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
李宗正發出狼嚎一般的叫聲,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兩個愛姬死在王喚手下,他一時睚眥欲裂,氣憤填膺,他萬萬沒有想到,王喚收起了太陽真火那樣讓無數人垂涎的寶貝,戰力卻不減反增,剛才還有些華麗有餘而威脅性不足的攻勢變得是如此犀利而又殘暴,隻是一招,就以幹淨利索的手段殺死了兩名凝神高階的女修,真是好狠的心腸啊!
他怎麼敢下此毒手!
他難道不知道修行界一向是男多女少嗎,不但修行有成的女修很少,而且貌美年少的女修就更少了,每一個都是廣大修士們追捧的對象,像一般的鬥法,即使男修士實力強大,也會對女修士們比較寬容,很少會下毒手殺人的。而且自己四人明顯表露出了不同於普通盜匪的底蘊和實力,稍微有點眼力價的,都該知道自己身份不凡,雖然自己沒有透露身份,可對方也應該本著冤家宜解不宜結的原則,在動手的時候留有餘地啊。
李宗正簡直無法評價王喚這個人了,他現在是對王喚恨之入骨,也顧不得吝惜手中的符紙了,‘唰’的一聲又抽出一張符紙,然後念道:“五月天山雪,無花隻有寒。”
話音剛落,隨著符紙的消失,符紙上凝聚的法力擴散到四周,瞬間就讓四周的溫度降低了幾十度,一陣冷風吹過,天上飄下了無數的冰晶,整個院子立馬就好像進入了寒冰的西伯利亞地區一樣,冷得眾人手腳僵硬,遍體生寒,尤其是幾位老人,更是凍得直哆嗦。
王喚卻對這股寒氣視若無睹,隨身撇開手中的兩個屍體,然後一個前衝,再次突破音障,鬥大的拳頭直擊李宗正麵目。
李宗正嚇得魂飛魄散,他心裏明白,拳腳的速度突破聲音的限製不難,很多練氣有成的武術高手就可以打出啪啪的拳風腿勁,甚至普通人甩鞭子,鞭稍也可以甩出脆響來,可要是能在奔跑衝鋒的時候突破音速,卻不是那麼容易了。那非得有極高的移動速度不可,甚至還得身體素質過硬,不是專門的體修和飛禽化形的妖族,是很少有能做到這一點的。
李宗正亡魂大冒之際,也顧不得心疼符寶的消耗了,連忙又撕開一張符紙,口中急速念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一個灰白色的人影出現在李宗正麵前,巨大壯碩的身軀如石柱門神一樣,將整個身子堵在王喚衝鋒的途徑上,擋住了王喚的這一拳。
王喚力有千鈞的一拳竟然沒有打破那人影的阻攔,王喚就覺得一拳打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一樣,自己能開碑裂石的力量,隻是將李宗正召喚出來的守護石人打得後退了一步,卻完全無法傷害躲在石人後麵的李宗正了。
與此同時,站在後麵觀戰的那些人,已經受不了彌漫在整個院子裏的寒氣了,雖然大家還都穿著棉衣棉褲羽絨服,卻抵擋不住這刺骨的寒流,一個個有些臉色發青,不由得哆嗦起來。
彭國臻一看不好,連忙組織大家迴到車裏,然後關上車門,在玻璃窗裏觀看王喚的戰況。
不過也有沒進入車裏避寒的,總政的馬展翼就是一個不走平常路的人。他趁著大家迴客車裏取暖的功夫,一個人悄悄的來到院子旁的側門那裏,然後打開了門,跑到外麵四下望了望,見不遠處有火光嘈雜的聲音,他從腰間掏出戰術手電和一把手槍,小心翼翼的向胡同口走去,打算先打探鎮子裏的消息,收集一下盜匪來襲的情報,也算是親身體驗一下異界的戰鬥場景和真實情況。
更主要的是,他打算尋找本地民兵,組織民兵反擊。
就這樣,馬展翼就在大家不注意的情況下,貿然參與到了鎮子裏的動亂中去了,卻不知道自己由此卷進了未知的漩渦中。
