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朱凱凡，沒想到你和那個人竟然同名同姓，而且年紀也差不了多少，甚至你們的背影都十分相似，如果不是你們兩個的樣貌大不一樣，我都懷疑你們兩個是一個人呢。”
之所以對蘇塵這個名字印象深刻，主要是因為那個年輕的倉庫管理員，來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把潛伏在軋鋼廠多年的特務挖了出來。
那天，在廣播站的廣播裏聽到，連續多年獲得勞模稱號的李衛國竟然是潛伏的敵特，幾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功成身退的蘇塵來人事科辦理了離職手續，雖然對如何抓捕李衛國的事情隻字未提，但人事科的幾個人也明白，這個蘇塵就是為了敵特才入職軋鋼廠的。
所以在去采購科報到的路上，朱凱凡不斷上下打量著蘇塵。
“你這眼力確實不錯，我們就是一個人，不過那個蘇塵是自己偽裝之後的樣子，而現在這個模樣才是自己的真實麵貌。”
看著一臉驚訝的朱凱凡，蘇塵心中暗暗說了一句。
“陶科長，這是新來的蘇塵同誌，從今天起他就是你們采購科的一份子了，你不是經常抱怨采購科人手不足嗎，這次魏科長可是直接把人給你送來了。”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工廠采購科，推開采購科辦公室的房門，朱凱凡對著坐在辦公桌後麵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隨即把蘇塵的情況簡單解釋了一下。
“哦！下鄉知青，那正好，現在我們采購科可以說是任務繁重，因為上麵每個月給我們的定量是有限的，所以就需要我們的同誌到鄉下采購一些計劃外物資。”
“你剛到采購科，對於許多流程還不是很熟悉，這幾天你先跟著……正好老王你過來一下，這是咱們新來的采購員，這幾天你先帶著他熟悉一下流程，等過幾天在讓他獨自下鄉采購，希望蘇同誌在我們采購科大放光彩，為祖國的建設發光發熱。”
最近上麵調撥的物資越來越緊張，每天靠著那點定量，隻能勉強填飽肚子，更不要說讓工人們吃好了，為了解決工人填飽肚子的問題，陶建兵把采購科能派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
但京都周圍就那麼多村莊，現在物資緊張的可不單單是軋鋼廠，幾乎京都所有的企業單位都有采購員到鄉下收購計劃外物資。
狼多肉少的情況，讓許多采購員往往是跑了一天，到最後隻能空手而歸，但工人們可不管你這個，反正吃不飽肚子就是你們采購員沒本事，沒有辦法陶建兵隻好采用廣撒網的方式，讓人事科多給采購科分配一些人過來。
“謝謝陶科長，我一定會盡心盡力。”
答應了一聲，蘇塵跟著王忠福走出了采購科辦公室。
“王大哥以後還請你多多照顧，我叫蘇塵，你可以叫我小蘇或者小塵。”
說話間蘇塵從口袋裏拿出來了一盒大前門，直接遞給了王忠福。
帶新人可不是什麼好差事，每個采購員都有自己的地盤，如果帶著新人到自己的地盤去收東西，萬一遇上一個白眼狼，到時候給自己一個背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原本王忠福就是想著敷衍了事，帶著他到鄉下轉悠兩天，可現在看到這小子這麼懂事，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
“小兄弟走，咱們先去財務科，路上我給你好好說說這裏麵的門道。”
伸手從裏麵拿出來一根，放在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副享受的神色，過了片刻他才依依不舍地又把那根煙放迴了煙盒裏。
在路上王忠福簡單地講述了一下他們采購科，采購科可不止下鄉采購生活物資這麼簡單，整個軋鋼廠需要的東西都歸他們采購科，那些都是有專門小組負責，像他們這種需要到鄉下采購物資的，可以說是采購科最底層的人員。
每個采購員出去采購之前，可以到財務科支取十塊錢以下的采購資金，到時候按照采購的價格實報實銷，多退少補。
