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目標澤山，天上人間
連續(xù)二十天，賈環(huán)都是早早散衙。
一日傍晚，眾姝在院子裏納涼，說著家長裏短的瑣事。
薛寶釵沒了婚約束縛，又恢複往常般笑語盈盈，隻是跟林黛玉偶有拌嘴。
“環(huán)三爺呢？”
榮國府門房來到院前。
“何事？”
“外頭有人找。”
晴雯放下蜜梨糕點，前往暖閣轉(zhuǎn)告。
“好！”賈環(huán)有所猜測，立刻離府。
寧榮街香料鋪裏，煙雨樓京師分樓的佝僂老人等候多時。
“賈大人，有消息了！”他直切正題。
賈環(huán)俯身傾聽。
佝僂老人簡短有力地說道：
“交換了四本頂級魔功，購置者有三方，其中兩位都是獨來獨往的魔道巨擘，交易之時又是銀票又是珠寶，還臨時販賣內(nèi)功心法湊足銀錢。”
“最後一方勢力來自唐縣澤山，購置了兩本，付錢很爽快，直接提著小箱子金錠。”
說完之後，將兩個箱子搬給賈環(huán)。
一個箱子是一排金錠，另一個箱子有銀票有珍珠首飾。
賈環(huán)肅聲問：
“說說唐縣澤山。”
鷓鴣天作為白蓮教幕後金主，完全不缺黃金白銀，其身邊人癡迷魔功，為了所求之物，自是出手闊綽。
而且唐縣離京師也就一天路途！
佝僂老人知無不答：
“澤山有一座門派喚作廣陵宗，其名取自十大古琴曲之一的廣陵散，澤山盛產(chǎn)桐木、檀木，雪鬆等琴身木料，此宗專門做古琴生意，也擅長用琴功蠱惑武夫心智。”
“正是廣陵宗秦宗主親自交易！”
賈環(huán)頷首，由衷感謝道：
“辛苦了。”
“明天清晨，我會送來重酬！！”
盡管耗費了二十天，但他知道煙雨樓付出了很大精力。
佝僂老人笑了笑，隨即抱拳離開。
“廣陵宗？”賈環(huán)突然想到什麼，捧著箱子迴到府邸。
院子裏，他找到王熙鳳。
賈環(huán)問：“你素來喜歡聽戲，可曾聽過鷓鴣天？”
王熙鳳眼尾輕挑，撚著食指來迴走動，忽而扭動豐滿的嬌軀，行腔婉轉(zhuǎn)道：
“惟有陽關(guān)一杯酒，殷勤重唱贈離居，贈離居呀呀呀呀呀～鏘！”
她學著戲伶，有模有樣，而後笑吟吟道：
“環(huán)兄弟，鷓鴣天那是南曲的曲牌名呢，你要是有興致，我今兒個就請來戲班子。”
“不用。”賈環(huán)擺手，獨自迴到暖閣。
通過廣陵宗聯(lián)想，他記得小時候聽過別人彈奏鷓什麼天。
原來鷓鴣天既是詞牌名，也是曲牌名！
那廣陵宗的嫌疑越來越大了！！
翌日天蒙蒙亮，賈環(huán)去了一趟煙雨樓，而後來到麒麟房官署。
他召來心腹，肅聲道：
“查到嫌疑人了！”
“立刻離京，前往唐縣澤山！”
秀才難掩興奮，低聲問：
“老大，是鷓鴣天這條線麼？”
賈環(huán)重重頷首。
眾人相視而笑，閑了大半個月，終於能大幹一場了！
……
第二天黎明。
幾人喬裝打扮，沿著木質(zhì)階梯登上澤山。
山巔處坐落著一座宗門，空氣清幽鳥語花香，溪畔處琴音繚繞，宛若世外桃源一般。
行至半山腰，就有廣陵宗弟子攔路，輕聲問：
“諸位，有何來意？”
賈環(huán)抱拳執(zhí)禮：
