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簾何在!”
自門外走出一人,身披銀甲,手持寶杖,怒目圓瞪似明燈,行的是小四方步,步履堅定。
“屬下在!”
“你是我身邊時間最久,也是我最相信的人!”
昊天帝一句話就讓卷簾跪了下來,這句話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強了,卷簾甚至都已經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昊天帝,這段時間,他自問還是比較聽話的。
心神微動間,卷簾忙開口道:“陛下,屬這條命都是陛下的!”
你要是拿走就拿走,不用這樣拐彎抹角的,你這麼溫柔,我有點害怕。
當然後麵這句吐槽,卷簾是斷然不敢說出來的。
“你啊!一直這麼小心翼翼,也最是守規矩,我最喜歡的也是你這一點。”
昊天帝見卷簾如此上道,也不再賣關子。
“花果山所在之地,有氣運之子出現,這件事三界皆有聽聞,相信你也知道的,如今天道有變,變在花果山,我最是相信你,所以你迅速前往東勝神洲去看一下,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陛下,氣運之子之事,涉及量劫,屬下恐不能勝任!”
推動量劫就有功德,這種大餡餅就這麼落在自己的頭上?卷簾多少有些不相信的。
“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若此事真的有功德落下,也合該是你的命數!”
天帝法令,三界有感。
那一瞬,卷簾隻覺得自己隱隱有去花果山的衝動。
“屬下定不負陛下所托!”卷簾當即五體投地行了一個大跪拜禮。
可這樣的動作,並沒有讓昊天帝露出太多的柔和之色。
昊天帝從沒有想將這功德再落到其他人的身上,因為隻要量劫自行推動,該是祂的功德,一定都不會少。
可若昊天帝不得已安排人推動量劫,那麼參與推動的人就一定會一些功德出去,哪怕這功德隻會分出去一絲,可對別人而言,都是莫大的賞賜。
更不要說適才卷簾的話讓祂想起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卷簾是昊天帝最信任的人,這件事不容置疑,卷簾在昊天帝微末時就跟在祂的身邊,可這樣的心腹太少了。
所以才有叩問天道,重塑天庭之功,開啟封神量劫,如今的昊天帝看起來威風,可其中的苦楚隻有祂自己清楚,如今天庭的諸神可都不是什麼善茬。
一個個都參與過封神量劫,哪一個不是驚才豔豔之輩,想要讓這些人完全的臣服於祂,實在是太過癡心妄想。
卷簾此時表現的越恭維,越諂媚,就意味著他對功德之力的渴望,他竟是也覺得自己不足以震懾三界,想要離開嗎?
昊天帝眼睛微瞇,所有情緒盡數收斂。
“去吧!”
祂輕輕揮手,卷簾不敢有分毫遲疑,當即退去。
“想要靠著功德位列仙班,也要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昊天帝嗤笑一聲,不再去想,祂隱隱覺得自己心緒難寧,這對祂而言是非常罕見的事情。
“定是天道陷入沉睡,讓我對道的掌控出現了誤差!看來還是要將天道和自己的聯係再剝離一點,免得真的像聖人一樣,合道於天,做那天道的傀儡。”
昊天帝心中如此想著,也是如此做的,祂心神封鎖,盡量不去同天道建立聯係。
祂自聖人合道於天之後,取得帝位,可也就是坐在這個位置的那一瞬,祂發現在修行的時候,會有一半的法力被天道汲取,甚至祂的心神都被天道影響。
尤其是當祂要探查地道和人道的時候,天道就會落下法則,禁止祂的探查。
得三界功德加持在身的昊天帝,自然不是什麼弱者,不過是千年光景,祂便是明白,若是自己繼續這樣下去,遲早祂會成為傀儡。
故而往常修煉的時候,祂都是將自身同天道割裂開來,暗暗保存自身的力量,以確保自己隨時能保持清醒。
若非如此,在葉玄天得到地道和人道功德道元的時候,昊天帝一定會第一時間察覺到,也一定能感應到——
天道在那兩縷功德道元出現的時候,被二道封鎖了信息,雖然僅此而已,可卻讓這遁去的一有了發育的時間,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隻說那卷簾得了昊天帝法喻,當即就要下界去,卻在走出府邸的時候,被老君攔了下來。
“卷簾這是哪裏去?”
“老君!奉陛下口諭出去辦些事情。”
“原是如此,最近聽聞花果山的氣運之子歸來了,如今量劫即將開啟,估計卷簾將軍要辛苦一段時間了。”
卷簾的眼睛微瞇,老君雖然自詡為煉藥的老人,可若是誰敢輕視老君,可是會吃虧的。
更不要說,自己才得到陛下口諭要去花果山,這位就來了,若是說這裏麵沒什麼貓膩,卷簾是打死也不信的。
“老君浩瀚,卷簾淺薄,若是老君有什麼叮囑的,卷簾一定記在心上。”
老君嘴角微微翹起,這位不愧是能在昊天帝身邊服侍的人,這等揣摩人心的手段,實在是厲害,倒是不用祂在多打機鋒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生機存在,隻要卷簾將軍思量清楚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相信日後將軍大有可為!”
卷簾的眉頭緊蹙,這番叮囑屬實是太過晦澀了一些,他不過是太乙金仙初期的小仙,哪裏聽得懂。
“還請老君明示!”
“天機不可泄露!”
老君說完,身形便是消失不見,那速度之快,卷簾竟是無法捕捉到任何的空間波動。
“將軍,將軍?您這是怎麼了?您不是說要準備下界去嗎?”
守在邊上的天兵輕聲喊道,卷簾睜開眼睛,倍覺乏累,原來他從昊天帝那裏出來迴到自己的住處,竟然睡著了。
自己這是夢魘了?
老君怎麼出現在自己夢裏了呢?
不對,不是夢魘,老君這是特意入夢來叮囑自己來了。
所以那花果山裏麵是有什麼不可言嗎?
這機鋒打的也太晦澀了吧?和陛下一樣,什麼話都藏著一半,真想往祂們的臉上扔東西。
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說著聽不懂的話,天天讓人猜。
猜毛線啊!他又不是蛔蟲。
這個念頭才出現,卷簾便是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巴掌,看的小兵one愣one愣的。
“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我竟然在這裏打盹,實在是愧對陛下的信任,我這就準備下界。”
天兵下巴險些掉在地上,天啊,大人實在是太秀了,陛下又不在這裏,你在裝你媽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