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huán)閑庭信步，還沒走迴院子，趙姨娘就擺著腰肢跑過來，臉上憋不住笑：


    “環(huán)兒，倆怵頭鱉各降兩級，可憐東府那位，誥命跟為娘平級了。”


    賈環(huán)輕笑：“自作自受。”


    署名畫押，便是給罪大惡極的畜生撐腰，必須承擔過錯。


    “環(huán)兄弟。”


    李紈在儀門等了許久，向來端莊嫻雅大大方方，此刻卻微低著頭，抬眼皮從下往上看著賈環(huán)，眼眸裏盡是愧疚之色。


    “大嫂。”賈環(huán)踱步過去，注視著她，“往後不要被名聲所迷惑，人性深淵不可測。”


    “環(huán)兄弟，對不住。”李紈緊抿唇瓣，為自己的言語道歉，說完疾步離去，短時間內無顏麵對環(huán)兄弟。


    賈環(huán)剛進暖閣，香菱彩雲正給他脫鞋換衣服。


    “環(huán)兒！錦衣衛(wèi)來人！”趙姨娘嗓音興奮。


    賈環(huán)立刻迎接。


    盡管在意料之中，但情緒難免激昂。


    二十多位南鎮(zhèn)撫司官吏走進會客廳，好幾位太監(jiān)隨行。


    之所以到府擢升，蓋因百戶鑲五條金絲線後，會收到禦賜匾額！


    兩個太監(jiān)打開紅色綢緞，鎏金匾額上“盡忠盡職”四個字格外耀眼。


    賈環(huán)畢恭畢敬，朝東邊抱拳：


    “多謝聖上！”


    緊接著，太監(jiān)遞上托盤，擺放整整二十個金元寶，朗聲道：


    “破案有功，朝廷賞賜。”


    說完帶著內侍離開。


    會客廳外麵鴉雀無聲，靜得簡直有點可怖。


    悲歡不相通，喜樂難相融！


    有人前腳受罰，有人後腳得到嘉獎！


    太監(jiān)走後，幾名官員呈上兩個托盤，一身嶄新鑲五條金絲線的銀白飛魚服，一張通往案牘庫“甲”區(qū)的令牌。


    傅官員表情感慨。


    太快了，快到讓南鎮(zhèn)撫司震駭。


    但每一樁功勞都是實打實的，整個錦衣衛(wèi)衙門，找不出半點質疑聲。


    錦衣衛(wèi)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百戶五條絲線，他實至名歸！


    傅官員重重拍了拍賈環(huán)肩膀，而後率隊離開。


    賈環(huán)望著手中的銀白飛魚服，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隻差一步，就是副千戶了！


    跨過艱難一步，徹底蛻變，能看到更美妙的風景，權勢大漲，快速收割罪孽值。


    絕對不能懈怠，勤勉奮力！


    “好環(huán)兒！”


    趙姨娘喜笑顏開，小心翼翼撫摸著金錠，聽到匾額是皇帝禦賜，哪裏顧得上金子，趕緊搬起匾額到處炫耀。


    “倒是吝嗇，查抄九十一萬兩贓銀，才賞二十個金元寶。”


    賈環(huán)朝門口的晴雯香菱招手，給她們一人塞四個，“再給彩雲四個，給鳳嫂四個，寶釵姑娘黛玉姑娘，都送兩個。”


    “真的？”香菱笑得梨渦微綻，捧著金元寶愛不釋手。


    晴雯也無比開心，不過一看到爺灼熱的目光，她耳根子發(fā)燙，嬌嫩臉蛋也紅得像熟透櫻桃。


    爺剛升官就有下流心思，真是長了一個壞腸子。


    ……


    王夫人院子裏，賈寶玉如喪考妣，將捕快差役服通通丟進茅廁，內心憋屈無以宣泄，隻得咬著牙暗中詛咒。


    “沒升誥命。”王夫人撚著佛珠靜心凝神，在滔天憤怒中勉強找到一絲慰藉。


    憑借狗屎運破獲這般大案，給國庫填充近一百萬兩白銀，皇帝禦賜匾額，卻沒有再提誥命之事，意味著賤婦妾室身，五品是不可逾矩的底線！


    到頭了，永遠永遠不可能再升，但凡犯錯就會降誥命，甚至直接剝奪！


    這畜生運勢不會一直眷顧，總要摔得粉身碎骨！


    ……


    翌日傍晚。


    天樞房官署。


    賈環(huán)麵色嚴肅，一言不發(fā)地盯著胖頭魚。


    “老大，是卑職無能，卑職不配為總旗，願降為力士！”


    胖頭魚撲通跪地，臉色漲紅，羞愧到無地自容。


    “起來！”賈環(huán)怒喝一聲，恨鐵不成鋼道：


    “無能蟲豸，以後做事動動你的大腦袋瓜子！六個人辦事，隻有你無功而返，瘦猴彪子酒鬼雖然晚了一天半，但也帶迴了人證物證，偏偏你桃源郡府第二天就暴露蹤跡！”


    “老大！”


    胖頭魚猛地磕頭，額頭血肉模糊，他不僅愧對老大的信任，更害得兩個兄弟被中途截殺，一切都是他無能所致。


    賈環(huán)審視他許久，沉聲道：


    “若不處罰你，天樞房衛(wèi)所的弟兄們怎麼想？我會跟南司請示，你降職為小旗，我期望你能憑借能力升迴總旗。”


    “多謝老大！”胖頭魚毫無怨言，反倒羞愧難當。


    賈環(huán)起身離開官署。


    “飯菜呢？”他看向酒鬼。


    後者遞上膳盒。


    賈環(huán)點頭，“隨我去詔獄。”


    詔獄裏，包括顧思誨之內，足有十幾個罪犯，都劣跡斑斑，在朝廷賑災銀上下其手。


    進了牢房，賈環(huán)麵無表情，打開膳盒輕聲道：


    “說了請客，決不食言。”


    顧思誨皮開肉綻骨頭斷裂，想必昨日遭受過司禮監(jiān)內宦嚴刑拷打。


    他麵如死灰，早已絕望。


    賈環(huán)沒有審問，上層暗鬥暫不摻和，隻是平淡道：


    “我痛恨你這種喪心病狂的貪蠹，但我敬佩你能從貧寒之身走到權力中樞，這一路上太艱辛了，你辜負了年少的自己。”


    “快吃吧，吃飽了好上路。”


    顧思誨淚水模糊了雙目，顫著雙手拿筷子，大口咀嚼飯菜，直到膳盒見底。


    繡春刀出鞘，人頭滾滾。


    賈環(huán)轉身就走，在十幾間牢房揮刀。


    腦海裏麵板，一張張畫像閃爍而過。


    【罪孽值——四品下，六品上，六品下，七品下，七品下……】


    【參與度——75%】


    【獎勵——刀法鳳舞九天，熟練度——登峰造極】


    【經驗值——8096\/】


    轟！


    玄妙力量灌注丹田，內氣渾厚蒸騰。


    先天境八重！


    “上百萬兩賑災銀，能拯救多少受災百姓，迄今為止罪孽最深的，竟然是明麵上道德最好的君子。”


    賈環(huán)一聲冷笑。


    至於獎勵的刀法，算是且聽鳳吟升級，威力更猛，施展時愈加美輪美奐，揮刀如琴聲清靈，刀氣如鳳凰雙翼舞動。


    從鏟除蠱毒教到揪出巨貪，不僅實力暴漲，地位也擢升了。


    “不能驕傲。”


    賈環(huán)克製喜悅之情，麵色如常離開詔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