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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離開後,無忌的興致蕩然無存,他嗬退眾人,獨自坐在河邊任由夜風拂麵。精心準備的煙花如時綻開,隻是想說的話沒能說,想要的人也留不住。
第69章 中計
不悔自江邊傷心離開, 一路漫無目地閑逛。她知道有死士暗中跟隨,所以也沒有動逃跑的心思。
眼看著身邊的過路人成雙成對,腦海裏再一次浮現起無忌剛剛的不悅模樣,不由覺得眼眶酸澀, 很是委屈。
明明以前無忌對她很好, 從什麼時候開始, 兩人的關係變成這樣了?或許,逍遙侯本性就惡劣、冷漠、自私、嗜血,隻是以前一直在她麵前偽裝得很好,導致她陷入了溫柔陷阱。
如今他身邊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有了假楊陪伴, 她又算什麼呢?
不悔嘲諷地笑了一聲, 思及此處, 又想到了假楊送給她的荷包。
走到一個偏僻角落, 背過身, 狀似無意地把荷包打開, 方才發現裏麵塞著一張紙條。
打開紙條,隻見雪白的紙頁上寫著三個字:「楚月館。」
不悔指尖微微摩挲著紙張的材質, 認出了這是當初神秘女人給唐玉送過的冷玉香竹箋。
假楊想引她去楚月館?
如今假楊把她當成一條船上的盟友, 想必並不會謀害她。至於引她去楚月館的原因, 很可能是想讓她去見什麼人,達成什麼目的。
此刻無忌並不在身邊, 雖暗藏死士跟隨, 但還算自由。她倒想去看看假楊搞什麼名堂, 於是隨意攔下一個行人問了路, 便朝著楚月館方向而去。
楚月館是一處喝茶聽書的場所,位處於城中熱鬧商街, 平日裏便車馬雲集、賓客盈門,熱鬧非凡。少女緩步而入,很快有機靈的小廝上前招唿道:「客官,您請進。可需要小的給您找個座?」
不悔環顧了一圈周圍環境,頷首道:「聽曲,上一壺好茶。」
小廝見不悔生的清麗無雙、冰肌玉骨,一看便知絕非普通人,連忙將她迎上了二樓靠戲臺的座位,擦了擦板凳道:「客官,您坐。小的立刻給您安排。」
臺上花旦正唱著黃梅戲曲,那哀婉纏綿的腔調十分有韻味,她不由聽入了神。
一曲結束,花旦行過禮之後便退了場。不悔迴過神打量著熱鬧的人群,並未發現這戲館有什麼特別之處,難道,神秘女人並不在這兒?那為何假楊要引她來楚月館?
少女微微蹙眉,正欲起身離開,便見臺上端來一張短桌,隨即走上來一位說書先生。
說書先生身著灰色長袍,神采奕奕,剛剛上臺便一拍醒木,激聲講道:「上迴書說到,這逍遙侯以一及之力單挑唐門赴宴豪雄,那打得是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少女起身的動作一頓,沒想到這茶館居然在講逍遙侯的事。民間說書多帶有傳奇色彩,各個地方版本不一,有些更是純屬瞎編,她這一路逃亡也聽過了不少書,因此也不覺得稀奇了。
不過既然是在說逍遙侯,索性閑來無事,便留下來聽聽。
「賓客頓時如鳥獸四散、血流成河。唐家大先生被逍遙侯逼的節節敗退!」說書先生又一拍醒木,繪聲繪色地講道:「那移花宮的憐星、邀月兩位宮主見勢不對便想逃走!不料,逍遙侯單手便扣住邀月,逼得憐星走投無路,跪地相求,剛剛喊出姐姐兩字……」
說書先生音未落,忽見一隻竹筷破空而來,一擊之間便狠狠地紮入了他的右眼!
剎那,鮮血四濺,哀聲悽厲。
說書先生捂著受傷的眼睛,痛得直接從戲臺摔落。
眾人亂作一團,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知所措。不悔抬眸望去,正見二樓珠簾撩開,緩步走出一位襲白衣,身修長,氣度非凡,容貌一等一的俊美男子。
美男子手搖九轉骨扇,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眉目間盡展和煦笑意,然而漆色眸底卻一片冰涼。
「移花宮的宮主,豈容市井九流隨意議論?」美男子輕笑著說:「今日本宮主心情好,留你一條狗命,若再敢散播閑言碎語,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眾人又震又駭,紛紛顫道:「移花宮……這人是宮主!」
「宮主饒命!宮主饒命!」
宮主?
不悔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原著中移花宮上下弟子皆為女子,除卻有位驚世奇才「花無缺」。而這美男子自稱本宮主,想必便是花無缺了!
不過上來便傷人眼睛,如此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風,當真與外表的溫潤如玉半點不符。
少女微微冷眸,察覺移花宮出現在此地並非偶然,正欲起身離開,便聽得一聲嬌媚女音:「小薇姑娘,你要去哪兒?」
不悔驟然迴頭,憐星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身後!
當日唐家壽宴,不悔在眾目睽睽之下救了逍遙侯,移花宮憐星、邀月親眼目睹,自然會把她當作逍遙侯的人。
而逍遙侯為救假楊劫持邀月,脅迫移花宮,雙方已然結成仇敵。她這時候與她們撞上,無疑是冤家路窄,仇人見麵。
不悔並不接憐星的話,趁著楚月館大門還敞著,運用輕功疾速掠下,想搶先溜走。
不料花無缺早有防備,一展摺扇,那扇骨如同鋒利無比的尖刀,飛旋著向不悔劈來——
少女借用靈巧身形,險險躲過,卻仍舊不慎被削掉了一縷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