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騫看到他對自己態度發生如此大的轉變,不禁暗笑。
此人自己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這個荀平倒是離陽中不錯的強者。而且學問高深,目光深遠。徒弟修為有些東西,相比其他方麵也是。
他拿出一疊信,摔在桌子上。
“這是你四皇子給我的信,還有我在宮裏線人給我的信,你仔細看看,四皇子趙淳,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史夢看著那一堆信封,眼神震驚不已,因為單單是四皇子的信件就八封。自己隻不過是其中之一,而信的內容基本一致,但是其他人給逍遙王的信卻讓他大驚失色!
“這……這怎麼可能!四皇子怎麼會……”
三觀破碎!
為了天下,手足相殘!
“我給你一個選擇,留下,和我大軍一起進入太安,或者是你迴去,陪著太安一起被徐鳳年攻破,你選哪個?”
史夢:...
自己好像沒得選!
史夢慚愧不已,哪怕日後進入太安城,自己必須退隱,再也不參與朝廷和江湖!
可當他被人帶入一個院子,看到一個個自己熟悉的身影,在短暫的驚訝之後,立刻明白其中緣由.….…
他尷尬一笑,慚愧不已!
太安城。
“廢物!”
“廢物!”
“都是一群廢物飯桶!”
“為什麼又沒有動靜,對於他們這樣的高手,從拒北城來迴需要幾天?怎麼一個迴信的都沒有!”
四皇子趙淳將桌麵上東西全部扔掉,最後氣急,直接將桌子掀翻!
“我看不是他們沒有送到,而是趙騫那個混蛋根本不想出兵,他將我的人全殺了,它支持誰,徐豐年嗎?”
“四皇子息怒!”
“我息不了!”
“這樣下去,不出三天,太安城必破!”
“離陽強者呢!”
“一個個都是幹什麼吃的,平常的時候一個個吹噓自己多麼厲害,到了現在一個個默不作聲,張口天下閉口天下的樣子呢!”
“反賊就在城外,一個個裝聾作啞!”
“徐豐年就是一個世子,有什麼好怕的!”
太安城內的百姓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消息,說逍遙王的大軍很快就來,反倒是比較平靜。
太安城的底蘊在這裏,太安城內的百姓,無論皇子再怎麼瘋癲,無論成為徐豐年對離陽有多麼的恨,可誰也不敢動太安城內的百姓。
此乃離陽氣運最盛的地方,不像是其他州,可以隨意屠殺,在這創造太大的冤孽會讓氣運消失。沒有了離陽氣運,誰當這個皇帝都沒用,都做不久。所以城內百姓反倒是比那些士兵更加淡定。
“聽說了沒有,我們的皇子幾乎快瘋了,整天沉醉於酒色之中,據說如今太安城全靠那些將軍支撐,看樣子城池守不住了!”
“就這廢物還想當皇帝,老皇帝一死,他們幾個廢物就露了出來,隻能說老皇帝之前把他們保護的太好,以至於咱們都沒有發現他們的無能,難怪老皇帝從這群人中找不到太子!”
這個趙淳不過是矮個子裏拔高個,就這些時日來看,不及老皇帝的百分之一,最起碼老皇帝沒有讓北涼王造反!
正是因為王位不正,沒人臣服,所以北涼才會有想法,北莽才會有想辦法,如果不是逍遙王擋住了北莽,嘖嘖嘖,現在情況可能會更糟!
“趙家難道就這麼完了?三百年的離陽王超,就這麼改成大涼?”
“這離陽,若不是趙家的,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北涼世子雖然名聲不錯,身邊又有著很多高人相助,但是他帶兵攻打太安,殺皇子,就算是贏了也名不正言不順啊!”
“想來想去,還就得逍遙王趙騫!”
“噓,現在可不能亂說,現在逍遙王已經被定義為自立為王,野心昭然,已經到處貼了公告,簡直比城外的北涼王更加讓咱們這個皇帝痛恨!”
“我也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外麵包圍太安城的是逍遙王呢,真的替逍遙王感到冤屈!”
皇宮內。
此時一片蕭瑟。
一個穿著太監服的年輕男子,在大殿之上拿著掃把緩緩清理。他看向龍椅,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外麵,四皇子趙淳跪在外麵。
此時宮裏所剩的人不多了,要麼被趙淳所殺,要麼找到機會就趕緊逃出去,誰都不想跟在瘋子皇帝身邊,除了他的幾個心腹。
年輕太監一甩手,他被一股莫名力量扶起,想要再跪下去,使出千斤之力也難以彎下膝蓋。
“向來都是我跪趙家人,從來沒有趙家人跪我,四皇子你們這是做甚?”
“求我也沒用,我隻是伺候皇帝的奴才罷了!”
