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父聞聽曹操之言,微微點頭應道:“司空大人,小女與君之事,吾已全然知曉。君乃當世之英雄豪傑,而我鄒家於宛城亦略有聲名,小女既托付終身於君,望君能多加憐惜眷顧。”
曹操抱拳施了一禮,神色莊重:“鄒老無需憂慮,鳳兒與吾情意相投,日久生情,吾定會以赤誠真心相待,全力護其安危。且鄒家若遇難處需吾相助,吾自當竭盡全力,義不容辭。”
鄒鳳兒在一旁聽聞,臉上浮現欣慰笑容。
她此前確曾擔憂曹操上門會仗勢壓人,如此一來,自己夾於其間,勢必左右為難。
現在好了,曹操確實沒騙她,竟恭敬有禮對待鄒家。
“鄒某在此先行謝過司空大人。”鄒父滿意地迴禮,旋即眉頭輕皺,眼中滿是憂色:“敢問司空大人,張繡可還會折返宛城?”
曹操不假思索,朗聲道:“鄒老寬心,張繡已被吾差遣至鄧城鎮守,若無吾之指令,絕不再迴宛城。”
“如此,那便好了。”鄒父神色轉喜。
此前曹軍圍城之際,張繡遣軍士前來,美其名曰保護,實則形同監禁,不許鄒家人踏出府邸半步。
那幾日,鄒父提心吊膽,日夜難安,深恐刀斧突降,鄒家大難臨頭。
直至前幾日,鄒鳳兒暗中告知曹操欲納其為妾之事,鄒父心中才終於放心下來。
此時,在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鄒家長子鄒顯,悄悄朝鄒父遞了個眼色。
“咳咳……”鄒父清了清嗓子,笑意盈盈望向曹操:“司空大人,鄒家於宛城尚有幾分商業根基,若大人不棄,鄒家願自此效命於大人麾下,為大人平定四方籌備糧草,略盡綿薄之力。”
曹操雙眸一亮,心下暗道這是要送嫁妝啊!
曹操趕忙拱手還禮,笑道:“鄒老這是何話,自此你我既為姻親,便是一家人,何談效命之說。”
“吾今日於此立誓,他年若曹某果真平定天下,功成業就,必有鄒家一份榮華富貴。”
鄒父聞言,頓時心中大喜,卻仍竭力維持鎮定:“賢婿有此言語,鄒家滿門皆感激不盡。”
當晚,鄒府大設筵席,翁婿二人親如兄弟,推杯換盞,相談甚歡。
宛城現在都是自己兵馬鎮守,曹操也索性懶得迴去了。
當晚就在鄒府,跟鄒鳳兒互訴衷腸,情意綿綿。
這一晚,鄒鳳兒或許是終於放下了所有心裏負擔,愈發比前幾晚更加瘋狂。
雙方肉搏戰至酣處,曹操一時興起,指導著鄒氏模仿某些小東瀛的技術。
這一夜。
戰鼓隆隆,二人你來我往,殊死搏鬥……
…………
一日後。
鄧城外,曹仁軍營。
於禁一路風塵仆仆地走進曹仁的主營帳。
“文則,你怎麼來了?”曹仁見他前來,笑著起身相迎。
要說官職,曹仁高於於禁。
然而,向來眼高於頂的曹仁,對於禁這位性格沉穩的麾下裨將,卻是頗為看重。
好幾次行軍作戰,曹仁都因於禁從旁提醒,才避免了幾場必敗之局。
於禁可不敢在曹仁麵前托大。
他趕忙快步走上前,拱手行禮說道:“稟將軍,主公急令。命張繡留一千兵馬駐守鄧城,其餘部隊與將軍麾下所有兵馬,即刻星夜趕赴樊城,會同妙才將軍,力求一舉拿下樊城。”
“哈哈,攻打樊城,那真是太好了。”曹仁聞令,眼中光芒一閃,開懷大笑道。
言罷,曹仁連忙對手下吩咐道:“速速擊鼓聚兵,傳令諸將士,務必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在大營門口集合,整裝待命,不得延誤。”
“另傳張繡,命他火速前來見我,不得耽擱。”
鄧城府衙內。
張繡正詢問剛到不久的張先,賈詡為何沒來。