另外為了方便他們下鄉采購，軋鋼廠專門給他們配備了自行車。
“老張，這是我們采購科新來的同誌，今天要跟著我下鄉采購，給他來一輛好一點的自行車。”
來到存放自行車的倉庫，王忠福對著正在打盹的庫管說了一句。
“哦！自行車都在那邊放著，看上哪輛推哪輛，到時候在這裏登記就好了，我說老王天天看你們下鄉，但你看看咱們吃的都是個啥，簡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過完年到現在一頓肉也沒吃過。”
張亮軍抬起眼皮看了王忠福和蘇塵一眼，有氣無力的用手指了一下放在倉庫角落的自行車，隨即吐槽了起來。
“胡說，前幾天不是剛剛吃過肉嗎，做人要講良心，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弄來的。”
聽到張亮軍的話，王忠福頓時不樂意了，那頭豬還是他弄到軋鋼廠的。
“就那也叫吃肉，一頭豬上萬人吃，你要是不說裏麵有豬肉，我都看不到。”
說完之後，張亮軍不再理會王忠福，閉上眼睛繼續在那裏假寐了起來。
看了一眼那堆自行車，蘇塵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些自行車也就是湊合著能騎，但不保證你能騎多遠，出門就壞也是有可能的，甚至還有一些腳蹬子就剩下了一根棍，車座子少了半邊，裏麵的彈簧都露了出來。
“張師傅麻煩你給我說一下，這裏麵哪輛自行車比較好，我這剛來也看不出來。”
看到王忠福對著自己使眼色，蘇塵立刻明白了過來，急忙從口袋裏又拿出來了一盒煙。
隻不過不等他遞給張亮軍，就被王忠福一把搶了過去，然後從裏麵抽出了一根，扔給了張亮軍，剩下的又塞迴了蘇塵的口袋裏。
“嘿嘿！真香！那邊有兩輛還湊合，你自己去挑一輛吧！”
做了和王忠福剛才一樣的動作，把香煙放在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然後熟練地拿出火柴，把那根煙點燃了，這才用手指著一堆物料的後麵說了一句。
果然在那堆物料後麵，蘇塵看到了兩輛八成新的自行車，然後做好了登記，跟著王忠福離開了軋鋼廠。
“小蘇，咱們這個工作看似非常辛苦，但也不是白辛苦的，裏麵有許多門道你還是要記住的……”
看來這一盒煙的能力確實不小，一路之上，王忠福把采購裏麵的事情講述了許多，讓蘇塵受益匪淺。
“小蘇最後告訴你一句，采購這活不光是采購東西，更重要的人情世故，不然這麼多采購員，人家憑什麼留給你。”
跟著王忠福在鄉下收購了兩天東西，看到無非就是一些玉米，雞蛋，幹蘑菇啥的，而且每次的數量都不是很多。
雖然收購的價格沒有黑市上價格高，但這是和公家交易，不算投機倒把勝在安全，所以有些人還是願意把東西賣給他們的。
“小蘇你已經看的差不多了，該告訴你的我也都告訴你了，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來找我，對了剛才科長讓我告訴你一聲，讓你去找他，可能是你住的地方安排好了。”
這天早上蘇塵剛剛來到采購科，就看到王忠福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看到蘇塵之後，立刻一臉笑容地打了個招唿。
“謝謝王哥這幾天帶著我，教會了我不少的東西，這盒煙你拿著，說不定以後還得麻煩王哥。”
說話間蘇塵又拿出來了一盒大前門，二話不說的直接塞到了王忠福的口袋裏，這些煙都是係統獎勵的，他自己又不抽，主要是這兩天王忠福確實十分盡心盡責地在教導他。
“小蘇你……那我就不客氣了，以後有什麼事情盡管來找我，我現去了。”
等到王忠福離開了之後，蘇塵敲了敲辦公室的房門，然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小蘇啊，聽老王說你很有采購的天賦，希望你不要讓大家失望，今天讓你來一是讓你獨自下去采購，二是給你安排的住處已經準備好了，一會我就讓後勤的同誌帶著你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