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州。
此地是離陽王朝邊界州府,北臨大草原,地廣人稀,略顯荒涼。
近日,荒州城中出現(xiàn)了一批行色匆匆之人,甚是神秘。
王府中。
逍遙王趙騫此時正聽琴飲酒,身邊佳人相伴,好不快活。
興致正起時,遠處一人匆匆而來。
“月姬,看你麵容凝重,發(fā)生了什麼事?”
待來人走近,趙騫開口問道。
“近日出現(xiàn)在我荒州的神秘組織已查明,是北莽魔道之人,為首的是魔道二當家種涼。”
月姬語氣嚴肅地說道。
“哦~是他們,可知其目的?”
趙騫繼續(xù)問道。
“和大明王朝的移花宮有關……”
月姬說著,目光望向了趙騫身旁小腹微隆的憐星。
沒錯,正是移花宮二宮主憐星,此時已嫁作趙騫為妻,並有了身孕。
事情還得從趙騫說起。
逍遙王趙騫是當今聖上之弟,離陽王朝王爺,自小聰明好學,謙遜知禮。
因年事漸高,離陽王對大臣和皇親中有威脅的人或殺或貶,隻為給即將登基的太子掃平障礙。
趙騫因此被封往此邊遠的荒州。
名為封王加地,實為遠調(diào)邊塞,一為支走趙騫,二為守北方草原民族,以及抗衡荒州附近實力強大的北涼王,可謂一石三鳥。
趙騫到任之後,對外屠十部、滅烏桓,對內(nèi)施仁政,拉攏民心,荒涼的荒州城日漸繁華。
期間,趙騫偶遇落入懸崖身負重傷的憐星,將其救下,接入王府,納為王妃。
直到數(shù)日前,大明王朝移花宮宮主邀月現(xiàn)身荒州,眾人才知曉憐星身份。
而邀月見憐星現(xiàn)狀,什麼話也沒留下就獨自離去。
憐星對自己負傷和邀月到來耿耿於懷,懇求趙騫調(diào)查事情的來龍去脈。
“月姬,說下去。”
趙騫道。
“王爺前番起兵烏桓,自此之後北莽就開始對我荒州有所動作,城內(nèi)常有細作出沒。對付移花宮的目的則是為了得到兩位宮主,用於修煉邪功。”
“邪功?”
憐星聞言,花容一驚。
“是的,此邪功需武力高強的女子作為爐鼎修煉。”
月姬解釋道。
“原來如此,難怪先前邀月隻身前來,估計那移花宮已是兇多吉少,可有邀月宮主的消息?”
趙騫問道。
自上次一見,趙騫早已被邀月傾世容顏傾倒,雖然已經(jīng)有了薑泥和憐星,但誰讓他激活了一個多子多福係統(tǒng)呢。
沒錯,趙騫是個穿越者,在爾虞我詐宮中茍活多年,他總算是激活了穿越係統(tǒng),還有了一塊雖然荒蕪但卻屬於自己的領地。
“邀月宮主前往大嵐江方向去了,過了江便是北莽界。”
月姬迴道。
“好,我正愁沒時機征戰(zhàn)北莽,他們倒自己找上門來了,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傳令冉閔,帶3000墨甲龍騎,隨我殺往大嵐江。”
“是!”
兵士領命而去…
此時,另一邊。
“哈哈哈,你身中奇毒,何必抵抗?乖乖束手就擒吧!”
種涼等北莽魔道高手目光冷漠地看向?qū)I的白裙女子,充滿殺機,又有些敬佩。
追殺三日,哪怕是他們這些追殺者都已經(jīng)有些精力疲乏。
而眼前這女子卻在身中奇毒的情況下依然有如此韌性,不得不令人敬佩。
白裙女子正是移花宮大宮主邀月。
種涼逼迫邀月歸順北莽魔道,遭到了拒絕,隨即將移花宮滅門。
邀月殺出重圍,幾經(jīng)波折找到二宮主憐星,想不到她已嫁入王府。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邀月隻身前往北莽,途中身份暴露,遭遇追殺。
雙方之間到了這個地步,已經(jīng)是不死不休。
而邀月作為天象境高手,想要將之生擒帶迴去作為爐鼎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隻是此刻她身中北莽奇毒玉蘭傷,功力大衰。
邀月冷冰冰地看著種涼等人。
“真是陰魂不散!”