這時李宗正又抽出一張符紙,打算繼續攻擊。王喚卻不是幹挨打不還手的主,他見對方腳下有一團靈氣環繞,身形來去如電,要是以平常的速度很難追的上他,就從隨身的百寶囊裏掏出一張雷電網,窺得李宗正站定身形吟念詩句的時候,將雷電網向對方投去,那網畢竟是以迅捷著稱的電係法寶,一下罩住李宗正,將他捆成了粽子。
王喚哈哈一笑,手提雷擊木走向前去。
旁邊僅餘的一個美人見李宗正處境危險,倒是沒有逃跑,反而手持寶劍擋在王喚麵前,大喊一聲:“休想傷害李郎。”
王喚嘿嘿笑道:“剛才他不還自稱姓張呢嗎,怎麼現在改成姓李了?不過我不管他是誰,敢來我的地方惹事就得付出代價。”
那女子見王喚神態堅決的還要向前闖,心中大急,連忙拿出看家的本領,手中灑出無數的花瓣,嫣紅的花瓣在空中飛舞,場麵煞是好看。
王喚手中雷擊木一擺,激蕩跳躍的電流在木棍上閃現流動,好像無數細小的雷龍電鰻在忽隱忽現,然後電流大放光明,一下就將那女子打倒在地,漫天飛舞的花瓣也消散了。
王喚繼續走,堪堪來到了李宗正麵前不足十米的距離。
就在這時,李宗正卻動了,他利用僅餘在外的一條手臂向王喚一抖,一道金色的鎖鏈射出去,纏繞在了王喚的身上。
李宗正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饒你強橫霸道,橫勇無敵,卻也得乖乖的束手就擒。這是我們李家的鎮族之寶,叫作問道乾坤鎖,此寶不傷軀體,反而直指求道的內心。一經纏繞到了敵人身上,沒有堅定自己的道路的人,就是有拔山舉嶽的力量,也是沒有反抗之力的。小娉,你快趁著現在他動彈不得,給我殺了他。”
旁邊被王喚用雷擊木打倒的那個美女聽了自家公子的話,大喜。連忙掙紮著站起來,就要對王喚下手。
在後麵觀戰的眾人大驚失色。唐牧思連忙下了車,運用身上僅餘的一部分妖力,催動手中的鬼霧狼煙瓶,瓶子中冒出大量濃煙,向那個女子身上籠罩而去。
那女子知道唐牧思放出來的黑煙有毒,不敢沾染,連忙後退。唐牧思趁機來到王喚身旁,見敵人被雷光網捆倒在地上,從手中發出一條隻有拇指粗的金色鎖鏈,一圈一圈的捆在王喚身上,鎖鏈的頭部化作虛無,紮在王喚的胸口,任憑王喚如何掙紮,那鎖鏈就好像長在王喚的身上一般,掙脫不得。
一時間,兩人都無法動彈,一站一臥的對持著。
唐牧思見對方好像也無法動彈,心中稍安,伸手去抓王喚身上的鎖鏈,打算將鎖鏈解開,沒想到那鎖鏈好像具有生命一樣,剛剛被唐牧思接觸了一下,就劇烈抖動起來,如巨蟒翻身一般,在原地抖動成一個個虛影,瞬息間,就好像無數的藤蔓一般,將唐牧思也給纏繞住了。
唐牧思大驚失色,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那條鎖鏈好像沒有長度限製一樣,一頭抓在敵人手中,一頭鑽入王喚體內,同時還在王喚與唐牧思身上纏繞了好多圈,讓兩人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法脫身。
李宗正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們不用反抗了,這寶貝是百年前名震一時的大派‘問道宗’的鎮派之寶,不拚身軀力量,反而直指內心,沒有踏上金丹大道,沒有知著通天的能力。就無法掙脫此寶的掌控,而知著通天的境界是隻有金丹中後期才有的能力,你妖元氣息不穩,明顯是依靠外力晉級,雖然勉強達到妖帥初期,卻絕對無法在問道乾坤鎖下逃脫的。小娉,機會難得,快點殺了他們,等他們死後,咱們得了他們身上的法寶,那個瓶子就賞給你了。”
