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了嗎……”
“五年前的夜晚……”
“你把我推進了井裏淹死……”
廖秀兒森然的看著廖熊,一雙泛白的眼眸中流露出刺骨恨意。
若不是對方。
她現在肯定已經嫁人,說不定還有了子女。
但這個畜生,卻生生將她推進井裏淹死!
還將她哥哥也推下井裏淹死!
她們這一支,等於已經徹底斷了血脈!
“是你……”
“真的是你——!”
“你……你……你不要過來!”
“我也不想的!是你逼我的!你從了我我就不會把你推下井裏!”
“都是你自己的問題!”
廖熊驚恐的摔倒在了地上,一邊向後爬著一邊崩潰的尖叫道。
他心中完全被恐懼填滿了。
廖秀兒居然變成了鬼!!
現在來找他了!
“你這個畜生!”
旁邊衝出來一身鬼差服的廖承平,陰沉著臉,手上拿著虛幻的縛魂鏈向著廖熊狠狠抽去!
廖熊脖子上掛著的符籙亮了一下。
但虛幻的縛魂鏈上閃過一絲神力光澤,符籙頓時碎裂。
這張阻擋了他們兄妹五年不能報仇的符籙,在虛幻的縛魂鏈下卻根本不堪一擊!
“廖承平!!”
“你居然也變成了鬼!!”
廖熊驚恐大叫,直接就被嚇尿了。
他沒想到。
自己當年推下井裏去的兄妹兩人,居然都變成了惡鬼,現在要報仇!
而且那位道長送給自己的符籙竟然碎了!!
“哥——!”
廖秀兒拉了一把廖承平,讓虛幻的縛魂鏈沒有抽在廖熊身上。
“嗯?”
廖承平不解的看著妹妹。
這個畜生害死他們,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尊神之令,隻是讓我們把他魂魄拘拿迴去。”
“在尊神老爺沒有命令之前,我們不能動用私刑。”
廖秀兒深深吸了口氣,搖頭道。
雖然她恨廖熊入骨,想要用虛幻縛魂鏈直接將對方抽打一頓、狠狠折磨。
但她生前聽過一些話本故事。
知曉任何高位者都不喜歡下屬自作主張。
他們兄妹如今在尊神老爺手下做事,就要遵守尊神老爺的規則。
而且她相信——
尊神老爺必定會給這個畜生應有的懲罰!
“妹妹說的是。”
廖承平點了點頭。
隨後陰森的目光看著已經被嚇尿,驚恐萬分看著他的廖熊——
手中虛幻縛魂鏈頓時延伸而出,如同一條虛幻的黑色巨蟒伸直,瞬間將廖熊身軀捆縛。
隨後——
他一拉手中虛幻縛魂鏈。
廖熊的靈魂頓時被縛魂鏈捆著拉了出來!
“我……我也變成了鬼?”
廖熊驚恐的看著地上,那具已經沒有氣息的自己身軀。
“走。”
廖秀兒身上白裙瞬間變成了鬼差服,向著四海村方向而去。
縛魂鏈延伸出三丈之遠,拉著廖熊的鬼魂。
安靜的鎮子依舊一片寂靜。
雖然之前廖熊的驚恐叫聲肯定被附近的鎮民聽到了。
但沒有人敢出來查看。
也沒有人敢發出任何聲音。
甚至不少鎮民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他們剛剛可是聽到了‘鬼’字!
有人撞鬼了?
可千萬不要來我們家啊!
附近鎮民們祈禱著。
……
土地廟外。
沉睡中的李有鳴突然感到一陣陰冷之氣,他立即從沉睡中驚醒。
“哪裏傳來的陰森之氣?”
他有些驚異。
這裏可是土地廟,彰越公的目光之下!
難不成還有什麼陰森鬼物敢跑到這裏來?
他推開房門。
體內大量‘炁’運轉流入眼眸之中。
頓時就看到——
前方有兩名身穿差役服的鬼魂恭恭敬敬的跪在土地廟前,其中一鬼手中還握著一根鐵鏈,鐵鏈末端捆縛著另一道鬼魂。
那一道被捆縛的鬼魂滿臉驚恐之色。
“廖承平、廖秀兒?”
“廖熊?”
他有些驚訝的開口。
五年前,廖承平、廖秀兒兄妹倆不是跌落井裏死了嗎?
這件事當時在四村之中還傳得沸沸揚揚。
甚至也有傳言說是廖熊所為。
隻是沒有任何證據,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死了的廖承平、廖秀兒變成了鬼?
還將廖熊的鬼魂抓了?
難道廖承平、廖秀兒真是被廖熊推下井裏淹死的?
“有鳴叔公。”
“你能看見我們?”
廖秀兒吃驚道。
四村距離都不算遠,而她母親就是李家村之人,所以也常來李家村。
“我是彰越公廟祝,代彰越公行走人間,自然能夠看見你們。”
“你們這一身差役服,又跪在彰越公廟前,莫非受到了彰越公恩賜?”
李有鳴目光一閃,有所猜測道。
“原來尊神老爺是彰越公!”
“有鳴叔竟然成了尊神老爺的廟祝!”
廖秀兒恍然大悟,連忙道:
“有鳴叔,我們是受彰越公恩賜,從此在彰越公麾下任職鬼差。”
鬼差!
李有鳴點了點頭,欣慰道:
“你們兄妹不幸,但死後能在彰越公麾下任職鬼差,也是你們的造化。”
畢竟兩兄妹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
甚至兩兄妹的外祖父,都是他沒出五服的一位堂兄弟,隻是早已過世了。
說完之後。
他立即迴到了房間之中,不再過問。
他是彰越公的廟祝,替彰越公行走人間,代管人間之事。
可廖秀兒兩兄妹已經成了鬼差,所行之事那就已經不屬於人間!
不屬於人間之事。
他自當避開。
活了五十餘歲,這點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
「神域」中。
李越看著跪在土地廟外的鬼差廖秀兒、廖承平兄妹,以及被拘拿而來的廖熊鬼魂。
他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
廖秀兒此女,雖然死前隻有十六歲,但卻知進退,聰慧非常。
今後倒是可以著重培養一下。
他輕輕揮手。
頓時——
已經擴大到方圓十丈大小的「神域」立即一變,化作了一間充滿威嚴的陰間公堂。
一根根立柱屹立殿中,四周則是黑漆漆的霧氣,陰沉而又帶著讓人畏懼的威嚴。
他穿著土地法衣、頭戴土地法冠,坐在了公堂上首。
他麵前有一張桌子,上麵放著土地法印、土地冊。
“帶廖熊進來。”
他淡淡開口。
聲音傳出土地廟,頓時廖秀兒、廖承平隻覺得眼前一花,已經出現在了化作陰間公堂的「神域」中。
被虛幻縛魂鏈捆住的廖熊也跟著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