她氣息一震,原本的萎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氣勢衝天,讓人驚懼。
更是有著濃鬱的天地之力開始在她周身縈繞。
種涼卻絲毫不為所動。
“不用強撐了,你身中玉蘭傷,接連三日沒法療傷祛毒,此時必然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
“以這山水相鄰之處作為埋骨之地,也算是不錯了。”
他目光毒辣。
看穿邀月的虛實,想要擊潰邀月的心理防線。
邀月冷冷道:“盡管來試試。”
她身形一閃,天地之力化為旋渦接引,一挪一轉(zhuǎn)就衝了出去。
“這次,你跑不掉!”
種涼眼神凜然,手中長槍成混元之狀,槍勢朝著邀月籠罩而去。
若非他更擅長守而不擅長攻。
根本用不著追殺三日,讓邀月逃這麼久。
不過。
經(jīng)此一戰(zhàn),他也不是沒有絲毫收獲,他自詡這次若是能夠完成任務迴到北莽,潛心修煉一段時間,興許有機會破入天象,屆時,自己進攻的短板也將徹底得到彌補。
種涼心中也存了幾分將邀月作為磨刀石的想法。
“轟!”
罡元撞擊,山石炸裂。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十幾道身影圍攻一人,劍氣橫空,掌風狂暴,大青山邊緣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戰(zhàn)鬥肆虐的痕跡。
在九州世界。
能夠達到天象境這個級別的戰(zhàn)力,才是真正算得上邁入頂尖之流。
天象天象,顧名思義,足以引動天象,可想其破壞力。
如果說金剛境和指玄境足以讓諸侯禮遇,成為座上賓。
那麼天象境的強者就足以讓諸侯們尊敬。
這樣的強者,至少也可以抵得上一支萬人精銳。
此時。
邀月徹底不顧反噬,強行將玉蘭傷壓製下去,爆發(fā)出恐怖的戰(zhàn)鬥力。
她衣裙飄飄,每一掌拍出都讓人膽寒。
戰(zhàn)鬥蔓延至大嵐江,偶有掌罡拍出,落在江上,便有泛白水柱衝天而起,這完全是瘋魔的打法。
“這女人瀕臨死境,已經(jīng)瘋了!”
種涼心中驚怒。
難以想象到了這等油盡燈枯的地步,邀月還可以爆發(fā)出這麼恐怖的戰(zhàn)鬥力。
一道磅礴掌印拍出。
一位北莽高手躲避不及。
直接被震斷心脈,落入江中生死不知。
眾人皆是驚懼。
看向?qū)I那絕色女子的眼中多了一絲畏懼。
“不要跟她硬碰硬,她強提罡元,支撐不了多久。”
種涼冷聲喝道,穩(wěn)定軍心。
他一馬當先。
槍勢遮天蔽日,宛如天羅地網(wǎng)將邀月覆蓋。
尋常人若是落在這等槍勢當中,那就如同落入蛛網(wǎng)的獵物,隻能隨波逐流,被動等死。
但是邀月移花接玉實在過於神妙。
每每牽引都可以將這混元槍勢引出破綻,找到機會擊殺其他的北莽高手。
邀月目光冰冷。
親眼看見大嵐江之湍急,她已經(jīng)徹底絕了入江遁逃的想法,若是全盛時期這大嵐江對她來說如履平地,但是現(xiàn)在,若是落入江中,隻怕昏迷之後要成為巨魚之食。
索性都在劫難逃。
不如殺個痛快!
能殺一個賺一個!
帶著這樣的想法,邀月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對玉蘭山的壓製。
這樣一來。
玉蘭傷的侵入速度越發(fā)的快,每時每刻都讓她的經(jīng)脈刺痛無比。
而相應的。
放棄壓製之後,邀月戰(zhàn)力徹底爆發(fā)。
“我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心中默念。
邀月身形前衝,看似要往大嵐江而去。
種涼一驚,連忙橫槍阻攔。
卻沒曾想邀月身軀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倒轉(zhuǎn)飛迴,裹挾著天地之力的掌印轟擊在種涼身軀之上。
“砰!”
種涼身軀一震。
喉間已經(jīng)溢出鮮血。
追殺以來,他第一次受傷了。
邀月眸間泛起一絲遺憾:
“可惜。”
她創(chuàng)造機會想要拉種涼下水,宰掉這個大魚,但是種涼身軀有著寶甲護體,不然方才一擊不會隻是輕傷。
這是唯一的機會。
之後種糧必然警惕。
“給我殺!”
