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翔也沒有去機場送父親離開,他有點受不了那種離別時的場麵。當初,他就是一個人去軍校報到的,後來又一個人進了軍隊,再一個人去了“雪豹”大隊,從來都沒有人讓送過他。他也不喜歡去送別人離開,特別是親人離開,他總覺得那不是什麼吉利的事情。
為了查出內(nèi)鬼,各方麵的工作都迅速的部署了下去!把┍贝箨犎匀怀袚饕淖鲬(zhàn)任務,另外還有兩支特種部隊秘密配合。情報部門也做了相關(guān)的安排,那名美國間諜已經(jīng)被嚴密的監(jiān)視了起來。在黃龍飛離開烏城的第三天,行動正式開始,羅處長通過不同的方式將三份不同的行動計劃告訴給了三名嫌疑最大的人員。而這一天,“雪豹”大隊,以及“山鷹”和“猛虎”大隊的隊員都已經(jīng)部署到位了。
計劃很簡單,隻要消息傳出去,那麼美軍在哪一天展開行動,就能夠確定是誰出賣了情報。如果在最初的三天裏都沒有動靜的話,就證明那三個情報官員都沒有問題,“雪豹”大隊將展開正式的抓捕行動,抓住與“黑水”公司聯(lián)絡的阿富汗抵抗組織的成員,然後從這些人嘴裏得到需要的情報?蛇@同時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埋藏在軍情局內(nèi)部的“鼴鼠”藏得非常深,而且不會輕易的出動。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淩天翔的神經(jīng)也緊張了起來。在正式抓捕行動前的那個夜晚,淩天翔開始感到有點不對勁了。
“這裏麵肯定有問題。”淩天翔一直跟在周國輝身邊,寸步不離。“到現(xiàn)在,美軍還沒有采取行動,這要麼證明那三名情報官員沒有問題,要麼就證明他們已經(jīng)意識到了危險,還沒有把情報遞出去?赏瑯拥模@也說明了一個問題!
周國輝微微點了點頭,明白淩天翔這番話的意思。
“大伯,我們不能繼續(xù)等下去!”淩天翔把手撐在了桌沿上!翱隙ㄊ怯袆e的人走漏了情報,明天的行動必須要立即取消,再晚就來不及了!
“你認為,是羅處長出了問題?”周國輝抬起了頭來。
“知道確切行動時間的人沒有幾個,而美軍到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動靜,很有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的確切行動時間,如果讓‘雪豹’大隊明天出動的話,就很有可能遭到伏擊。”
“可是,我們怎麼證明?”周國輝靠在了椅子上,“還有,美軍也沒有采取行動,怎麼伏擊‘雪豹’大隊?”
“我們隻監(jiān)視了阿富汗東北部地區(qū)的美軍營地,美軍完全可以從其他地區(qū)抽調(diào)兵力,而且肯定是特種部隊。這幾天的時間,足夠美軍部署到位了。”淩天翔顯得很激動,“而且,美軍也一直想抓住我們插足阿富汗的把柄,如果行動失敗,甚至讓我們的隊員落入美軍手裏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周國輝摸了摸額頭,淩天翔說的可能不是不存在,而是很有可能發(fā)生,而且後果必然會非常嚴重?涩F(xiàn)在的問題是,根本就無法確定美軍是不是已經(jīng)采取了行動,而且也不可能通過現(xiàn)在得出的這些推斷來證明誰是叛徒。
“大伯,我們不能再遲疑了!”
“我知道,可是,我們需要找出叛徒!敝車x咬了咬牙,“不管他是誰,都必須要查出來,而且我們必須要有證據(jù)!
“證據(jù)?狗屁證據(jù),難道值得為此犧牲我們最優(yōu)秀的戰(zhàn)士嗎?”淩天翔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fā)生,我們的戰(zhàn)士不是去送死的,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再次掉入了敵人的陷阱,我們怎麼向他們交代?還有,我們怎麼向那些犧牲了的戰(zhàn)友的親人交代?”
“天翔!”周國輝也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爱斈愦┥宪姺臅r候,你的任務就是捍衛(wèi)自己的祖國,保護自己的祖國,犧牲是軍人的天職,這不存在交代還是不交代的問題!
“可是,他們不是犧牲在敵人的槍炮下,他們是交代在了自己人的手裏!”淩天翔一點也不示弱。
“不管是犧牲在什麼地方,為什麼而犧牲,他們都是在為國家做貢獻,如果換了我在前麵,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
“可是,你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嗎?”
周國輝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十多年來,淩天翔還是第一次這麼頂撞他。
“大伯,難道你想看到手裏最優(yōu)秀的戰(zhàn)士就這麼去送死嗎?”
“現(xiàn)在還無法確定,我不會取消行動。”周國輝控製住了情緒,“天翔,如果你想做點什麼的話,那就最好迴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大伯——”淩天翔就差沒有跪下了懇求了。
“去吧,別來煩我了!敝車x坐了下來,“行動還有四個小時就要開始了,你還有很多的事要做,如果你認為留在這裏能夠起到什麼作用的話,那麼,你就留下。”
淩天翔的目光在周國輝的身上停留了好幾秒鍾,這才說道:“大伯,如果‘雪豹’大隊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不會原諒你。”
周國輝沒有理會淩天翔這番帶有孩子賭氣性質(zhì)的話,其實他心裏也不好受。“雪豹”大隊是他費了幾年心血培養(yǎng)起來的全軍一流的特種部隊,大隊的每一名官兵都是他最珍貴的部下,如果有得選,他不會讓“雪豹”大隊去冒險。
迴到了指揮中心的淩天翔也久久沒有平靜下來,他數(shù)次想過要與在前方潛伏的戰(zhàn)友聯(lián)係,甚至想越權(quán)取消行動,可是取消行動的代號掌握在周國輝的手裏,他根本就無法取消行動,而且指揮中心的通信員也不會聽他的命令。
在淩天翔看來,這完全是一次前去送死的,毫無意義的行動,而且他更無法明白,為什麼要讓那麼多人去冒險。其他的辦法並不是沒有,可為什麼非要這麼做不可呢?越想,淩天翔的心緒就越煩悶,情緒也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