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引微微一怔。
從這聲音之中便不難猜出鴻鈞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再聯想到剛剛紫霄宮外的禁製。
接引嘴角一抽。
自己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但轉念一想,現在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如果不請老師幫忙澄清六魂幡之事,還西方教一個清白的話。
那他西方教可就要同時麵對闡教、人教的圍攻。
而且截教應該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到時候,他西方教可就要先截教一步填滿封神榜了。
就算今日之舉引得老師震怒,他也認了!
接引硬著頭皮走進紫霄宮。
進入紫霄宮,接引便看到一臉寒意的鴻鈞。
“弟子見過老師。”
接引行了個大禮。
鴻鈞看向接引,眉頭微皺,雙眸之中一抹寒意湧動。
霎那間,一股恐怖的力量落在接引身上。
接引這個天道聖人猶如一顆出膛炮彈般倒射而出,結結實實的撞在紫霄宮的一根立柱之上。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現在的鴻鈞那叫一個氣啊。
上次烏雲仙與廣成子在紫霄宮一戰之後,他便著手以天道之力加持造化玉碟碎片,來推演徹查洪荒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怪事。
而這種推演,中途是絕對不能被打擾的。
鴻鈞為了以防萬一,在紫霄宮外布下了一層相對簡單的禁製。
主要是在他的潛意識裏,整個洪荒沒有他的允許,應該沒人敢擅闖紫霄宮才是。
就算中途真的有人來了紫霄宮,那看到紫霄宮的禁製,也該打道迴府,擇日再來。
但他沒想到,接引在看到禁製之後,竟然嚐試打破禁製?
也就是出手的是接引這個天道聖人,換其他人,鴻鈞根本不會給其解釋的機會。
但也隻是給接引一個解釋的機會。
後續如何,還得看接引此番擅闖紫霄宮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此刻的接引吐出一口鮮血,渾身筋骨盡斷。
可眼前的局勢他根本就顧不上身上的疼痛,連忙開口。
“老師,這次你若不出手救西方教,我西方教可就要沒了!”
鴻鈞眼中的寒意略有減退,取而代之的則是幾分疑惑。
“出了何事?”
無論如何西方教不能沒。
要是西方教現在沒了,那他欠西方教的因果怎麼辦?
這份因果如果還不上,可是會直接影響他未來的完美合道的。
在鴻鈞的追問之下,接引馬上將定光仙與六魂幡之事講了一遍。
在接引講完事情的經過之後,鴻鈞的眉頭瞬間皺出一個川字,麵色極為難看。
“愚蠢!”
一股無法形容的天道威壓在紫霄宮內彌漫著。
而接引自然就成了這股威壓的唯一承受者。
可憐的接引整個人直接被壓在地上,身上傳來陣陣骨頭碎裂的聲音。
這一刻的接引隻覺得自己好像隨時都會被碾碎一般。
再次吐出一口鮮血,接引連忙提起一口氣,解釋道。
“弟子可以肯定,定光仙以六魂幡咒殺闡、人教兩教弟子之事,絕非我西方教授意,而是陸塵之計。”
“老師麵前,弟子不敢有半點虛言!”
他還以為鴻鈞也覺得六魂幡之事是他西方教所為。
鴻鈞收起威壓冷冷地道。
“我知道六魂幡之事是陸塵所為。”
接引馬上站起身來,麵色大喜。
“那不知老師有何證據可以給我,弟子好迴去向元始與老子二人證明一番。”
鴻鈞麵無表情地道。
“證據?”
“我的話便是證據。”
其實他並不知道六魂幡之事到底是西方教所為還是陸塵所為。
但這並不妨礙他給出結論。
哪怕此事真的是西方教所為,他也不在乎。
他要的就是解決四聖之間的矛盾,讓四聖一致對外。
接引愣了一下,然後馬上迴過神來。
說的不錯,老師之言,便代表一切。
“元始和老子那邊,還請老師為我西方教解釋一二。”
接引又道。
鴻鈞右手屈指一彈,一抹紫芒對著須彌山所在的方向襲去。
“我即刻召元始二人前來。”
這下接引也是徹底放下心來。
不一會,元始、老子和準提三人趕到紫霄宮。
“弟子見過老師。”
元始三人先後開口。
可就在三人行禮問好後的那一刻,鴻鈞麵色一沉。
駭人的威壓猶如一柄重錘般轟落在元始、老子的身上。
這兩位天道聖人皆是痛哼一聲,滿臉痛苦之色,二人一臉不解的看向鴻鈞。
好在不等二人開口,鴻鈞的聲音已是響起。
“你們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元始雖然還沒弄清楚鴻鈞為何說這句話,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迴應道。
“弟,弟子不敢。”
“不敢?”
鴻鈞一聲冷笑。
“那你們可還記得上次在這紫霄宮中我曾說過什麼?”
老子微微一怔。
上次紫霄宮中,那不就是廣成子與烏雲仙鬥法的那一次麼?
下一刻,老子馬上就明白了鴻鈞所指的是什麼。
他連忙開口。
“弟子記得,老師有言,讓我等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放下個人恩怨,一同對付截教送截教弟子填榜。”
他這麼一說,元始也反應過來了,立刻為自己辯解。
“不是弟子有意違反老師之命,而是他西方二聖欺人太甚。”
“他接引借截教六魂幡……”
話沒說完,旁邊的接引已是一聲冷笑。
“老師已經查明,六魂幡之事乃是陸塵所為。”
元始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會?
無論是六魂幡的“破綻”,還是定光仙的“遺言”,全都指向西方教啊。
“可是,那定光仙臨死……”
“怎麼,你是在質疑老師麼?”
接引打斷了元始的話。
元始看向鴻鈞,似乎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鴻鈞則是冷冷地看著元始。
“六魂幡之事確為陸塵之計。”
鴻鈞這句話徹底打破了元始的最後一絲幻想。
“元始,你怎會變得如此愚蠢?”
“你告訴我,西方教有什麼理由在這個時候對闡教與人教出手?”
鴻鈞的質問讓元始渾身一陣顫抖。
這麼看來,他就好像個小醜一般,被陸塵耍的團團轉。
如果不是接引來找了老師的話,闡教和西方教已經開戰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怎麼會想不明白?
其實他也是當局者迷,畢竟此番六魂幡之計唯一的受害者,便是他闡教玉鼎真人。
這種情況之下,讓他元始怎麼保持應有的理智。
“該死的陸塵,我定要讓其神形俱滅!”
元始麵目猙獰,言語之中夾雜著一股滔天恨意。
“算了吧,你不是陸塵的對手。”
準提突然開口,也是沒給元始留半點顏麵。
“與其設法對付陸塵,倒不如想想怎麼送截教弟子填榜。”
元始看了準提一眼,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時候輪到準提嘲諷他了。
但在這紫霄宮,當著鴻鈞的麵,他也不敢放肆,隻得寒聲道。
“送截教弟子填榜?”
“你說的簡單,有本事你西方教送一個截教弟子上榜我看看。”
這下準提也來了脾氣。
“我西方教是沒本事送截教弟子上榜,但也不至於讓自教弟子填榜。”
他這話和在元始的傷口上撒鹽沒什麼區別。
元始攥緊拳頭。
他闡教為什麼這麼多人上榜,還不是因為西方教和人教的不作為。
這次,他是真忍不了。
“準提,你若想讓西方教與闡教一戰,那我滿足你!”
他闡教勝不過截教,還拿不下西方教麼?
話剛說完,元始突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一股徹骨的寒意直衝頭頂。
他轉過身去,就見側麵一雙冰冷的眼眸正在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