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有感覺也就算了,兩個人一起有相同的感覺,何晨光和王豔兵都覺得不同尋常。
但他們想不明白是怎麼迴事,隻是後知後覺的感到一陣後怕。
“你倆神神叨叨幹嘛呢?還準備在醫療室裏住下啊!”宋凱飛一人扯了一把,提醒他們該走了。
兩人將違和感暫時壓在心裏,準備迴去了再對對情況。
顧月姝扶著陳善明迴到了住處,第一時間幫他清洗了身上的髒汙,然後就趕著他趕緊睡覺。
“最近這段時間,你的作息我說了算,趕緊閉眼。”
陳善明二話不說把人扯過來坐在了床上,然後頭一挪,枕頭不枕,枕在了她的腿上。
“你幹嘛?”顧月姝被他用頭貼在了肚子上,沒忍住向後躲了躲,實在有些癢。
“不幹嘛,陪我一會兒,想你了!标惿泼鞯穆曇麸@得沉悶,聽起來就心情不好的樣子。
顧月姝愣了一下,把手放在了他的後頸處,有頻率的摩挲著,幫他放鬆心神。
就在她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忽然感覺小腹被蹭了又蹭,“怎麼還不睡?”
“阿姝,我有點兒後悔拖你下水了!标惿泼鞯念^埋在顧月姝的腹部,他說這話的表情,她完全看不見。
“你所謂的下水,指的是什麼?”雖然預感他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會是她愛聽的,但她不想留著隔閡。
陳善明長久的沉默後,顫抖著說出了“如果”兩個字。
可如果後麵的話,他根本不敢說出來。
他不敢說,顧月姝卻敢說,“你是在擔心你出事我守寡嗎?”
“這次的任務差點兒迴不來,所以你想了很多,覺得不應該讓我成為軍嫂,還是一個特種兵的妻子,是這個意思嗎?”
“你可以找個普通人安穩一生的。”陳善明說完唿吸一滯,隻是想到她屬於了別人,他就已經感覺到自己要喘不上氣了。
顧月姝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有矯情的一麵。
沒好氣的扯了扯他的臉,“我看你真是吃飽了撐的,你憑什麼覺得我就喜歡安穩一生的日子呢?”
“陳善明,我經曆的事並不會比你少,甚至我見過的死亡和別離,要比你多得多!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敢於承擔伴隨著選擇而來的後果。”
“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學壞了,打著什麼為我好的名義,把你認為的正確強加在我身上,我真的會生氣的!
顧月姝嚴肅的語氣讓陳善明慌了神,“你別生氣,是我錯了,我不瞎想了,以後都不會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讓你胡思亂想,把自己老婆都給惹生氣了,你該打!
“這怎麼還沒喝呢就多了?”顧月姝攔住他的手,“別打了,打傻了你就該如願以償了!
“那我就抱著被子去喊我老婆拋夫棄子。”陳善明坐起身,抻過被子團吧團吧開始演了起來,可惜幹打雷不下雨。
顧月姝歪頭看著他鬧騰,卻已經開始思考起要一個孩子的事。
演了一出獨角戲的陳善明見她不給自己搭臺,偷瞄了好幾眼後丟開了被子,把她抱了滿懷,“還生氣?我真的知道錯了。”
“陳善明,好好養傷,等你養好了,陪我辦件事!币馕渡铋L的語調讓陳善明打了個寒顫,雖然不知道她說的事是什麼,但他已經開始腿軟了。
顧月姝笑看著他額間沁出冷汗,也不解釋,隨著他腦補。
就在他堅持不住想要打聽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喂,爸,怎麼了?”
“真的!”
“對,他確實在我這兒。”
“行,我馬上開車把人送過去。”
掛斷電話,顧月姝興奮的看著陳善明,“一個好消息,你聽完絕對高興!
“獵鷹醒了。”
陳善明目光呆滯,不可置信的攏住了她的雙手,“你別開玩笑,他已經躺了這麼多年了,怎麼說醒就醒了?是準確消息嗎?”
“爸打電話來說的,還讓我帶著何晨光去醫院,你覺得會是假消息嗎?”顧月姝挪了幾下雙腳落地,直接站了起來,“你要是想一起去,就趕緊換身衣服,我現在去通知何晨光!
“你快去吧,我換衣服!标惿泼餍氖莵y的,手腳也跟著忙亂。
顧月姝留他一個人消化激動的情緒,出門去通知何晨光了。
“顧醫生,你找我?”何晨光正在看書,聽到顧月姝找他,雖然納悶,但他一刻也沒有耽誤的直接走出了宿舍。
“你爸醒了。”顧月姝開門見山,然後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一個石化人。
何晨光抖著手想要掏手機往家裏打電話問問,卻發現他根本拿不穩東西。
“我來除了告訴你這個消息,還是要帶你去醫院,你有什麼要收拾的就趕緊!爆F在就激動,見了人豈不是要休克?
“我沒什麼要帶的,現在就能走!焙纬抗饧逼鹊南胍C實這一切的真實程度,他覺得自己恍如夢中。
顧月姝領著他上了車,又接上陳善明,順便帶上了同樣知道消息,激動的沒辦法自己開車的範天雷,一行四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軍區總醫院。
病房外,顧月姝看到了自己爸爸,他正給護士叮囑獵鷹接下來的護理原則。
等他說完,她才帶著人上前,“爸,我把人帶來了,現在能見嗎?”
“你們來了,人醒著呢,不過也不能都進去,想見就分批吧。”大佬爹看了和病床上躺著的獵鷹長得有九分相似的何晨光一眼,“當兒子的先進去吧,你爸一醒過來就嚷嚷著要見你!
顧月姝聞言推了何晨光一把,“別演近鄉情怯了,趕緊進去吧,好好讓你爸爸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找找他當年的感覺。”
何晨光被推這麼一下,什麼複雜的情緒都沒了,站在門前擰開門把手就走了進去。
合上的門也困住了裏麵的聲音,範天雷不安的坐在一旁,雙手互相磨搓的都要起皮了。
“在擔心獵鷹會怪你?”顧月姝注視著病房門,問題卻是衝著範天雷去的。
他搓了搓臉,不停的在心裏告訴自己沒關係,然後道:“他怪我也是應該的,因為我,他才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