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至於？”王春蘭煞有介事的點著頭，“你就是自己不愛照鏡子，不然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被她這麼一說，顧月姝真的要陷入自我懷疑了，“那…那我一會兒多吃點兒？”
“肯定得多吃啊！”王春蘭一拍大腿，“不僅一會兒要多吃，這幾天你都給我在家住，每天都要多吃！”
“啊？我沒”想到自己在做的事，顧月姝下意識想拒絕，想說自己沒時間。
王春蘭提前預判了她的迴答，直接橘子瓣堵嘴，霸道決定，“沒什麼沒？我什麼都沒聽見，就這麼定了！”
“那好吧，我住下。”顧月姝無奈妥協，卻眉眼俱笑。
其實，她也是想留家裏幾天多陪陪兩老的。
隻是這樣會增加更多的工作量，耽誤其他方麵的進度，她之前下不了決心而已。
如今就不用糾結了，王春蘭想來是看出了什麼，所以直接幫她決定了。
顧月姝：大不了就加班嘛。
鴻家飯桌上不講究食不言，兩老一小說說笑笑，一頓飯吃的又長又久，顧月姝也被兩老投喂的差點兒撐破肚皮。
看著還要往她碗裏夾菜的兩位，她連連擺手，“不行了，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撐死了。”
“呸呸呸，童言無忌，什麼死不死的？小孩子不修口德。”王春蘭輕輕拍了她後背幾下，幫她撣了撣晦氣。
“是是是，我也呸呸呸。”顧月姝見老太太著急的樣子，順從的學著她的舉動，把口德又修了迴來。
“這就對了嘛，以後可不許動不動死啊死的，你這個工作本就危險，真念叨多了···可怎麼辦喲！”
王春蘭其實也不信這些，可誰讓她心裏有個牽掛的小丫頭呢。
當科學安不了心的時候，就隻能依靠玄學了。
顧月姝喜歡這種被記掛的感覺，於是乖巧點頭，“我知道了師母，以後都不說了，再說打嘴巴。”
“乖的喲，去吧，跟你老師去書房說事兒去，這些我來收拾。”王春蘭揉亂了顧月姝的頭發，又溫柔的幫她捋順，這才把她趕下了桌。
知道搶也搶不過，顧月姝索性不搶了，“辛苦師母啦。”
“你師母辛苦，那你老師我呢？我可是給你做了這麼多的菜。”鴻升酸腔酸調的爭寵。
顧月姝無奈笑笑，緊接著嬉皮笑臉的湊到了老頭身邊，力道適中的幫他捏著肩，“老師當然辛苦，而且一會兒會更辛苦，我這不是準備一起誇的嘛。”
聽她提到正事，鴻升也不酸了，“去書房說吧。”
“嗯嗯。”顧月姝自然讚同，他的書房可是比這屋裏的任何地方都安全百倍呢。
書房內，師徒倆相對而坐，顧月姝自然的拿了他的茶具和茶葉出來用，行雲流水的展示著自己的茶藝。
“手藝又進步了。”聞著茶香，鴻升評價道。
顧月姝將茶杯推到他麵前，“老師請，進不進步，光聞怎麼行呢？還是要嚐嚐的。”
“好茶藝，隻用聞就能知道。”說是這麼說，鴻升卻還是拿起了茶杯，細致的品了起來。
顧月姝期待的等著評價。
這六年，她別的手藝不保證，可為了心境平和，茶藝是真的沒少練。
“清新淡雅，好茶。”鴻升抬眼看了看人，“沏茶之人心境平和，也是對了茶意，上品。”
放下茶杯，他直入主題，“說吧，想請你老師我辦什麼事兒？你這杯茶可是絲毫沒給你老師我露底啊。”
“品茶是品茶，說事是說事，如果混為一談，茶的意境豈不是要帶上功利之心了？”顧月姝說著又倒了一杯，重新遞了過去，“就像這杯一樣。”
鴻升聞言又嚐了這第二杯茶，然後苦的皺起了眉，“果然好功利。”
“哈哈，老師可是吃了大苦頭咯。”顧月姝笑著從手邊的小匣子裏取了顆糖果出來，“老師，含塊糖壓壓驚。”
“你呀，盯上我這兒的誰了？”鴻升接過糖塊含進嘴裏，拿手指點了點她，卻又無奈放下。
“老師果然懂我，王之意，郝匆，我想帶走他們兩個，順便，老師再幫我聯係聯係古崇、劉誌文、李承、李繼、孫蓁蓁、王倩婷，可好？”
顧月姝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她剛剛說的那幾個人赫然在其上。
那紙上還有更多的名字，但她都沒說出來，因為那不是信息技術方麵的人才，她還要去別的地方挖。
“前兩個是在讀生，你想帶走我可以幫你勸說。”鴻升頓了頓，看著剩下的名字有些為難。
“後麵這些，他們已經在各自的單位工作有一段時間了，想來都已經站穩腳跟了。”
“我能做的，隻是幫你和他們建立聯係，勸說的事兒你得自己來，我不保準你能勸動他們。”
他又拿起筆，在那紙上勾畫了幾下，“還有這幾個，我也能找老夥計一起幫著勸，八成把握你最後能帶走，至於剩下的，老師就愛莫能助了。”
“這已經很好了。”顧月姝早有預料，所以不驚不喜。
“你能保持平常心就好，這樣的態度才能冷靜的思考他們都需要什麼、追求什麼。”鴻升雖說不能幫太多，可該指點的一點兒沒落下。
“你看人的眼光很準，這些人不但是同屆學生裏的佼佼者，而且不是求穩的性格，很有衝勁兒。”
隻有有衝勁兒的人，才能不去考慮安穩，而有機會被她勸動，在一個新的單位重新開始。
顧月姝勾起唇角，“老師果然懂我，我看重他們的，正是他們的這股衝勁兒。”
沒有衝勁兒的人她還不願意要呢。
老a是什麼地方啊？老a就是一個隨時在進步的地方，沒有衝勁兒的人進入其中，最後麵臨的隻有淘汰。
最後需要淘汰的人她怎麼可能費勁巴拉的去挖呢？都不夠她費口舌的功夫。
“你先想好該怎麼勸，一定要組織好語言，能一擊必中的就一擊必中，這些孩子啊，不會給你第二次勸說他們的機會。”
鴻升自己教出來的學生，對他們的性格再了解不過了。
怕顧月姝走彎路，他真的是要手把手的幫她醞釀話術，就差直接把飯喂她嘴裏了。
可他不能這麼做，因為她才是他們需要折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