“走吧!”
四皇子趙淳目光呆滯,自己這個最後的手段也沒了。
他看著眼前年輕太監依舊不緊不慢的掃地,顯然是不打算理睬自己,大門吱嘎吱嘎作響自己緩緩關上。
年輕太監一直處於光芒之下,伴隨著門縫的閉合,光芒越來越細,最後化作一縷長線,隻讓人看見那帶著悲憫表情看著趙淳的眼睛。
“我明明是最後一個趙家人,你應該效忠我,而不是這麼對我!”
房門緊閉地大殿內沒有任何聲音,趙淳可憐兮兮地跪在門外,這一次沒人看見,也沒人將其扶進房間內。
年輕宦官拍打著自己的衣服,讓其更加光鮮亮麗一些,在王位旁邊而站,一如往常,隻是如今王位之上沒有了皇帝。
“最後一個趙家人?非也非也!”
“這種昌盛的氣運,哪怕當年開國皇帝也不曾擁有。”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趙淳拖著長長的影子離開皇宮,他此時後悔不已,為什麼如此著急想要王位,應該讓人平定北涼之後再做打算。
如今天怒人怨,孤家寡人,自己罪有應得!
不行!
我不能死!
我離陽皇帝唯一的兒子,我地位尊貴,誰敢殺我?
他火速趕到自己的府邸,將自己的心腹老臣叫出來。
此人名為王焱,是自己父親指派給自己的老師,他將自己的全部政治抱負都放在自己身上,而自己也深得他的真傳,手足相殘,他反倒是誇自己有膽識,後續的掩蓋工作也是他如責!
“師父,如今徒兒沒有辦法了,還請師父保全徒兒一命!”
王焱雖然年事已高,可本身除了學識好之外,修為也是高手級別,那眼神迸發出一道精光,知子莫如父,自己身為趙淳的師父,對於這個徒兒如何不知。
孤身一人迴來說明沒有說服年輕宦官,讓自己救他,說明已經窮途末路,隻能茍且偷生!
他嘴唇微微顫動,用沙啞的嗓音問道:“陛下,您想怎麼做?”
趙淳此時幾近瘋魔,眼中布滿血絲。
“師父,我要活下去,我要開城門投降!”
王焱沉默。
趙家曆屆皇帝哪個不是英雄豪傑!
這要是投降,不隻是給自己抹黑,更是給離陽王朝曆代皇帝抹黑,日後再多的功績都抵不過如今的恥辱。
他哪怕是自絕於列祖列宗,最起碼還能博得一個梟雄之名,如今活著才是最大的錯誤!
可是,自己的這個徒兒哪裏會明白這一點,貪生怕死之輩,如今連自己也要被他拉下水!
“臣,教導無方啊!”
“愧對先帝!”
趙淳還以為自己的師父不打算幫自己,頓時哭的更加傷心了。
“師父!”
“徒兒早知如此,就不要這個位置了!如今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啊!”
他準備起身離開,畢竟求自己的師父已經沒用,他和其他人一樣,已經放棄自己了。
“慢著!”
“你先別走!”
“為師沒有臉麵活在世上,如果你想活下去,那為師可以給你做最後一件事情!”
王焱已經作出決定,也就不會再擔心其他。
他來到四皇子麵前,語重心長地說道:“先不要打開城門,待我去和北涼王談條件,一切準備就緒,方能留下你的一個好名聲啊!”
“多謝師父。”
王焱禦風而起,看著城牆內外離陽士兵的屍體,心中痛心疾首。
二十萬離陽大軍守城的,如今隻剩下五萬人,就連外麵的屍體都能堆出城牆高的人牆。
而外麵四十萬的北涼大軍,殺了這麼一路,還剩下這麼多,戰損比達到驚人的四比一,而且還是在有著守城的優勢之下,要是真的兩軍交鋒,死亡人數至少翻倍!
北涼不愧是和北莽靠近,這些士兵和北莽無異,這如同滔天瀑布一般的煞氣,僅僅是感受一下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遠處帳篷之中,徐豐年淡然坐在王位之上,上麵金龍左右栩栩如生,而拷貝則是巨大的鳳尾,他身穿金色長袍,上麵繡著似蟒非蟒,似龍非龍的生物,雖然四不像,但是霸氣十足,仿佛下一秒就會從衣服上變成活物!
四十萬大軍將太安城團團圍住,就算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更何況一個人?
“下來!”
徐豐年虛空一抓,隻見空中出現一個金色巨手,龐大的氣息瞬間鎖定王焱,讓王焱這點修為動彈不得,直接給從空中攔截下來!
這一出手,不隻是重傷王焱更是讓北涼大軍齊聲大喊徐豐年的名號,其勢如日中天,如同天兵天將一般,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