“購置一張琴！”
弟子麵帶笑意：
“請。”
賈環(huán)溫聲道：
“我要麵見秦宗主，挑選極品古琴。”
弟子目光疑惑，審視他許久。
賈環(huán)使了個眼色。
身邊的雙鞭取出一遝銀票，秀才打開長長的紫檀盒，裏麵擺放各種兵刃，還有幾本武學秘笈。
賈環(huán)平靜道：
“財力絕對夠。”
弟子翻來翻去，笑容滿麵道：
“請！”
一行人走進廣陵宗，弟子前方領(lǐng)路，來到一座閣樓。
他熱情地奉上香茗：
“稍後。”
過了有半個時辰，一個紅裙曳地，身姿婀娜的美婦人踏入閣樓，懷裏抱著焦黑瑤琴。
她盯著賓客，突然停在門前，眸光轉(zhuǎn)移到賈環(huán)身上，警惕道：
“藏頭匿臉毫無誠意，揭開你的易容麵皮！”
賈環(huán)麵色如常，笑道：
“我怕嚇到你。”
美婦人冷笑：
“若是誠心購琴，請以真容示人。”
賈環(huán)抬手扯掉麵皮。
霎時，美婦人嬌軀僵住，眸光極度駭然。
她抿了抿紅唇，竭力遏製恐懼，笑著說：
“失陪一下。”
說罷疾步而走。
賈環(huán)身影更快，幾息後攔在前麵。
他語調(diào)森然：
“秦宗主，不能好好說話，那就永遠別說話了！”
美婦人臉色蒼白，一想到全宗安危，恭敬福禮道：
“拜見鎮(zhèn)撫使大人。”
“迴房間。”賈環(huán)轉(zhuǎn)身進閣樓。
美婦人緊隨其後。
賈環(huán)開門見山：
“誰授意你購置那兩本頂級魔功？”
美婦人一臉迷茫。
賈環(huán)驟然探出掌心，內(nèi)氣洶湧而至，美婦人抬手抵禦，整個人赫然倒飛而出，重重砸在牆壁。
他厲聲道：
“數(shù)到三！！”
美婦人唇角滲血，強忍著疼痛站起身子，如實交代：
“顧先生。”
“誰？說清楚！”賈環(huán)凝視她。
美婦人從袖間取出一張信紙，恭敬遞上去：
“教坊司天上人間的樂師顧先生，他經(jīng)常派人購置琴瑟，跟我們廣陵宗甚是熟悉。”
“七天之前，他委托我前往京師購買魔功，再放置於一間店鋪裏。”
賈環(huán)瞇了瞇眼眸。
教坊司。
原隸屬禮部，後歸於內(nèi)廷管製！
“老大。”秀才神情凝重，走近前壓低聲音道：
“坊間傳聞，教坊司的幕後掌櫃是二皇子殿下！”
“教坊司最頂層的十一樓到十三樓，被朝野稱作天上人間，美人如雲(yún)，奢靡至極！”
賈環(huán)踱步思索。
二皇子，當今陛下的嫡子！
他是鷓鴣天？
從財力方麵，完全符合幕後金主。
教坊司就是一座銷金庫，日進鬥金，黃金白銀嘩嘩如流水！
可二皇子隻有二十一歲！
然而“鷓鴣天”和白蓮教教主的合作足有七八年之久。
合理嗎？
十四五歲就勾結(jié)白蓮教，給教主提供資金？
況且彼時二皇子哪來的錢財？
一切疑團都要先行緝捕“顧先生”！
賈環(huán)審視著秦宗主，冷聲問：
“你能聯(lián)係上姓顧的嗎？”
美婦人搖頭，如實說道：
“我隻見過顧先生兩次，前兩迴親自購置琴瑟，後來都是委托仆役女婢，他需要琴身木料，都是飛鴿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