
“唿。”我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氣。
原來是又做夢了。
隻不過沒有了小崽子的影子,隻是些從前的事。
也不完全是以前的事,隻有上半夜的時候的夢,也就是那女子死去的畫麵是以前的事。
當時那女子最後並沒有睜開眼,隻是永遠的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後來為什麼會夢到另一幅場景,我如願的把那個女子救過來了,彌補了當時那女子死去時的懊悔。
但最後卻是把那女子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我也想過為什麼那女子為什麼會掉到河裏,卻沒能想到有可能是為了名節而死的女子。
我當時住的地方應該算的上是很亂,那山上的人不知道牽扯了多少人命,大多都是亡命之徒。
那種女子不應該在那種地方出現的。
就結果來說,那女子死了倒也是遠好於剛做的這夢了。
那女子本身就是尋死,我沒救過來也不能怪我。
......
有些事情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
如果是無心活下去的人,無論是救或者不救對他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我又該怎麼在開始知道這些,知道有些人就沒想著活下去。
“良,你殺了那麼多人,你後悔麼?”小崽子好像這麼問過我。
我當時說我後悔,那又怎麼樣?
救人也會後悔。
“良,你以後還是別和個蠢貨一樣去救人了,還是先把殺人研究好,吃好喝好睡好。
等到你把這世上所有擋著你的人都殺了,再去研究救人。”我又想起了舌頭說的話。
我不敢茍同,卻也說不出什麼。
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救人多半不一定完滿,但殺人卻沒有失手過太多。
我好像陷入了一個圈子,殺人總是能或多或少的有點收獲,但救人就不一樣了。
先不說救的人未必都能活下來,活下來的人有的去報了官,雖然告的不是我,但是最後還是會把我給帶進去;還有的救下來之後話都說不清楚,嚇得一動也不動,但我也管不了,隻能留些幹糧讓他自生自滅去。
這種事情做的多了,我也成了笑話了。
好在舌頭每次都會提醒我救人到什麼程度就不要再管了,倒也沒把自己搭進去。
舌頭時不時也會跟別人聊起我,我便也成了大家嘴裏的一個笑話,隻不過不會在明麵上說,但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