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推門進來了。
來者正是青乾。
他突然的出現讓我們三個大人的感到突然,一齊看向了來人。
穗兒反而沒什麼反應,甚至看著青乾的臉上還有些鄙夷,但是不確定。
“乾哥?你怎麼來了?”鷂看到了青乾說。
“是張舉人出的。”青乾沒管鷂的話,隻是對那兩人說。
“什麼?”梟突然站了起來,滿臉都寫著驚訝。
“你沒聽錯。”青乾關上了單間的門,然後又端起了穗兒的茶杯,喝了起來。
“那次往北之前,我就給張舉人寫了信。
說會助你繼續往上考,還說你現在和心上人一起,除了沒法盡孝一切都很滿意。”
青乾邊喝邊說,梟卻是越來越難以置信。
“爹爹,同意了?”梟這才開口。
“他當時倒沒說同不同意你們倆在一起的事。
倒是說的鷂,也就是清蕖的事。”青乾不緊不慢的說,喝著穗兒那不冷不熱的茶。
“我?”現在輪到鷂震驚了。
“他當時給我寫的信中說,他早就知道有這個報應,沒想到是兒子還的。
說白了,就是當時趙二對鷂做的事情,張舉人路過趙家門前時是看到了的,但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沒管。
隻是事情雖然可以一時決斷,但良知卻伴隨始終,這件事對於張舉人心中也有芥蒂。
當趙二、你和清蕖一起在鄉裏不見的時候,他大概也知道是什麼事。
說什麼‘老子沒能當的英雄,還是落到了兒子這。’”
“唉,也不容易,畢竟張家出你這麼一個大才子也是運氣。”青乾說完,又評價了起來。
看來就是那個叫趙二的對鷂做了不好的事,然後鷂和梟為了鷂報仇,最後逃了出來。
隻是怎麼到了青乾這?
等到青乾說完,梟和鷂又沉默了,又過了許久,梟才開口。
“那我爹他...”
“他讓你好好在外麵,好好學,等到有了些名頭再迴去,不至於被那趙家記恨。
那趙家就看著張家也少了一個人,才稍微咽下了口氣。
畢竟大家都不好受,也算是心理平衡了些。”
梟的爹爹也是有意思,雖然是舉人,卻能說出這種話,看來心中也有諸多無奈。
“所以你也不用惦記自己趕緊死了,讓遠杉去擔心廟堂的事了。
伺候他好好學吧。”
青乾說這話時,倒是讓我思索了許久。
因為話裏的詞,我都能感受到一些,好一番理順之後才大概理解了其中的含義。
應該是梟和鷂殺人逃命,然後梟跑出來之後,鷂不舍得他讀的書荒廢,便想找機會一死了之。
或者說,“死得其所”更合適?所以她平時就替青乾做些殺人的勾當?
可總感覺哪裏還不對,還缺點什麼。
“嗯。”青乾說的看起來像是好事,但鷂的答複卻沒看出多開心。
梟看起來卻是精神了不少,高興的看著鷂。
青乾卻幸災樂禍在旁邊看著。
鷂為什麼看起來不太高興?
“那些藥我不會再給你了。”青乾對鷂說。
鷂這才心煩意亂的點了點頭。
藥?鷂平時還吃什麼藥麼?
藥為什麼要停?
“鷂,我會幫你的。”梟卻是一臉欣喜的樣子。
......
青乾跟鷂和梟又掰扯了幾句,便放下了穗兒的茶杯轉身離開了。
令我沒想到的是,穗兒在青乾“還”茶杯的時候,還白了青乾一眼。
這小崽子今天是什麼了?
大概是我盯得她久了,她瞅了我一眼,便把她的茶杯和我沒喝的茶交換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
反了天了。
我看突然像是換了一個性格的穗兒,便也沒客氣。
把她的茶杯推了迴去,又拿過原本是我的茶杯,將其中剩下的茶一飲而盡。
我看著這小家夥一臉震驚的看著我,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這時,我才想起了對麵還有兩人。
當我看過去時,才發現氣氛不太對。
雖說剛剛青乾對梟和鷂說的是好事,但鷂看起來沒有那麼高興,甚至閉上眼,用手撐著頭休息。
“沒事,老毛病了。”梟大概是看到了我異樣的眼神,跟我解釋了一下。
原來是頭疾犯了。
也是可惜,沒想到鷂還有這毛病,看著鷂緊閉的雙眼,應該挺難受的。
是不是那個藥的原因?
......
又過了一會兒,鷂看起來還沒有好一些,但梟卻起了身,往門外走。
“你看著點。”我對穗兒打了個招唿,等她點了頭,便跟著一起出去了。
梟出了門,便直接奔向了門口。
我順路結了帳,也出去透了透氣。
“剛剛青乾說的不是好事麼?怎麼看你沒什麼反應?”
對於這兩人,我還真是有些興趣。
他們的所作所為也算是行俠仗義,然後又是郎才女貌,是大概書中才會見到的一對。
“也不是什麼特別好的事。
因為很多事情,鷂的頭疾很早就有了,尤其是心煩意亂的時候。
而她最不踏實的時候,就是跟我在一起的時候。”
聽著梟的描述,似乎鷂剛剛看似的正常,隻是一種迴光返照。
“她一直吃一種能令人麻痹昏睡的藥來緩解,可是時間久了,便停不了了。
若是停了藥,便會有加倍的苦痛,可吃了藥,她看起來便會如醉酒般,胡言亂語。
......
乾哥也說,這個藥傷神,最好是能不吃就不吃。”
“原來是這樣。”看來他們的日子過的也不像我想象的那般美好。
“我之前一直期望她能好一些,也一直覺得我和她在一起了之後,便可以照顧她了。
可是她不肯,覺得那肯定會影響我的前途,平日中也並不見麵。
有一次,我就這些事問她‘你不喜歡我了麼?’
她很鄭重的對我說,她早就不喜歡現在的我了,如今也隻是心疼我一人出門在外,沒有可以安放念想的人。
她還一直埋怨我問她諸如此類的問題,說我這些心思放在學書上,早就入朝為官了。”
梟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訴苦的人,一個人不停的說著。
但我也願意聽這些,便由著他說。
“雖然讀了這麼多年書,我一直覺得她是比我通透的。
捫心自問,我遇到她那些事,肯定做不到如今的她這般。”
梟慚愧的說著,似乎鷂經曆了不少事情。
倒也能理解,鷂一個女子能做出這一檔子事,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