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連城璧不在把心思放在不悔身上,在柳逸斬完鑽石後便上前查看,他將鑽石的碎末撚起,讓它們在指尖劃成虛無縹緲的煙塵,而後看向柳逸,勾唇笑道:「很好。」
柳逸將割鹿刀往連城璧身前一遞:「金子給我,錢貨兩清。我聽說連莊主是最有誠信的。」
不悔:???我沒說……
連城璧根本不打算給錢,更不肯定割鹿刀的真假,但也從柳逸手中將割鹿刀收迴。他見柳逸一副毫不畏懼的樣子,心中猜想柳逸如今大抵武功不低,方才他叫人在柳逸背後放冷箭時被不悔攪合,如今再正麵衝突隻怕兩敗俱傷。
連城璧很快換了一張麵孔,怒氣全消,甚至揚起嘴角,「柳公子,是個誤會。我隻是覺得柳公子騙我,所以才一怒之下想要柳公子性命,畢竟連某生平最恨有人騙我。既然柳公子證明這割鹿刀是真的,那本莊主也應該信守承諾,將五十萬兩金子如數(shù)給柳公子。」
連城璧拍拍手,很快就有護衛(wèi)匆匆趕過來,在他麵前作揖:「少莊主。」
連城璧冷冷說道:「將五十萬兩金子拿過來,贈與柳公子。」
隨後,對柳逸笑道:「希望五十萬兩金子,柳公子能好生帶迴去。」
「放心。」柳逸道,「我一定會帶迴去,好好存放。」
不悔舒了口氣,卻不想下一刻作揖聽從命令的護衛(wèi)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刀,直衝著柳逸而來。
柳逸冷眼橫掃,抬手就對上迎麵而來的護衛(wèi),誰想護衛(wèi)突然衝出來很多。盡管人數(shù)眾多,可柳逸並不費力,甚至還在打鬥間隙說了兩句話。
「連莊主,你這是何意?殺人滅口啊?」
連城璧緩緩抽出長劍,玉麵書生模樣,但他速度極快,劍勢雖是柔和之力,但出劍極快,帶閃電之勢,攻向柳逸。
他現(xiàn)在根本不需要跟柳逸多說什麼,隻要滅了這個人,到時候再宣揚出去說他以假刀騙財,江湖上也沒人說他連城璧一句不是。
所以,他根本無需與他過多廢話,反而將不悔一把推開後,將所有精力投注與打鬥之上。
柳逸見連城璧殺意已起,也不含糊,他武功卓絕,內(nèi)力深厚,幾招將一些護衛(wèi)踹飛後,轉而提著割鹿刀對上連城璧的劍。
刀劍碰撞之聲格外刺耳,不悔站在一旁看著,心中多有急躁。
雖然她與這個人剛剛相識,可不知為何她見到此人眼睛竟覺得有些熟悉,也不由自主的不想他命喪於此。
隻是現(xiàn)在兩人打鬥激烈,刀氣劍氣橫飛,將山莊離得近的樹木應聲折斷。
不悔心急如焚地在一旁觀察著這場戰(zhàn)鬥,誰想柳逸眼眸越來越沉,眼中的狠勁漸顯,他雙掌運滿內(nèi)力,直接對上連城璧,繞是連城璧再快,也經(jīng)受不住這樣猛力衝擊。
連城璧手中的劍應聲折斷,接而他的脖子被扼住,柳逸手指微微收緊,連城璧臉色通紅脹氣,眼珠就快要突出眼眶。
哪裏還有往日風姿卓越的俊朗模樣,現(xiàn)在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不悔見狀大喊不妙,她雖然不想嫁給這個表麵溫文爾雅,內(nèi)心陰狠毒辣,又毫無誠信的連城璧,可好歹曾經(jīng)她娘與他娘也是閨中蜜友。
看在長輩的情分上,她可不能眼睜睜看著連城璧在自己眼前被一個陌生人給弄死。
「柳公子請手下留情!」
柳逸抓住連城璧脖子的手微微放鬆,讓連城璧得到一絲喘息。他轉過頭,眸子裏的陰狠之色漸泯。
「柳公子,連莊主好歹是一莊之少主,若是今日你殺了他,隻怕會引起江湖動蕩,還望你手下留情。」
不悔腦子飛速轉動,希望能夠阻止柳逸現(xiàn)在把連城璧殺掉,若不然先不說楊逍現(xiàn)在將她送往此處,她少了庇護,想著自己母親的那份情誼她也是過意不去的。
柳逸那張平凡的臉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略微低沉的嗓音漸起:「江湖本就是紛爭動蕩,不亂何來江湖之說?」
不悔:居然比我還會說....
不悔馬上靈機一動,轉換了語氣:「那要不這樣,你目的不就是拿到那五十萬兩黃金嘛,待會你讓連莊主帶你去取了,我再....」
說到這,不悔突然靠近了柳逸,踮起腳湊到他耳邊。
少女身上的馨香頓時沖入柳逸的鼻腔,帶著幾分茉莉的頭脂香味與淡然的脂粉,混合在一起,竟讓柳逸有幾分動容。
不悔貼近他耳邊,壓低聲音:「你現(xiàn)在挾持連莊主,然後拿了五十萬兩,到時候你就直接帶著割鹿刀走,你走後我再給連莊主說好話。這割鹿刀是無垢山莊聖物,是必須要找到的,到時候讓他再發(fā)懸賞令,你再派另外的人拿著割鹿刀來,再領一次懸賞,豈不是一舉三得。何必現(xiàn)在殺了連莊主呢?」
不悔知道這個山西柳逸要得就是錢,那麼別說什麼求情,他跟連城璧沒情誼,跟她更是隻有一麵之緣,哪裏會給她臉麵?
對於這種貪財之輩,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繼續(xù)用錢來引誘。
果然,不悔說完這些,柳逸的神色鬆動,感覺此法可行。
他是要錢,而且是要很多錢的,能夠要一次,為什麼不能再要第二次?
這個連城璧本來就是他的手下敗將,他想拿捏他也是十分簡單,於是他鬆開了手。
連城璧捂住自己脖子,一陣猛烈咳嗽,緩了好一陣後,才抬眼兇狠地看向柳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