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林小雨和林小雪姐妹二人一同前來。因為她們在一處審問戰(zhàn)俘,聽到郡主傳喚後便一同趕了過來。
二人先向郡主行禮,聽羅無言說明情況後,林小雪率先開口:
“這個好辦,交給我吧。”
隨後麵向老者問道:
“這位老人家,你說你家住在河西府,巧了,我也是河西府人氏。請問您貴姓大名,具體住在何處?”
老者麵帶一絲慌張,低下頭,支支吾吾道:
“老朽姓徐名文敬,家住在河西府城外的徐家村。”
“哦?那徐家村在河西府的哪個方向,離城門有多遠?”林小雪接著問道。
“嗯……嗯,在東麵,離城門少說也得有四十多裏。”
老者盡量往遠了說,又提及一個偏遠的村落 ,這樣縱使提問之人不知道此處也屬正常。
可他卻是小瞧了眼前這個看似和善的姑娘。隻見林小雪“啪”的一聲,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大聲喝道:
“一派胡言!河西府向東四十裏乃是黃河,你豈會不知河西府之名的由來?看你滿嘴胡謅,巧舌如簧,絕非善類。來人,先將他拖下去,重打二十軍棍,稍後再審!”
“是!”兩旁的軍兵應(yīng)聲向前,一把拉起地上的老者便往外拖。
老者連聲慘叫:
“冤枉啊,青天大老爺,冤枉啊!老朽確是河西府西北方向徐家村之人,所言句句屬實,還望將軍和郡主大人開恩吶——”
兩名拖拽的士兵雖聽老者喊得淒慘,可見郡主並未發(fā)話,他們也不敢耽擱,直接將老者按倒在地,舉起棍棒,“劈裏啪啦”一陣猛打。
棍棒落在老者的屁股上,隻打得他鬼哭狼嚎,慘叫之聲響徹四周。
郡主見狀,麵露疑惑,看向林小雪問道:
“小雪,你僅憑一句話,就斷定他不是好人,還直接用刑,是不是太過魯莽了?”
林小雪嘿嘿一笑,如實說道:
“我並非是因為他的那句話,隻是瞧他不順眼,想教訓教訓他罷了。”
“啊?審案還能如此兒戲!”
眾人聽聞,除了林小雨,皆麵露難以置信之色。這也太荒唐了,怎能如此對待一位老人家?
就在眾人滿臉驚愕之時,就見林小雨站了出來,麵色平淡的說道:
“大家無需疑慮,若是小雪審案有不妥之處,我自會製止。”
言下之意,她是支持林小雪當下的做法的。
眾人聽她這麼一說,便都閉上了嘴,就連郡主也饒有興致地準備看好戲。
有了姐姐的支持, 林小雪頓感神清氣爽,用手一指後麵的中年男人,問道:
“你又是何人,因何落入匈奴之手?方才說那老頭的話,又是何意 ?”
那名瘸腿男子艱難地向前挪動兩步,隨後半跪在地上,恭敬地答道:
“在下劉業(yè),曾於宣化府兵營任職。在一次抗擊匈奴時,不幸被擒。因我擅長飼養(yǎng)馬匹,便被他們帶迴營地,長期為他們照料馬匹。方才我提及那的番話,是因為那老者身上的衣裳,與顧將軍馬童的衣裳極為相像,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就連補丁都如出一轍。”
林小雪眉頭微蹙,追問道:
“你口中的顧將軍,可是北涼軍師顧北刀?”
劉業(yè)點頭稱是。
林小雪繼續(xù)發(fā)問:
“你可認識此人?”
眾人從這名瘸腿的中年人口中聽聞顧北刀的名號,都不自覺地傾身向前,目光緊緊鎖定在跪地之人身上,渴望從他口中獲取有用信息。
然而,劉業(yè)的迴應(yīng)卻令眾人大失所望,他搖搖頭說道:
“我並不認識此人。隻是他身旁的馬童常來馬棚牽馬,我與他相熟,閑聊時,他常常提起此人。”
“原來如此。”
林小雪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後,她又問道:
“此地距宣化府路途遙遠,你一心想迴去,莫不是家中尚有親人?”
聽到這話,中年男子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他沉默片刻,語氣沉重地答道:
“我家中有年邁的老父和病重的母親。老父曾在宣化的將軍府做事,自我與家人上次分別,至今已有兩年多了。也不知二老是否還安好,無論如何,我都得迴去看上一看。”
說著,淚水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
郡主聽聞,大為驚訝,不禁脫口問道:
“你父親可是在公孫雄府中擔任管家的劉洪?”
“您……您怎麼會知道?”
劉業(yè)滿臉驚訝,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沒想到尊貴的郡主竟對遠在千裏之外的家父有所耳聞。
“哎呀!你竟是劉管家的兒子!老人家日夜牽掛,還以為你已不在人世。上天庇佑,他若得知你還活著,不知會欣喜成何等模樣!”
莊若晴激動地說道 。
“是呀,劉管家嘴上雖重未提起,卻時常背地裏偷偷抹淚,我們都明白他對你的思念之深。如今可好了,他終於能和你相見了!”
林小雪笑著拍手說道。
劉業(yè)更加困惑了,實在不明白她們?yōu)楹螘f出這番話,然而瞧眾人的神情,似乎真與自己的父親相熟,且交情匪淺。
郡主見他一臉茫然,便開口解釋道:
“劉大哥你無需擔憂,我們與令尊也算得上是一家人。待此處事務(wù)處理妥當,稍後定會向您解釋清楚。你先起身,到這邊來吧。”
盡管劉業(yè)滿臉狐疑,但還是在林小雪的攙扶下,走到了眾人身旁。
這時,之前被帶下去受刑的老者已被拖了迴來。他癱倒在地,不住地呻吟,嘴裏還不時喊著冤枉。
郡主並未出聲,隻是滿臉戲謔的看著林小雪,想看看她如何審案。
隻見林小雪手指地上的老者,厲聲喝道:
“大膽賊人!這身衣物並非你所有,你還光著腳,顯然是搶奪了他人之物。若不是被搶之人的鞋子不合你腳,你怎會赤腳?你必定是身份顯貴之人,因害怕暴露,才丟棄自己的衣物,轉(zhuǎn)而搶奪馬童的東西,企圖蒙混過關(guān)。你究竟有何企圖?若再不從實招來,休怪本將軍不客氣!”
言罷,她又朝著一旁剛執(zhí)行完刑罰的士兵下令道:
“你們幾個,去準備一口油鍋。這老頭要是再敢胡言亂語,直接先把他的手腳按進油鍋裏炸!”
幾名士兵領(lǐng)命後,迅速退下。
林小雪又轉(zhuǎn)過頭,對著老者怒聲質(zhì)問道:
“怎麼樣,你到底說不說?說還是不說?”
接連問了好幾遍,卻毫無迴應(yīng)。
幾個士兵上前查看,隻見老者身下有一灘散發(fā)著騷味的焦黃液體——他竟被嚇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