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公孫毅費盡腦筋苦思冥想之際，房門突然被敲響 ，緊接著傳來小丫頭的聲音：“哥哥，你在屋裏嗎？”


    公孫毅急忙翻身從床上坐起來，一邊下地一邊迴應：“小妹何事？快進來吧！”


    “吱扭”一聲房門被推開，公孫巧雲和林小雪二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大中午的不去吃飯也不幹活兒，一迴來就待在屋裏躲清閑，卻讓我們忙裏忙外的，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剛一進屋，林小雪就抱怨起來。


    公孫毅尷尬一笑：“小雪你這是怎麼了？是誰給你受氣了？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快坐下喝點兒茶水消消氣！”


    說著，他給二人搬來椅子，又分別給她倆倒上了茶水。


    公孫巧雲急忙搶過茶壺，也給哥哥倒了一杯，然後像一個小大人一樣說道：


    “其實也沒多大事兒，就是郭家村的那些孩子猶如頑皮的小猴子，著實讓人有些頭疼。不過萬事開頭難嘛，我堅信過些時日那些孩子逐漸適應了，我和小雪姐也都熟悉了，教起來定然會輕鬆一些的！”


    聽了小丫頭的解釋，公孫毅自然猜到了一些事情。郭家村的那些孩子大多都未曾踏入過學堂的門檻，甚至很多孩子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一竅不通，再加上小雲和林小雪又都是初出茅廬的新手，毫無經驗可言，所以教起來自然會舉步維艱。


    “你們現在開始給孩子正式上課了嗎？”公孫毅問道。


    “試著上了兩天，不過效果不甚理想。上午的體育鍛煉還算差強人意，雖然隊形猶如那被驚擾的鴨群，淩亂不堪，腳步也有些踉踉蹌蹌，好在都還算乖巧，最起碼能按照小雪姐的要求去做。可一到文化課就猶如那泄了氣的皮球，一蹶不振，一節課教了兩天，可還有一些人連最簡單的幾個字都弄不明白，更別提會寫了，白白浪費了我給他們精心製作的本子和鋼筆。”公孫巧雲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


    “哦！是這樣。”公孫毅撓了撓腦袋，想了想說道：


    “那些孩子大多都沒有接受過教育，有些年齡過大或偏小，跨度大參差不齊，教導起來的確有困難。不過小妹你也不要太著急，給別人做老師最主要的就要有耐心。你和小雪這幾天著重培養他們的紀律性和執行能力，要讓他們養成良好的學習習慣，過幾天我想辦法弄一套印刷工具，爭取給每個孩子都印一套課本，那樣的話學習起來會方便很多，教學的效率也會大大的提高！”


    “什麼是印刷？”


    林小雪伸著腦袋好奇的問道。


    公孫毅也喝了一口茶水，然後把活字印刷的大致方法講述了一遍，聽得兩個女孩兒嘖嘖稱奇。最後小丫頭公孫巧雲不經感慨道：


    “若是此法可行，我相信一定會讓那些孩子受益匪淺，不但能使我們的教育快速步入正軌，而且還能讓教學的速度得到大幅的提升！”


    林小雪也在一旁跟著附和。


    公孫毅見此情形，急忙擺了擺手，一臉嚴肅地說道：


    “教學的速度就如我所定的進度那般，萬不可急躁冒進，以免給孩子造成過大的壓力。學習文化知識固然重要，然而我還是要強調，在教授孩子文化知識的同時，道德觀念才是重中之重，體質鍛煉更是不容小覷！若是品行不端或體弱多病，即使文化知識學得再好，也不過是徒勞無功！”


    見公孫毅如此鄭重其事，二人深知其中深意，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一臉肅穆地應道：


    “我們明白了，定然不會讓公子（哥哥）失望的！”


    公孫毅示意二人坐下，緩聲道：


    “我自是相信你們的，這些天你們的辛勤付出我皆看在眼裏，不過還有一事需要你們去辦，明日去郭家村時，順便去一趟北城的那處作坊，將齊淵家的孩子也一並帶去讀書。”


    林小雪滿臉詫異，滿心狐疑地問道：“就是那個幫他媽媽給那幫工人做飯燒火的小不點兒？我可聽說他才六七歲，打小就沒離開過爹娘，咱倆就這麼冒冒失失過去帶他走，那孩子指定不樂意，萬一哭鬧起來，咱們可咋整？”


    “我會讓秦安和齊淵夫婦把情況講清楚的，相信那兩口子肯定能把孩子勸好，你倆盡管去就是了。”


    “那孩子年紀尚小，又有爹娘照拂，整日跟在爹娘屁股後頭，哪像那些沒爹沒娘的孤兒，公子為啥對他如此上心？”林小雪愈發狐疑。


    公孫毅瞄了她一眼，臉上流露出些許深沉：


    “我自有我的打算，一來是看那孩子伶俐乖巧，想悉心栽培他，盼他將來能有所建樹。二來咱們現在的造紙作坊實在是太缺信得過的人了，眼下這對夫妻堪稱不二之選，可一旦他倆知曉了咱們太多的機密，孩子要是落入歹人之手被要挾，你猜他們會不會背叛咱們？到那時光憑一張賣身契可就無濟於事了。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得保證孩子的安全，還要讓他接受良好的教育，日後好為咱們所用，這樣一來這對夫妻也會對咱們感恩戴德，正所謂一舉多得。我這麼做也許你們會覺得我心機太重，可現實就擺在咱們眼前，由不得咱們不小心謹慎啊。”


    二人聽後皆默默頷首。


    次日清晨，公孫毅用過早餐後，便如往常一般召集眾人開了個簡短的會議。此次會議，除了囑托秦安與齊淵夫婦商議孩子之事外，主要是為作坊未來的擴張未雨綢繆。一方麵，他責令秦家兄弟繼續招募一些踏實肯幹的工人；另一方麵，他還需尋覓一處更為寬敞的院落作為廠房，以便將造紙作坊搬遷出去，騰出後院空間用以煉製鐵器。然而，目前這一切都隻是未雨綢繆，畢竟紙張才開售數日，所得銀兩尚不足以償還舅舅的債務，唯有積攢足夠的家底，方可邁出下一步。


    會議結束後，公孫毅來到後院，埋頭苦幹了一上午。待到下午，他又攜著老管家上街，去尋覓一位擅長燒製瓦罐之人。在這個時代，盆盆罐罐皆由粘土燒製而成，並非瓷器，且多數表麵頗為粗糙。公孫毅欲尋一位技藝精湛的匠人，燒製一些陶塊兒，以用於活字印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