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傲決還沒有離開拜劍山莊。
他終是舍不得,尾隨著殘姬,跟著她進入了小樓。
隨著燭光的熄滅,傲決等待了片刻,走了出來。
望著床榻之上,熟悉而又陌生的麵龐,傲決良久都沒有迴神。
情不自禁的又撫摸著她的臉頰,從眉梢劃過鼻翼,再從紅唇揉過耳根。
傲決不禁又想,這是自己的殘姬嗎??
很顯然,不是。
她不是與自己生死與共的殘姬,她隻是這個世界的殘姬。
這個世界的拜劍山莊還屹立在世,包括傲刑,小傲決,他們才是一家人。
而自己,隻是傲決,僅此而已。
是的,他又再次看見了親人,但是,他更傷心了。
終究,自己終究是重活了一世,所謂的拜劍山莊也隻是前世的羈絆。
當初,那個臨死之前也要笑著哺育自己的母親已經離開了。
現在的自己,僅存下一個人。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猶是如此,亦是無法自控的滴落了一滴淚水。
他麵無表情,實際上已經是傷心欲絕。
“師姐,原諒我吧~”
臨了,伴隨著一滴熱淚,傲決輕輕的吻在殘姬的額頭上。
他走了。
隻剩下殘姬,依舊輕闔著雙目。
不過,在最後走之前,他又想著停頓下腳步。
又在書桌上,畫了一幅 麒麟鎖 的圖像。
子時,月掛當中,萬籟俱寂。
等傲決再迴客棧庭院的時候,正聽著屋內隱隱有哭泣聲傳來。
烏漆嘛黑中,正是王語嫣還有阿碧。
猶豫了一下,傲決站在門口詢問:“怎麼了?”
“嗚嗚!!~”一聽見他的聲音,就好似看見了太陽。
叮鈴哐啷的,很快門就被打開了。
然後,兩道削瘦的身影就又投入到了自己的懷裏。
“嗚嗚~”
“泣~”
兩人的臉早就哭花了,受了莫大的委屈,糟了不小的折難似的。
聽者傷心,聞者可憐。
“到底怎麼了?”
“嗚嗚,之前有人敲門!~”阿碧指著院門告狀似的。
“這是客棧,有人敲門不是很正常?”
“可是,他們敲打的聲音很大,我們害怕!~”
“泣~唔~”
傲決深吸了一口氣,他正難過,低落呢,萬萬沒想到,迴來還要照料她們兩個。
“好了,我迴來了!
“快去睡吧!
他也理解,兩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身處於一種陌生地方,又是何等的膽戰(zhàn)心驚,風聲鶴唳。
“抽~~噎~”
好不容易才安撫好了她們,乖乖迴去休息。
沒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哐哐’的敲門聲又響起來了。
不應該算是敲門,而是砸門了。
這不,聽見動靜的王語嫣還有阿碧又趕忙來到傲決身邊。
“公子爺,你聽聽,就是昨晚上的敲門聲!”
“肯定不是小二~”
傲決沒在著急的,反而看了看王語嫣:“你怎麼樣了?”
“多謝公子關心,我好多了!
雖然臉上依舊蒼白,但是,有阿碧攙扶著,她已經能慢慢行走了。
“嗯。”
傲決不緊不慢的收拾著,開門。
一入眼,有兩位身穿錦衣衛(wèi)服飾的人。
他們身形普通,不過,眼中滿是煞氣。
一看見傲決,先是一愣,與之古典體魄相比,自慚形穢。
平白了矮了一頭不止,後者自覺羞惱,稍退了兩步,張口就罵:“小子,你他特麼的耳朵塞驢毛了!!!”
“昨天晚上就叫你們騰地方,怎麼著,吃蓋飯撐住了是吧?!”
“???”
他們才不管傲決是什麼,反正,沒可能比他們背景還深!
叫囂著,其中一人刀都抽出來了一半。
這可著實欺辱人,不過不等傲決開口,反倒是聽見動靜趕來的小二打起了圓場:“爺,爺,這玉蘭院雖然是咱們這最貴的地方,但卻是適合女人的住地!
“前麵還有一個長青院,哪兒比這院子還寬敞一半哩!
“滾蛋,有你說話的份?!”
“老子不知道???”
“告訴你們,來的可是慶親王府的貴人。
“你們再給囉嗦一句,老子現在就砍了你們。
“滾。!”
小二最先開溜,他不曉得什麼慶親王,但是王府一聽就牛*!
王語嫣還有阿碧也是嚇得躲在了傲決背後,不過,臉上分明都是氣憤,不服。
的確,他們太咄咄逼人了。
當著人,指著人的鼻子罵,這太過分了。
真以為錦衣衛(wèi)了不起啊,要是表哥他們在,早就打死你們了。
不過,料想的衝突全然沒有。
傲決根本沒當迴事一樣,直接拉著兩小隻就往外走。
隻是,走了幾步後,他又迴頭,“敢問官爺可知道是慶親王府的什麼貴人?”
他這語氣平和,但是嗓音驕傲非凡。
兩位錦衣衛(wèi)下意識的就仰著脖子嘴硬:“怎麼這,你小子還想碰一碰???”
“那是你該問的麼~”
其中一位正叫囂著,忽的眼神空洞著就交代了:“是王府供奉 趙無極大人,以及慶親王的義女,脫脫大人。”
傲決點頭:“多謝兩位大人!
涼風劃過,原地隻剩下兩位錦衣衛(wèi)麵麵相覷。
“你告訴他這些做什麼??”
“這,我,順嘴了吧?”
“別扯了,趕快,貴人今天就要到了。”
另一邊,傲決帶著人去頂樓吃飯。
不過,兩位的脾氣可不好。
一個個對傲決的忍耐深感不可思議。
“就這樣,灰頭土臉就走了???”
“公子爺你不是很厲害的嗎??至於膽子這麼小嗎???”
“雖然說是官府的人,但也不用這麼懦吧?”
阿碧最生氣,嘴巴嘟囔著,一路上就沒有停過。
王語嫣還好些,不過,心裏卻在念叨,‘要是表哥在這,看見別人這麼對待我們,肯定會替我教訓他們!’
‘還是表哥好~’
傲決不理會他們,依舊自顧找地方吃飯。
也就是在剛登上登上頂樓的那一刻,一道驚喜的聲音在裏麵響徹。
“吾主。!”
急切,迫切,欣喜若狂,一道高大挺拔的男子撲也似的跪倒在傲決麵前。
白蠟燭。
“嗯,起來!”
傲決也是驚喜抬了抬嘴角,踢了踢他的膝蓋,好好又打量了一番。
似乎看出他想詢問什麼,白蠟燭起身之後,直接就道出了自己的經曆。
“當初被李秋水打落江水之後,我修養(yǎng)了三天。”
“知道主人你要來這裏,我就直接往這裏趕了!
“而且,我曉得,主人喜歡做在最高的地方飲酒~所以我就天天在這裏等!
看得出來,他很激動,平日裏一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家夥,居然也這麼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