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便殺,休要廢話。」
卻見對方並不動作,而是盯著她的眼眸看了半響,忽然莫名其妙道:「不準哭!
說罷,無忌抬起長指,把那一枚假令牌重係迴了不悔腰間。
此刻兩人相隔極近,不悔垂下眸,第一次認真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江湖傳言,逍遙侯生性陰鷙,喜怒無常,年齡已近半百歲華。但許是練武之人身強體壯,不易病老,不悔見他身上並無半分老態,唯有一種成熟穩重的氣質。
此刻男人微微低頭,正專注的給不悔繫著腰間錦帶。那玄鐵麵具輕薄似銀,覆在男人大半張左臉上,完美勾勒出冷冽鋒利麵部線條,英俊眉眼,狹長鳳眸,高挺鼻樑與薄情唇瓣。
縱使隻能窺見男人半分麵容,也能看出他是一個不可多得俊美男子。
不過既然相貌不醜,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不悔正想著,便見無忌已經係好令牌,輕聲道:「小騙子,令牌還你了。作為迴報,你現在要跟我走了。」
不悔眸光一轉,說:「如果我不願意呢?」
「此時此刻,你寸步難行,如同我的掌中之物。哪兒容得你願不願意?」張無忌修長的指間勾起不悔頰邊一縷青絲,微微摩挲,那鷹隼般的幽邃目光,滿含勢在必得。
不悔被迫忍受著曖昧的觸碰,她想不通,為何逍遙侯如此固執?難道已經看出了她真實的身份是楊不悔?
「你為何非要帶我走?」不悔試探道。
張無忌勾唇一笑:「不是說了嗎。破壞了我的計劃,怎能便宜你白白溜走?」
如今他正謀求複仇大計,剛好缺乏人手,這小騙子如此機敏有趣,甚合他心意,帶在身邊當個小玩意兒養著也未嚐不可。
此刻的無忌,還並未察覺,或者並不願意承認已經動了心。
不悔自然不願意跟著這罄竹難書的逍遙侯走,但此刻她受製於人,根本毫無反擊之力。
眼見著無忌突然彎腰將她抱起,不悔驚慌道:「等等!!」
無忌腳步一頓,微微挑眉道:「還有何事?」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不悔靈機一動道。
「怎麼,你又想說自己是連城壁強搶的民女?」
不悔緩聲說:「你剛剛已經見了我的令牌,自然知道我是幽靈宮的人,你就不好奇我為何會出現在登月樓?」
「豫州本是幽靈宮的地界,有何稀奇?」
不悔瞎編道:「其實……我因為做錯事惹怒了幽靈宮的宮主,所以在外潛逃。如今幽靈宮布下天羅地網在追殺我,你若是帶我走,恐怕會連累你!
這一番話說完,不悔本以為逍遙侯會知難而退,畢竟誰願意帶一個麻煩在身邊呢。
卻聽無忌嗤笑一聲:「所以呢?」
不悔方才想起逍遙侯神功蓋世,自然不會怕幽靈宮,眸光一轉道:「大俠!」
「我並非不願意跟你走,隻是幽靈宮已經在城外召集了人馬準備殺我……」
「區區幽靈宮而已,我要帶走你,誰敢阻攔。」
小昭緊跟在兩人身後,想要上前阻攔又不敢輕舉妄動,一時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不悔一向不將希望寄託於他人身上,這逍遙侯如此難纏,還是想個法子盡快擺脫了才好。
不悔垂下眼簾,長睫輕眨,繼而開口:「但是我害怕,我不過是幽靈宮的小小部下,麵對宮主布下的天羅地網,大俠但凡有一絲的疏漏,我便要以性命相填了。」不悔言閉皓齒輕咬下唇,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憂愁,眼眶微紅似乎馬上就要蓄滿淚水,好不惹人憐愛。
下一刻,無忌果然上了套。
男人聞言微微皺眉,大步流星走向一處歇腳的涼亭裏,待將不悔放下,語氣溫潤道:「我言出必行,定能護你周全,你且在此等著,城外不過半裏地,至多一盞茶的功夫,讓你再無後顧之憂!
轉頭又看向一旁的小昭,抬手喚道:「小丫鬟過來!剐≌哑褥兑咧翉垷o忌眼前,張無忌伸手捏住小昭下顎,抬手間一粒藥丸強行餵小昭咽下,小昭一時被嗆得說不出話,不悔一下急了開口厲聲質問:「你給小昭吃了什麼!」
無忌開口解釋:「不過是一些防止這小丫鬟做手腳的藥丸罷了,於行動無礙,不過無法使用內力而已,一盞茶後她自會恢複。」
眼下別無他法,不悔麵露擔憂的看了眼小昭,點點頭道:「那請大俠速去速迴,小女二人現如今既無武功傍身,我又動彈不得,隻有指望大俠了!
不悔並不等無忌答應,轉頭開始細細詢問小昭是否有任何不適之處,小昭感覺內力好像被封存了一般使不出來,其他地方倒無大礙,便搖了搖頭:「小姐別怕,我沒事!
無忌聞言勾唇,這小騙子對身邊人倒是十分用心,不知以後是否也會這樣牽掛自己。
待人離開,不悔見逍遙侯已走遠,便運起內力衝擊穴道,三兩下就恢複了自由。不悔從小苦練逃跑的功夫,怎可能在這方麵上受製於人,光這解穴的方法她就學了不下五種。
不悔自知武力不敵,就算剛才在逍遙侯麵前解開穴道,也逃脫不了他的手掌心,不如將計就計,再想辦法離了這人眼下,才好溜之大吉。
小昭急急開口:「太好了小姐,你快跑吧,不用管我,那惡人的目標並不是我,想來並不會與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