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成為兇煞將軍的衝喜哥兒 40
麗妃向皇帝敬酒,殿中本在喝酒閑聊的朝臣們都停下來看了過去。
越承遠捏著手中的酒杯,抬眸看向麗妃,眼底神情玩味卻沒讓眼前的女人看清楚這絲玩味,就這樣看著麗妃一直沒有說話。
殿內的氣氛頓時微妙了起來。
陸懷瑾是皇後的祖父,江洋是貴妃的父親,朝臣們看了眼皇帝身邊不動如山的皇後和貴妃,又看了眼兩位大人,便重新將目光落在這場敬酒的兩個主人公身上。
江遇捏了捏鬱若然的虎口,挑眉低聲問道:“準備的怎麼樣?”
鬱若然側臉向越景行的方向看去,見他點頭便道:“嗯,都弄好了。”
樂聲依舊悠揚,卻是被這長久的靜默壓得低了幾分。
越承遠捏著手中的酒杯,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眼底的目光深邃而難測。
麗妃被皇帝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心中忍不住罵起來狗皇帝,麵上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隻是嘴角的弧度變得有些牽強。
“陛下~”麗妃手中的酒杯穩穩地舉著,聲音柔婉而清涼,“臣妾敬您一別,願陛下龍——”
“嗯。”
越承遠截斷了她的話,手指漫不經心地在杯沿點了點,示意她倒酒。
麗妃深吸一口氣,壓下手腕的顫動,上前一步半蹲著為越承遠斟酒,卻在酒水流出壺口前輕輕轉動了壺蓋上的珠子。
清冽的酒水緩緩流出,落入皇帝的酒杯中。
麗妃的目光低垂,專注地看著酒杯,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在按照她設想中的去走。
“開始動手了,摘星樓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江遇又貼近了鬱若然幾分,看著就像是兩人在說些甜言蜜語。
鬱若然輕嗯了一聲,隻說了四個字:“插翅難逃。”
“陛下?”,麗妃見酒斟滿後一直沒飲下,忍不住催促道。
越承遠嘴角微勾,“愛妃今日倒是殷勤。”
“陛——”
麗妃差點就以為這狗皇帝知道了些什麼,忍不住出聲時見他端起酒杯一飲而下,及時閉上了嘴。
越承遠輕笑一聲,放下酒杯,“敬酒的話,愛妃不喝嗎。”
麗妃陡然迴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倉惶間竟隻顧得盯著狗皇帝的酒杯,自己忘了喝酒。
對上越承遠笑意不達眼底的眼睛,麗妃猛地收迴視線,仰頭將提前倒好的酒一飲而盡。
麗妃微微屈膝行禮,柔聲道:“陛下,臣妾再去向這場戰事的功臣鬱大將軍敬個酒。”
越承遠目光垂落在桌麵上,聞言,眼皮抬都沒抬,隻是抬了下下巴,“嗯,去吧。”
麗妃拂身從一側的臺階下來走到鬱若然和江遇的案幾前。
“大將軍,此次北境大捷您功不可沒,本宮敬您一杯,願您再立新功,護我大越山河。”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來鬱若然放在手邊沒有動過的酒杯斟滿美酒,遞還給鬱若然。
按理說,後妃敬酒,鬱若然理應起身,可他卻坐在案幾後,神色淡然地接過來酒杯,“當然。”
麗妃微微一笑,盡管覺得鬱若然的目光有些不太對勁,但還是收迴視線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這次她沒忘記一同喝下。
敬完酒,麗妃迴到座位後坐下,殿內微妙的氣氛卻沒有因此消失,疑雲反而在朝臣心頭越來越重。
不對勁,每天在陛下麵前擔心著自己腦袋的直覺告訴他們很不對勁。
殿內的樂聲如常響著,舞姬們也在殿中央翩然起舞。
突然,一聲怒喝打破了本就暗潮洶湧的水麵——
“狗皇帝!拿命來!”
“啊——”
“刺客!有刺客!”
拿著短刀的太監從臺階旁衝向越承遠,宴席中的家眷們頓時驚慌起來。
然而,禦座上的越承遠卻是看著太監的靠近一動不動,甚至就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啊!拿命——”
“嘭!”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刀尖即將紮到越承遠左胸口時,越景行起身一手從身後的侍衛腰間拔刀砍斷其手臂,一腳當胸踹在那人的心窩上。
刺客頓時成一條優美的拋物線從臺上重重砸在殿中央。
抱團的舞姬們愣了幾秒後一聲尖叫,飛快地四下散開。
越景行那一腳絲毫沒收著力道,砸在殿中央的刺客此時沒有失去意識,還能拿仇恨的目光看向侍衛身後的越承遠,完全是因為斷臂之痛吊著他的意識。
“哈哈哈哈,狗皇帝,今天你就是殺了我,你也走不出這個門!”刺客向旁吐出一口血水,陰狠的目光看向還坐在案幾後的麗妃,提著一口氣喊道:“阿依娜!我突厥尊貴的月亮!您還在等什麼!”
順著地上刺客的視線,眾人的目光落在那位麗妃身上。
“麗妃!”
“嗬,麗妃本就是突厥送來的和談禮物,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陛下還是太過宅心仁厚,還讓她坐到了妃位,好在沒有留下子嗣。”
“......”
聽著下麵的竊竊私語,麗妃頂著數道如刀般的視線緩緩起身,她身邊的貴妃和皇後早就躲在了皇子那一側。
“大越皇帝,我阿塔死在你那走狗長槍下前,還說著要為我獵來一頭最肥美的牛,可轉眼間,是你!還有你!”
麗妃一雙眼睛猩紅,長長的紅色指甲像是怨鬼的手一般指著越承遠又指向鬱若然。
“讓我家破人亡!還不得不來這大越與你這狗皇帝虛與委蛇!”
“放肆!”吳大監大喝一聲,嚇了所有人一跳,“不得對陛下無禮!”
越承遠也是按了按太陽穴,壓手示意吳大監退下。
麗妃狠狠瞪了吳大監一眼,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不想再和他們多言,獰笑一聲,“狗皇帝!看在你死到臨頭的份上,我告訴你,就算你有這些侍衛,就算他鬱走狗武功在高牆,今天!你們都走不出這扇大門!”
麗妃在上麵說得唾沫星子飛濺,下麵的江遇卻是搗了搗鬱若然的胳膊,“夫君,你什麼時候成了走狗?”
鬱若然無奈地抓了抓江遇的手,“她神誌不清。”
兩人說話間,麗妃已經從臺上下來,手中握著的琉璃盞狠狠一摔,在殿中應聲炸裂。
林夫人早已躲在了江洋的懷中,杯盞碎裂時狠狠閉上了眼,半晌後沒有聽到絲毫動靜又試探著掀開了眼皮。
“怎麼迴事!”麗妃心中大驚,恐慌與不安漸漸將她蠶食,“來人!都給本宮進來!”
“國師大人,禁軍統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