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就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氣氛中度過。飯後,秦泉要把那邊的木屑運迴來,所以老管家和小團子各自套上了一輛馬車,一同和秦泉去了。
徐金婷並未急著離開,而是去了林小雨的房間,打探一些秦泉的事情。對此,公孫毅並未理會。
他叫上於貴和陳小虎來到後院,三個人開始用蘆葦和樹枝造紙。首先把昨天拉迴來的枝條鍘碎,然後套上三頭小毛驢拉磨,最後將鍘好的樹枝和蘆葦按照一定的比例一點一點的往碾盤上添。樹枝經(jīng)過碾壓,會擠出來很多的粘液,這是天然的粘合劑,是造紙必不可少的東西。隨著碾盤的轉(zhuǎn)動,原料被慢慢的碾碎,紙漿從石磨上源源不斷的流淌下來,順著石槽流淌到下麵的木桶裏,等三個木桶都裝滿,公孫毅就開始熬漿造紙了。
於貴首先前往生火,公孫毅與陳小虎則負責將磨好的紙漿進行過濾。待火勢漸起後,他們將經(jīng)過過濾處理的紙漿倒入一口大鍋中。為了增強紙漿的粘合度,公孫毅特意往鍋中添加了少量的糯米。此時,鍋中的紙漿正在熬煮,而另一邊的工作仍在繼續(xù),他們不斷地用石磨磨製紙漿。相較於人工製作,石磨磨出的紙漿更為細膩,且速度明顯加快。沒多久,下方的三個木桶再次被裝滿。三人按照此前的流程,開始熬煮第二鍋紙漿。當?shù)诙伡垵{完成時,第一鍋紙漿已經(jīng)沸騰。隨後的步驟與以往相同,公孫毅將熬煮好的紙漿均勻地倒入改良後的大型模具中,接著進行壓榨和烘幹。這種改良後的模具尺寸更大,能夠顯著提高生產(chǎn)效率,但製成的紙張需要後續(xù)裁剪。
三個人一直忙到天黑才把泡好的原料用完。而秦泉他們拉迴來的木屑被老管家泡在新買迴來的大缸裏。這樣一來,後院兒光是大缸就擺了十來口,再加上磨盤、灶臺以及壓榨烘幹等一係列的設(shè)備,將本來挺寬敞的院子弄的滿滿登登。
眼瞅著天色已晚,別的工作都已經(jīng)做完,唯獨烘幹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次烘幹是在牆角處專門搭建的一個烘幹房裏進行,隻需把壓榨完的紙張連同模具一同擺放在烘幹房裏,人在外麵隻管燒火就行,不過溫度也是需要控製的。因為這是第一次用蘆葦造紙,而且模具也做了改進,別人燒火公孫毅不放心,他讓其他人迴去吃飯,自己親自在後院兒看守。
小團子心疼大少爺,打來了飯菜,和公孫毅一邊燒火一邊吃飯。對於這個仆人,公孫毅從心底喜歡,他是自己穿越過來第一個真心實意幫助自己的人,也可以說是對自己最忠心耿耿的人。而在小團子的眼裏,除了自家的大少爺便再無其他,好像活著就是為了伺候大少爺。
兩個人吃完了飯,小團子把碗筷收拾完,又迴來幫忙添柴燒火。公孫毅讓他坐在自己身邊,開口問道:“小團子,你今年多大了?你的大名叫什麼?”
小團子被大少爺問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紅著臉迴答:“大少爺,你怎麼問起了這些?你忘了,我是被大夫人撿迴來的。據(jù)聽說大夫人撿到我的時候,我才三四歲,母親凍死在了路邊,當時我縮成一團,趴在她的懷裏,被上香迴來的大夫人發(fā)現(xiàn)。大夫人見我可憐,就讓人把我抱迴了將軍府,如果沒有大夫人,恐怕我早就凍死了!後來聽老管家說,我母親也是大夫人派人安葬的。我被帶迴將軍府後,因為睡覺總是縮成一團,所以大家就叫我小團子,也沒有大名。”
公孫毅看著眼前這個身世淒涼的孩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憐憫之情。他凝視著小團子那張略顯稚嫩的麵龐,突然間靈機一動,提出了一個建議:“你是否想要擁有一個正式的名字呢?”
小團子咧嘴一笑,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大家都習慣叫我小團子啦,我自己聽起來也覺得挺順口的,還需要什麼其他的名字呀?”
公孫毅原本滿懷欣喜地想要為小團子取一個動聽的名字,但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對此並不在意。於是,公孫毅不得不耐下心來,溫柔地勸說道:“小團子啊,你可不能總是保持這種仆人的心態(tài)哦。在我的眼中,你一直都是我的弟弟。過不了幾年,你也要成家立業(yè)了,如果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怎麼能行呢?不如這樣吧,你就跟我同姓,叫做公孫團好了。這樣一來,等你將來有了自己的孩子,至少能夠為他們?nèi)∫粋完整的名字,你覺得如何呢?”
對於將來娶妻生子的事,小團子並沒有想的那麼遠,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太遙遠了。不過聽大少爺說讓自己和他一個姓,小團子頓時激動萬分,他瞪大了眼睛,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沒想到大少爺會這麼重視他,甚至願意讓他改跟少爺同姓。
小團子越想越激動,直接跪到了公孫毅麵前,眼中閃爍著感激的淚花,口中說道:“多謝大少爺賜姓,從今往後小團子一定加倍努力幹活兒,好好服侍大少爺!”
他之所以會如此激動,不僅僅是因為公孫毅給他賜了姓。在這個年代,大戶人家把買迴來的下人改成自家的姓氏是非常普遍的行為,但那隻是一種形式而已,下人們依然被視為低人一等的存在。然而,公孫毅卻不同,他是真心實意地將小團子當作自己的弟弟看待。這種真摯的情感讓小團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和關(guān)懷。
小團子深知自己的身份低微,盡心伺候主子的思想根深蒂固。但是公孫毅的出現(xiàn)改變了一切,他給了小團子希望和勇氣。小團子決定要用自己的行動來迴報公孫毅的恩情,他要努力工作,成為一名出色的仆人,以此來表達他對公孫毅的感激之情。
看著他那激動得要哭的樣子,公孫毅連忙把他扶起來。讓他坐下繼續(xù)說道:“你不要這樣激動,更不要老想著伺候我,你要把自己變成一個男子漢!從今往後要多讀書,勤練武,認真學習我教給你的各項技能,爭取做到獨當一麵。如果你能像秦家兄弟那樣,將來不僅能成為我的左膀右臂,很可能還會成為別人敬仰的英雄,你知道嗎?”
幾句話瞬間點燃小團子的鬥誌,他眼含熱淚,使勁地點了點頭,大聲說道:“我記住了,大少爺你放心,我一定會加倍努力,不會讓你失望的!”
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公孫毅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從這一刻起,小團子的思想從根本上得到的改變,隻要他肯努力,一定能培養(yǎng)成大有作為的人才。二人一邊燒火一邊聊天兒,直到很晚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