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城的警告擺在那兒，史今之後真的在用吃奶的力氣學習。
也是有天賦，還真讓他學出了一些門道，隻是相對應的，發現他天賦的顧月姝把對他的要求也提高了。
不過這件事隻占了顧月姝很小的一部分時間，她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自己的項目上。
通過實地考察，她在原有的裝甲車基礎上做了很多改良和新的設計，有些靈感還波及到了其他科研人員正在進行的項目。
這也就導致了，她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有幾天頻繁的接打電話，將靈感告知其他項目的負責人。
至於能不能幫他們提升項目進度，端聽每次通話時各位負責人激動的聲音，她就知道自己沒做無用功。
而她這邊，項目進度也在有序的推進中。
“總工，你要我收集的數據我已經收集全了，接下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總工，新的設計圖紙已經畫好了。”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響起，顧月姝挑眉，取過第一個人手上的數據，交到第二個人的手中。
“那正好，根據這些數據，再出一份進階版方案吧，你們一起討論怎麼改，這是我對你們的考驗。”
她帶來的這些人，都是成長中的精英。
科研院的領導讓她帶著這些人，就是看中了她能夠培養人的能力，想讓她帶帶他們，能夠使他們盡快獨當一麵。
就這麼說吧，科研院現在不是沒有研究項目，而是沒有更多可以撐起來一個項目的頭頭。
為了保證每一位研究員的生命健康安全，研究院規定每個研究員最多隻能同時負擔三個項目。
當然，這種規定是限製頂級研究員的，而且年齡越大，這種限製還要更重。
上麵是真的很怕他們猝死。
顧月姝在開這次的研究項目之前，剛先後結束了三個項目。
雖然以她的精力，三個項目同時進行遊刃有餘，但第四個項目的申請當時是怎麼也申請不下來，就是因為以上的原因。
這不，三個項目結束以後，她卡了很久的申請就這麼水靈靈的通過了，都不超過三天。
說這麼多，強調的就是目前科研人才的稀缺。
所以她不會拒絕幫研究院培養人才，也不擔心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他們越優秀，她反而更高興，因為他們的優秀就代表了國家的強大，這裏麵她出了一份力。
給精英們安排好了課業，顧月姝起身離開了這間集體辦公室，去了她自己的個人辦公室。
第二份項目申請已經寫了一半，正躺在她的辦公桌上，她準備現在去補全後麵的一半。
在鋼七連的這半年，她一定會比在研究院的時候輕鬆，所以項目申請可以借此多寫幾份，想做了缺項目了，就直接往上一遞，節約時間。
時間慢悠悠的流逝，顧月姝和史今的交集因為每日的考核變得越來越多，他在她麵前也漸漸的放開了。
某天，他在結束今日份的考核之後，忽然問了她一個問題。
“顧研究員，你說退伍之後的兵出路都有什麼？”
顧月姝納悶他的問題從何而來，“你又不退伍，問這些幹什麼？”
“我今天又送走了一批戰友，說不定哪一批就該輪到我了。”史今苦笑著，臉上的表情晦暗，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他最近總是做夢，夢見自己離開了部隊。
離開前，連長帶著他看了天安門，那是他當兵十幾年都不曾看到過的風景，即使他們一直駐守在首都。
夢做的很真實，醒來以後，他一度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為什麼當兵要有年限限製呢？就不能讓我當一輩子的兵嗎？”
夢見自己會退伍以後，他不管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都在問這個問題。
而現在，他不僅問自己，還問了她。
他覺得睿智如她，應該能給他一個通俗易懂的答案。
“知道冗兵這個詞嗎？”顧月姝確實能給他答複，“通俗來說就是兵員過多，再說深一點兒，兵員質量差！ 戰鬥力差！ 軍政效力低下！”
“如果所有進入軍營服役的兵都能當一輩子兵，想過年紀大的那些兵過多後會是一種什麼景象嗎？”
“軍改是什麼？是在精簡隊伍，是想解決冗兵。”
“想要保持部隊的戰鬥力，精簡隊伍是唯一的出路，因為這不是抗戰年代，更不是抗美援朝那個時候了。”
“我們不再需要用人命填補敵我雙方的實力水平換取勝利，這其實是一種進步，所以軍改勢在必行，淘汰也是。”
“有能者上，無能者下，這裏的能是能力，是才華，是知識。”
“我為什麼要讓你讀書？為什麼想讓你去拿高中畢業證？目的就是充實你的能力，增加你的才華和知識儲備，提高你的競爭力。”
“想不被淘汰，這些缺一不可。”
“史今你記住，你救不了任何人，任何人也救不了你，這種局麵，你隻能自救。”
“想留下，你就拚命學，學到讓部隊無法淘汰你。”
“如果你能做到這個，你就可以穿一輩子的軍裝了。”
史今耐心的聽完，終於死心了。
這些話很容易懂，所以他很輕易的聽出了那些政策的不可逆。
他除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戰友們被時代淘汰，好像無能為力。
這種無力感，讓他很頹唐。
“你給的答案，太殘酷了，殘酷到我毛骨悚然。”
“還有更殘酷的你要不要聽？”科技的進步是不會停下的，以後的部隊，高中學曆都將不再稀罕了。
這次軍改，隻是一個開始。
“我不要聽了，還是著眼於自己可以做到的事吧，知道的太多，也就泄氣了，我知道輕重。”
史今拒絕了她的科普，並重新把精力放到了學習上。
他的這種清醒讓她很欣賞，這才是聰明人該做出的選擇。
什麼都是虛的，隻有你學進腦子裏的知識不是，那將決定你的上限。
就連她，進入到每個小世界後，也是不斷地學習進步著的。
漠視機會，止步不前，才是最大的悲哀。
真當她的自信是沒有依據的？強大的內核和豐富的閱曆，以及還算看得過去的知識積累，才是她的底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