那個叫作小娉的美姬聽了李宗正的吩咐,見唐牧思與王喚都被鎖鏈捆著,膽子大了不少,雖然怕籠罩在兩人身旁的黑煙,卻拿出了慣用的法器‘春分花’,法力催動下,無數的花瓣飄飄灑灑的向兩人撒去。
王喚剛剛拿對方練級,熟悉了太陽真火的初步應用方法,結果發現對方戰鬥力不怎麼樣,連自己用不熟悉的戰鬥方式作戰都難以抵擋,就大意了,結果被對方出其不意發出的法寶限製住,定在原地無法移動,雖然拚命掙紮,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正在著急的時候,見唐牧思為了救自己,也被鎖鏈困住,心神轉念間,想出了一個辦法。
他見唐牧思與自己挨著很近,就運轉妖元,將自身的妖力從兩人相接觸的臂膀傳輸過去,幫助唐牧思催發鬼霧狼煙瓶裏的黑煙,那鬼霧狼煙瓶裏有兩種煙霧,平時唐牧思催動這個法寶,隻能散發出其中一種,而且還威力有限,不能持久,而現在得了王喚的妖力支持,兩人的力量源泉為一脈相承,鬼霧狼煙經兩人的妖元激發,瓶裏散發出的黑煙如漆刷墨染一般,咕嘟嘟的冒出一團團的黑色濃煙,不但護住了兩人所在,而且還如烏雲蓋頂一般,向李宗正的所在壓去。
那黑煙蘊含劇毒,一經沾染人身,蝕骨化血,就連一般的法器和護體真元都抵擋不住。小娉發出的無數花瓣遇到了黑煙,都消融於無形。眼見得黑煙如噬人的惡龍一般緩緩撲來,李宗正大驚,連忙指揮太白符籙召喚出來的那個巨石身影抵擋。
太白符籙召喚出來的那個人形影像出自蜀道難中的一句,確實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和威力,但見他雙手張開,擋在李宗正麵前,如恆古難越的山巒一般將張牙舞爪的黑煙攔住,保護了身後李宗正的安全。
李宗正知道符籙激發的法術效果難以持久,急忙又發出指令:“小娉,你去那邊的車上,將那幾個老頭老太太抓過來,那些人應該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你把他們控製在手中,這樣等少爺我收了法寶之後,他們也難以奈何咱們了,說不定能用人質換迴幾件強大的法寶呢。”
那美貌的女姬答應一聲,手持彎刀向後方的客車走去。李宗正又吩咐了一句:“對了,時間有限,對方要是不老實就範,就先殺幾個立威,一切以快速優先。”
王喚一聽此話大怒,生怕對方傷害自己的親人,急忙叫道:“你們敢動我父母一根汗毛,我必殺你們全家報仇。”
李宗正自然不會被王喚的威脅嚇住,他反而大喜,道:“原來那是你的父母,那可太好了,今天我就要請令尊令堂去我家做客,你可不要不給我麵子啊。哈哈……”
王喚氣急,大吼一聲,拚命掙紮,龐大的身軀踩動的地麵直顫,一股暴虐駭人的氣勢散發出來,嚇得身旁的唐牧思膽戰心驚。
可惜李宗正卻毫不畏懼,他一邊抓緊了手中的問道乾坤鎖,一邊囂張的叫囂道:“嘿嘿,你叫吧,就是叫破天去也阻止不了小爺我今天動手殺人,我今天就要當著你的麵來折磨你的父母,要把刀子搭在你爸媽的脖子上,讓你給我磕頭求饒,到時候,你不但要將身上的所以法寶都得獻上,還得親手砍斷自己的雙腿我才會饒了那兩個老東西的命,我會將你的父母帶迴我的老家,然後你必須每年都得給我們李家送去各種孝敬。嘿嘿,我的兩名愛姬死在你手,到時候你得負責賠我二十名、二百名美女。”
王喚大叫:“你做夢,我死也不會受你的威脅的。”
李宗正冷笑道:“好呀,我倒要看看,你會在自己的財產與父母的性命麵前選擇哪個?這一定很有意思。”
王喚牙關緊咬,雙目皆赤,卻受限於對方法寶的威能而動彈不得,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那名女修士手持彎刀來到了後邊牆角的客車前,心中暴怒,卻沒有什麼辦法。