種涼臉色徹底陰冷。
他看出來了,邀月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遁逃的想法,準備魚死網(wǎng)破。
大嵐江側(cè)。
一位位高手的罡元震蕩。
邀月不斷發(fā)力。
知曉無法奈何種涼之後,目標則是轉(zhuǎn)向了其他的北莽高手,接連將兩人斃於掌下,威勢滔天。
“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不,屍首也要好好利用。”
種涼徹底大怒。
這麼多高手截殺,被反殺了這麼多人,顯得他很是廢物。
邀月目光沒有絲毫波動。
她感知著體內(nèi)罡元的急速消退,一炷香時間已到,她能夠感覺到虛弱在侵蝕她的肉身。
“罷了,沒想到我邀月有朝一日竟然會這般死去。”
邀月心中歎息。
她有誌登臨武道巔峰。
可惜如今還隻是剛剛踏足天象,窺得武道巔峰一角。
“不知憐星是否會想起我。”
她又想起自己的妹妹。
她在想自己那日是否過於絕情,至少應該好好和妹妹再說幾句話。
臨死之際。
邀月突然有些多愁善感起來,這有些不像平日的她。
或許當力量褪去之後,本性才逐漸顯現(xiàn)。
若是有著依靠。
誰又不希望有個人可以依靠呢。
盤膝坐在大石之上。
邀月閉目。
種涼等人將之團團包圍,警惕地看向邀月,生怕她故技重施,此前已經(jīng)好幾次這樣裝作油盡燈枯,而後突然爆起。
“噗。”
邀月嘴角溢出鮮血。
黑色的血液在白裙上綻放,驚心動魄。
那股虛弱的氣息再也掩藏不住。
“她壓製不住玉蘭傷了!”
“這女人,終於到極限了!”
眾人大喜。
“你去試試。”
種涼看向旁側(cè)一人,這是十二星相當中的一人。
這人臉色一變。
但是不敢反抗,老大魏無牙都已經(jīng)死了,他們隻能一條路走到黑,跟著北莽魔道。
他小心翼翼往前挪動。
而後咬牙暴起。
罡元運轉(zhuǎn),身形衝天而起,一道劍氣刺向邀月。
邀月陡然睜開雙目。
掌印橫空,將這劍氣崩碎。
但是身軀亦是被震飛。
那人放聲大笑:“不行了,這婆娘終於不行了!”
眾魔道高手臉上紛紛露出獰笑。
眾人沒有絲毫猶豫。
齊齊朝著邀月殺去!
邀月麵色冰冷,心中淒然無助。
殘餘的罡元運轉(zhuǎn),可以自絕心脈,讓自己屍骨無存,她不想自己死後屍首還要受到侮辱。
而後,卻是一愣。
咚!
咚!
咚!
沉悶的響聲從遠處傳來,以驚人的速度在靠近著。
眾魔道高手亦是發(fā)現(xiàn)了這動靜。
極目望去。
隻見遠處。
一道黑色洪流滾滾而來,氣勢滔天,和大嵐江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黑一白。
涇渭分明。
“是荒州騎兵!”
種涼臉色難看。
以他們的目力不難看出,那黑色洪流當中,乃是一位位煞氣衝天的精銳鐵騎,人馬俱著墨甲,衝鋒起來宛如瞬移一般,快到極致。
他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覺。
“快殺了她!”
但是邀月怎會束手就擒。
她心中湧現(xiàn)出強烈的求生欲望,強提最後一口罡元,身形飛射。
種涼眼神充滿殺意。
手中長槍拋出,帶著濃鬱的罡元朝著邀月洞穿而去。
邀月身形勉強一挪。
避開槍尖。
但還是被槍桿拍在箭頭,肩骨碎裂,身形更是在空中踉蹌拋飛。
種涼握住旋轉(zhuǎn)飛迴的長槍,想要繼續(xù)追擊。
但是那鐵騎大軍已然衝鋒而至。
“殺!!”
震天吼聲響徹大嵐江。
狂暴的殺意和衝天的煞氣讓一位位北莽魔道高手都臉色一變。
“轟隆隆!”
冉閔一馬當先,身上氣勢無比兇悍。
這位黑甲戰(zhàn)神煞氣和墨甲龍騎相連,可怕無比,哪怕是天象境都可一戰(zhàn)。
“犯我荒州者,殺!!”
震天吼聲響徹雲(yún)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