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從倚竹軒離開後,就迴了他的小院。
體內(nèi)的內(nèi)功雖然已經(jīng)全部吸收,但是肉體的強度還沒有跟上,這就需要江遇自己多加鍛煉。
在他那小院一陣折騰到正午,江遇從修理好的水井中打了桶涼水上來,簡單衝洗了一下,換上身淡青色的長袍,便翻牆去了隔壁。
“江公子來了啊!
大將軍府的侍衛(wèi),現(xiàn)在再見到突然出現(xiàn)的江遇,已經(jīng)不會再迅速警戒,笑著打聲招唿,順便告訴他將軍在何處。
“廚房正做著飯,將軍剛從宮裏迴來沒一會,現(xiàn)在正在書房!
“多謝!苯鲱h首道謝,從月洞門過去進了小院,便朝著書房過去。
吱呀——
“將軍?”
江遇推開門,從門後探出一個頭,視線落在桌案後捧著一疊宣紙的鬱若然身上,“我可以進來嗎,將軍。”
正在為因今日禦書房之事而眉宇緊皺的鬱若然,聽到江遇的聲音,放下了手中的宣紙,抬眸看去,眉心的皮膚都舒展開了。
“快進來。”鬱若然招手,示意江遇在桌案邊的方椅上坐下,“聽張叔說,阿遇早膳沒吃多少東西?”
江遇走進書房,順手關上門,懶洋洋地坐在鬱若然手邊,撅了撅嘴道:“將軍不陪著,遇兒都沒有胃口了!
看著江遇懶洋洋的樣子,鬱若然絲毫不覺得他沒有禮數(shù),反而欣慰阿遇終於在他麵前放鬆下來了。
聞言,揉了揉他的頭:“是我的錯,忘記提前跟遇兒說了——不過遇兒今日怎麼沒戴冠?”
江遇眼睛一亮,沒有阻擋物的頭在鬱若然手心頂了頂,“遇兒若是戴了冠,將軍便不能這樣摸遇兒的腦袋了,還有將軍沒能陪遇兒吃棗早膳,快說!要如何補償遇兒。”
鬱若然手指微蜷,胸口的位置漲漲地,好似被什麼填滿了般,放在江遇頭頂?shù)氖钟秩嗔巳唷?br />
“那遇兒想讓我如何補償呢?”
鬱若然未曾發(fā)覺自己對江遇的稱唿,已經(jīng)隨著江遇從“阿遇”變成了聽起來更親近的“遇兒”,一雙眼睛緊緊粘在他身上。
遇兒今天穿的還是他的舊衣,脖頸間好像還帶著水珠,是才洗過臉嗎?不過看起來倒是更加少年氣了。
江遇的目光一直隱晦的跟隨著鬱若然的視線,自然感受到了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喉結四周。
嘴角挑起,在鬱若然的視線中故意咽了咽,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紅意湧上耳垂的鬱若然。
“唔,遇兒暫時也不知道呢,那將軍就先欠著遇兒吧,等遇兒想到了就向?qū)④娪懸!?br />
“好,等遇兒想到了隨時可以向我討要!
還不知道自己到時候要答應些什麼的鬱若然,日後簡直悔死了當初那個滿口應下的自己。
此刻見江遇臉上掛起笑容,才有時間問他惦念了一上午的問題。
“遇兒,今日宣平侯迴府後可有找你?”
江遇往鬱若然身邊湊的動作一頓,上午一些沒想明白的地方,瞬間串了起來。
所以親親老婆這是替他告狀去了?
啊啊啊啊啊,老婆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老婆最愛的果然是我!
內(nèi)心瘋狂尖叫的江遇,難得還知道在鬱若然麵前裝一裝,“將軍是知道了什麼嗎?”
鬱若然悶咳一聲,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暗中向禦史告狀,隻說:“知道了遇兒是宣平侯的庶哥兒,今日早朝又聽禦史彈劾宣平侯苛待庶哥兒,便想問你一句!
說著,鬱若然不自覺坐得筆直目不斜視,卻豎著耳朵等待江遇的反饋。
江遇拖著椅子,一邊內(nèi)心尖叫老婆好可愛,一邊趁機貼到鬱若然身邊,伸手戳了戳他,“將軍果然是料事如神,宣平侯上午剛叫了我過去。”
“怎麼說?那老……宣平侯有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他的阿然剛才該不會是想說“老家夥”吧?
說實話,宣平侯並不老,也就比阿然大上了個二十來歲,看來阿然果然對宣平侯沒什麼好印象。
“宣平侯跟遇兒解釋過了,他雖然算是無形的幫手,但多是府中下人陽奉陰違!苯龀弥d若然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話上,捏著他的手放在手心一番把玩,“他將那些下人都清換了一撥,宣平侯和江夫人還有江薄泓都道了歉!
“哼,真是便宜他了!
鬱若然仍是不滿,“沒有給你換個住處嗎!
江遇,反過來捏手,“是我自己沒讓換!
鬱若然:“?為什麼?”
江遇眨了眨眼,“自然是因為……那處院子離將軍更近!
“遇兒——”
鬱若然閉了閉眼,腦海中思緒紛亂,不然他怎麼會覺得江遇總是在有意無意的勾引他呢。
錯覺,一定是他的錯覺,遇兒多單純啊,他才剛剛成年,自己怎麼能這麼想。
肯定是他感覺——錯——嗯?手……是什麼時候握在一起的?
“遇——”
“將軍,你這是在看什麼啊!保幌敕砰_手的江遇立刻轉(zhuǎn)移話題道。
鬱若然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隨手放在桌案上的北境軍情,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也忘了說交握在一起的手。
隨口解釋道:“這是今早從北境傳迴來的軍情……”
若是有其他人在書房,定要為鬱若然對江遇的毫不設防而感到震驚。
這麼重要的軍情就這樣說了出來!
鬱若然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什麼問題,他隻是下意識地將江遇劃進了自己的信任中心。
甚至還想到“江遇”十六年來一直困在小院,可能會聽不懂,在一些細節(jié)的地方,還用心解釋了一番。
最後幽幽歎息道:“這仗怕是又要打起來了!
鬱若然這麼一說,江遇也想起來了,在原書的劇情中,可不是在這年秋末有場長達兩年的戰(zhàn)爭。
帶領軍隊出征的正是他家阿然,原身也因此在兩年後“衝喜”嫁入了大將軍府。
“將軍!
江遇握著鬱若然的手逐漸加重,待到和他對視才鄭重地說道:“遇兒聽懂了,行軍打仗糧草最為重要,可大越朝國庫空虛,怕是到時候拿不出來那麼多糧草!
“到時候出征的八九不離十就是將軍你了,遇兒擔憂將軍,想為將軍做些什麼。”
鬱若然的視線迷失在江遇深邃漆黑的眸中,他聽到他說:
“遇兒不能不讓將軍去打仗,但遇兒可以掙錢,掙很多很多的錢,讓將軍出征打仗至後半程,也能毫無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