那個叫作小娉的女子見己方占據了上風,不緊不慢的來到客車前麵,好奇的看了看眼前這從沒有見過的東西。由於剛才李宗正發動了‘五月天山雪,無花祗有寒’的符寶,整個院子已經飄灑了一層薄薄的積雪,王喚、丁香和趙武的親人們都跟著彭國臻幾位躲進了客車中,現在雙方隔著玻璃窗相望,小娉露出了殘忍而又得意的笑容,彭國臻等人卻臉色難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彭國臻見敵人臨近,從腰間掏出手槍,對準窗外的女子就是一槍,‘呯’的一聲,子彈打在了防彈玻璃上,將玻璃打出了一個蜘蛛網形狀的炸紋,嚇了外麵的小娉一跳。
那個叫小娉的女子見對方有個老頭,身上穿著奇怪的衣服,拿著一個奇怪的法器對自己發射,一下就將麵前的水晶擊毀,後怕之餘還有些心疼,在她眼裏,這些東西已經都是自己的戰利品了,結果被這個老頭弄壞了,實在可恨,她手中彎刀耍了個刀花,然後找到剛才眾人上車的地方一削,加持了法力的彎刀鋒利的有些不科學,一下就砍出了一個足有一尺長的口子,深也足有一寸。
眾人嚇了一跳,沒想到具有一定防彈功能的運輸車竟然擋不住對方的劈砍,看這女子左一刀、右一刀的樣子,不到一分鍾就將車門砍削的不成樣子。期間彭國臻和白如藍都用手槍向她射擊,卻都被小娉用彎刀擋住,反應之快幾乎是非人類,讓眾人深感棘手。
等小娉將車門破壞了一個大洞,展開身法鑽了進來,手持彎刀站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大家已經是神色驚恐,麵色蒼白了,尤其是幾位老人,一輩子沒有經曆這樣危險的遭遇,前一刻還在現代社會歡度春節,現在就要麵臨生命危險,更是有些手足無措。
小娉站在車的前端,手持彎刀護住全身,更兼有無數花瓣在身旁旋轉飄舞,自感是萬無一失,對付眼前這些老弱病殘是十拿九穩,不由得輕笑出聲,道:“哪一個是王喚的父母,你們最好主動站出來,待會我動手時也好手下留情,免得跟著旁人送死。”
彭國臻老將軍不愧為軍人出身,臨危不懼,一邊將旁人護在身後,一邊問道:“你想怎麼樣?”
小娉輕笑道:“哼哼,我家公子要請王喚的父母去我家做客,請兩位老人家主動出來吧,免得受到無端的傷害。”
彭國臻冷靜的問道:“你們要抓王喚的父母,那其餘人你們打算怎麼辦?”
小娉笑道:“我家公子隻要王喚的父母,至於其餘人,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我會送你們痛快的上路的。等到了陰曹地府,也不用怨我,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眾人聽了她的話,心不由得沉了下去。自感到生機渺茫啊!
小娉見眾人這幅樣子,倒也沒有意外,她手中彎刀晃動,就要下手,一邊揮舞著彎刀增加氣勢,一邊說道:“既然你們都不說哪個是王喚的父母,我就隻得先砍斷你們的四肢,再好好的詢問你們了。希望到了那個時候,你們能配合。”
小娉說完,揮舞著彎刀就要動手,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高大胖碩的身影從人群中竄了出來,如泰山壓頂一般將她撲倒在地,那人一邊緊緊的抱住小娉,一邊騰出一隻手臂抓住了小娉持刀的手腕,然後小娉就聽見一個有些惶恐和氣急敗壞的聲音叫道:“胖爺我今天跟你拚了,你敢動我爸媽,我就敢殺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