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畢玄變了一個人似的,冷峻而又神采飛揚的眼眸忽然就深邃的不可見底。
再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在他身上體現出來,有的隻是暗流湧動,無法揣度的力量在積蓄。
時而狂暴,時而死寂,動靜輪迴之中,他仿佛成了這一方天地的神明。
唿吸間,所有人都感覺他像是一頭沉睡千年的兇獸在蘇醒。
如觸電一樣的感覺,哪怕距離他們數百米,也依舊止不住的驚慌,顫栗。
“傲決??”
趙敏下意識的想開口,但立即又被韓貞給阻攔了。
大郡主哎,現在這種情況,他都不敢貿然闖入,更何況一個先天都不是的趙敏呢??
另一邊的傲決同樣麵色凝重,因為,他感覺今日的畢玄才是真正的畢玄。
他不負大草原武尊的稱號,真的成了一尊。
不過,越是這樣,他越冷靜。
一麵運轉冰心訣的同時,一麵又開始瘋狂捏動九字真言手印。
不論是增幅戰鬥力的外獅子印,還是暗合天道,受到天地庇護的寶瓶印。
亦或者是不動如山,加防禦的不動明王印,他統統都施展了一遍。
直到他身影隱形,披上一層無形薄膜,無限拔高之後,終於,雙方完成了對峙。
“轟!!”
同時出手,畢玄直拳挺近,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招,實在在進攻之中,拳勢高速推進,不斷變化。
無上限似的溫度增幅,千變萬化於不變之間來迴交替。
無可揣度,避無可避。
而傲決,同樣一掌,也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招,實則已經是完美無瑕,毫無紕漏。
而且,在千錘百煉,數百近千年的功力加持之下,無堅不摧,無可匹敵。
當二人真正碰撞的時候,才是驚天動地,狂沙漫天的伊始。
強勁如兇獸肆虐一樣的氣浪在瘋狂撕扯,隻這麼一下,附近空間就扭曲的像是在崩碎一樣。
二人同時退半步的過程中,再次齊齊出手。
而且,拳掌交替,全無不同。
這不是他們之間有默契,而是雙方都已經達到了巔峰無暇,既不會出錯,亦沒有可乘之機的地步。
一連交手五十餘招,雙方對轟誰都不慢一步,誰也不快一步。
直到,畢玄皺眉,下意識的疼痛難擋多晃動了一下身法。
於是,腳踩奇步,雙方的身形開始不斷消失,又出現。
“嘶!~”
像是見了鬼,眾人根本無法捕捉他們的蹤跡。
隻以為,他們在空間之中肆意穿梭,神鬼莫測。
“這就是天人至強的威勢???”
“好可怕啊~”
“這才哪兒到哪兒,還沒開始呢!!”
韓貞雙手抱胸,橫檔在趙敏身前,不時地摩挲幾下胡須,眼中異彩連連。
眾多人當中,也隻有他能看個大概精妙。
正說時,傲決氣勢驟然一熄,等畢玄殺拳轟來之時,才發現,隻是一道虛影。
而真正的傲決,則已經在丈許開外的地方,再次出掌。
排山倒海,翻江倒海,此時,他們已經全然看不出施展的何種道理。
隻曉得,要是挨了對方一掌,怕是能當場暴斃。
“轟隆隆!”
果然,當畢玄棋差一著之後,立馬,胸腹震蕩的溢血出來。
不過,他看似慌不擇路的過程中,卻也同樣給了傲決一拳。
同樣沒有痕跡,卻仿佛整個世界都是他的拳頭。
心靈衝擊之下,傲決一個遲緩,也難逃此劫。
“好!!”
不過,護體神功之下,傲決什麼反應都沒有。
此時此刻,哪怕是畢玄都不得不承認,若是沒有天地大勢,他拍馬也難及傲決。
於是,他不得不放棄驕傲,幻想,抬手舉起了天地之力。
威勢截然不同,他隻輕描淡寫就在黃沙之中,掀起了波浪一樣的震動。
地龍翻身,沙漠到處都在塌陷,陷漏。
同一時間,傲決也極力撐開不語力場。
子不語怪力亂神,此魔道力場之下,猶如異世空間,死死的守護住傲決,不被碾碎。
不過,過程也是極為艱難的。
怕是茍延殘喘,搖搖欲墜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時時刻刻,都有極高溫度烘烤著傲決。
哪怕阻擋了大半,但僅剩下的熱量依舊鑽心滲骨似的要抽幹他體內全部的水分。
煎熬,痛苦,傲決眉宇卻依舊鋒利。
比之他早年間的入魔酷刑,這又算得了什麼?!
大開大合,縱橫捭闔,傲決開始以命搏命一樣的加速進攻,搶攻,強攻。
天下無雙,霸氣無方,威力無儔,世上再也沒有比之更強勢的存在了。
而且,不知不覺間,大有法也運轉開來。
一時間,虎嘯龍吟,鬼哭神嚎,整片天地之間到處都是傲決的攻擊。
爆炸,轟鳴,混亂,光是餘波掀起的風浪都如毀天滅地一樣極端。
畢玄徹底瘋了,他已經盡了一切可能,奪天地之造化,集世間至強之偉力,還是降服不了對方。
不過,他的優勢還在見長。
炎陽大勢之下,仿佛根本沒有極限,可怕的溫度還在瘋狂攀升。
他堅信,笑到最後的一定是自己。
與之戰鬥灼熱的場麵一樣,不斷後撤的看客們也一樣炸了似的議論著。
“優雅,太優雅了~”
韓貞陶醉了似的,無法想象世間還有這更妙之毫巔的招式了。
他如癡如醉,一時間身子都飄動著要搖晃起來。
趙敏也是一樣,她簡直不敢想象,傲決是有多優秀?
不,世上再無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
望其項背的,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至於白蠟燭,則捏緊了拳頭,臉色通紅的也很激動。
另外,無花和尚更是垂頭誦經,完全不能接受現實。
他想象不到,怎麼有人能恐怖到這種份上,以大宗師力戰天人,何其不可思議。
這一戰的震撼還遠遠沒有結束,二人都是愈戰愈強的存在。
特別是傲決,他在飛速的適應,並且,還在進步。
畢玄簡直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究竟是遇上了怎樣的變態?
完全不能按照常理揣摩他,甚至,某一刻,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在成為磨刀石,淬煉池。
曆來無敵的心境,更是在不知不覺間,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這既是他的災難,也是他能否再次彌補,更上一層樓的機遇。
慢慢的,他也收起了急躁,開始小火慢煎似的消耗傲決。
於是,一方持久戰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