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猜猜我是怎麼知道的?」
池嶼笑,「你忘了你連上個床都恨不得要把人綁起來擺成你喜歡的姿勢操來操去的強勢勁兒了?這難道不能說明什麼嗎?」
江準垂了垂眉眼:「……抱歉。」
「抱什麼歉啊,不就是喝多了斷片了想不起來了酒後亂性了,能理解,我又沒說我不樂意,」
池嶼笑著拍了拍江準的肩,「忘了吧,啊,」
「別再管著我了。」
這次是池嶼先轉身走的。
他看不到身後江準的臉。]
池嶼迴過神來,揉了一把自己紅了的眼眶。
江準當時……會是什麼心情呢。
兩年前的池嶼想,他應該是鬆了一口氣吧,自己這個讓他感到背德的人終於不用每天出現在他麵前,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都做過些什麼。
可是現在,池嶼突然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他走那天,當時還沒有升為經理的付弦曾經來找過他,可能是想要和他解釋些什麼。
池嶼搖了搖頭,說「不用」。
他其實明白江準的意思。
職業選手的巔峰期就那麼幾年,與其在the.x戰隊當一個替補隊員無法上場隻能看飲水機、或者是去和二隊參加那些無法登上世界賽舞臺的小型比賽保持手感,不論哪一個選擇,都太虧了。
當時的陶樂風頭正盛,還遠不到退役的年紀、槍法好、大賽經驗多、心理素質也高、團隊配合也比他強的多,the.x怎麼也不可能把陶樂換下來讓他去當首發。
所以當他拿完天命杯的冠軍之後、the.x戰隊的合同卻被一推再推的時候,他就想明白了。
江準在想、怎麼給他找一條更順遂的職業道路。
可是他不願意。
他對the.x戰隊執著了太久,對江準執著了太久,哪怕他隻能當一個飲水機隊員、隻要平時多努力、多訓練、永遠保持手感,總有一天可以上場打比賽的。
更何況……
他更想坐在江準身邊、陪他征戰賽場、與他並肩而立、一同站在總決賽的舞臺上,拿一個冠軍。
所以當鄭前背著江準和教練組、把戰隊合同遞給他時。
池嶼隻猶疑了一瞬,便幹脆利落的簽上了名字。
鄭前說,江準雖以不利於你個人發展為由,遲遲不願與你簽戰隊合同,但是高層的意思是,一旦把你放進別的戰隊,那麼你未來很有可能成為我們最大的對手。
本著戰隊惜才、又為了戰隊的利益和名譽,我們怎麼也得把你簽進來啊,不能讓你去給別的戰隊效力是不是?
這不是也正合了你的意思?
雙贏嘛。
鄭前的話冠冕堂皇,年少的池嶼並沒有聽出來哪裏不對。
隻是後來……
當他知道,鄭前拿監控視頻和自己的合同做威脅、要讓江準讓步的時候,他才明白。
哪兒有什麼惜才、哪兒有什麼名譽、不過都是為了利益。
因他那點張揚的心思、被勾結高層的鄭前利用,拿他當做手段、去威脅江準做違其本心之事。
他第一次心生悔意。
為什麼,沒聽江準的話。
我可以走,我本就沒有什麼理由再繼續堅持下去。
唯一能做的,就是還你一條幹淨清白的職業選手的前路。
-
-半個月前-
[『胡桃夜裏』,靜吧,角落的卡座內。
「鄭前騙著我簽了個坑人的合同,又拿著視頻去威脅江準,一邊想抓著戰隊的商業價值不放,一邊又被地下博/彩的巨大利益吸引,你猜他是準備幹什麼?」
花問海震驚抬頭:「假賽?!」
「一個去打假賽,一個來當救世主,兩頭的錢都想賺……嗬,真是貪到家了。」
「你們高層就放任他一個經理搞這種事兒?」
「怎麼可能均出自他一人手筆啊,」池嶼笑道:「不都是一丘之貉罷了。」
「那你怎麼還要簽迴the.x呢!沒聽說你們高層有換人的消息啊?!你怎麼還敢迴去?」
「因為江準敢把我簽迴去,就說明、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處理好所有的事情。」
「你……你就怎麼這麼信他?」
「因為他說過要對我負一輩子的責任呢,」
池嶼笑得燦爛,燈光流轉、桌邊的勃艮第杯映著那張笑靨,晃了花問海的眼,「我為什麼不信。」]
一直到最後,江準還要為了他一時衝動所簽下的那份合同,費勁心力幫他鋪好了所有後路,到最後甚至還要為了他去賠付了所有違約金,隻為了給他一個清白自由的身份。
卻始終瞞著他、沒有再和他說過一句話。
他一度以為自己不欠江準什麼。
所以他閉口不談,因為不敢。
他甚至覺得他自己不配。
他看到了因為自己的那份執著,給江準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他不應該拖著江準,成為江準的負擔。
他偏執到甚至還極度討厭江準因為一個一夜情就如此負責的樣子。
如果那天、在你醉酒時、出現的不是我呢。
那你的這些好,是不是就會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你的責任感、並不是非我不可。
而是睡了誰,就給誰?
但是當他猜到,江準已經將合夥人踢出戰隊成為戰隊唯一的負責人,也要執意把自己買迴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