張先向張繡稟告,說賈詡自願留在了宛城。
張繡聽後,臉色頓時陰沉如水。
對於賈詡,張繡向來倚重。
若不是賈詡的謀劃,他在叔父張濟死後,也難以安穩地占據宛城。
雖說如今投降了曹操,但那也不過是為求自保的穩妥之法,這怪不得賈詡半分。
可如今賈詡沒來,張繡如同斷了一臂,從此連個出謀劃策的人都沒了。
“將軍,這賈詡就是個牆頭草,誰勢大就倒向誰。”胡車兒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憤憤說道。
“我早就覺得此人奸猾至極,果然舍棄我們攀高枝去了吧。”雷敘冷笑一聲,臉上滿是鄙夷之色。
“我看不像,文和先生原本是打算跟我一同走的,但剛到城門口,看到我與曹軍交涉時,他才說不走 。”張先瞅了胡車兒一眼,冷冷說道。
“行了,都別爭了。”胡車兒還欲再說,被張繡擺手製止。
張繡已隱隱猜到,定是曹操在暗中有所安排,讓賈詡察覺到自己走不了,這才不得不留在宛城。
就在這時,有護衛來報,說曹仁緊急召見。
張繡聞令,臉色頓時陰晴不定。
“將軍,曹仁召見您,他想幹什麼?莫不是……”胡車兒看向張繡,目中寒芒閃爍。
“將軍,此次與我一同來鄧城的,還有於禁。”張先眉頭微皺,沉思說道。
“於禁,他帶了多少兵馬?”張繡心中一緊,急忙問道。
“人不多,也就一千輕騎。”張先不假思索地迴答道。
“一千輕騎,這點人能做什麼?”張繡喃喃自語,心中有些不解。
張繡琢磨了片一會後,還是想不出其中緣由,便也不再費神去想。
在他看來,曹仁就算加上於禁的一千人,也不過區區三千兵馬。
而他麾下加上張先今日帶來的兩千人,足有五千餘兵卒,其中騎兵就有四千。
曹仁要是真想與自己為敵,那幾乎毫無勝算。
想明白這些後,張繡對胡車兒說道:“老胡,一會兒我帶一百護衛前往曹仁軍營,看看他究竟想玩什麼花招。”
“等我出城後,你秘密率兩千重裝騎兵從西門出去,然後繞到曹仁軍營西邊側翼等候,一旦見我號箭,便不顧一切率軍衝來營救我。”
“諾,屬下遵命。”
胡車兒趕忙拱手領命。
隨即,張繡又對張先、雷敘吩咐道:“子成,你二人率餘部守在城中,沒有我本人親自前來,不得打開城門。”
“諾,屬下遵命。”
“諾,屬下遵命。”
張先、雷敘拱手應諾。
不多時,張繡帶著近百護衛,快馬馳入曹仁軍營。
見曹仁軍營兵馬紛紛行動,一副即將拔營遠征的模樣,張繡心中大為驚訝。
“難不成,這曹仁是要返迴宛城?”
張繡心中稍安,步入曹仁軍帳。
張繡看到曹仁正在收拾東西,於禁也在一旁幫忙。
曹仁見張繡前來,立即神色一正,說道:“子然,文則剛帶來曹司空軍令,命我等星夜奔赴樊城,與妙才將軍合軍一同進攻樊城。”
“什麼,進攻樊城?”張繡被曹仁的話驚得一跳。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曹將軍,這樊城地處漢水北側,與劉表重鎮襄陽,僅一水之隔。”
“而且,樊城乃堅城,易守難攻,劉表又派了重兵把守,如此倉促前往攻打,是否太過冒險啊?”
“咋地,莫非你想抗命?”曹仁眉毛一挑,目光凜然問道。
“屬下不敢,隻是這命令來得突然,屬下毫無心理準備而已。”張繡連忙拱手解釋道。
其實,張繡心中不是擔心樊城好不好打。
而是怕這又是曹操的陰謀詭計。
現在賈詡也沒在他身邊,張繡心裏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