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婕鬆了?口?氣，跟著賠笑。
「頭暈也?沒查出個原因，要不要再做個全麵的檢查？」老太太關(guān)?切地問。
劉婕說：「不用不用，可能是因?yàn)槟菐滋毂容^累。您看我現(xiàn)在好好的。」
「哦。是累的。你一個人打理小店，還行嗎？年紀(jì)輕輕的，別累出什?麼?毛病，還是身體?最重要。」
「前段時間客人比較多?，最近姑姑和妹妹也?去幫忙，已經(jīng)好多?了?。不用擔(dān)心，奶奶。」
劉婕上次迴?家才知道劉菲現(xiàn)在處於失業(yè)狀態(tài)，她去店裏玩了?兩天，又不想付錢，幹脆留下來打工。
「哦，這樣。」
老太太坐久了?，想要活動活動筋骨，劉婕扶她下了?床，老太太自己走去窗邊將窗戶推開了?，「窗戶開那麼?小有什?麼?用，快把我憋死了?。」
「別說你
年輕人，我這老太太最近也?是憋得頭暈，一天天就對著這病床，護(hù)工，醫(yī)生，檢查檢查再檢查。」
「奶奶能下樓麼?，我推您下去轉(zhuǎn)轉(zhuǎn)。」
「你有心。但是樓下也?就這點(diǎn)花花草草，早就看煩了?。」老太太說，「昭兒這陣忙，也?沒工夫來看我，我想著，既然他不來，那我去看看他唄。反正那地方熟。」
劉婕才注意到床尾貼的老太太的病例信息，年齡95。她驚訝，上次來還以為老太太最多?85。
老太太問：「你去不去？」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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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婕稀裏糊塗來醫(yī)院看老太太，又稀裏糊塗被?老太太帶上車。剛才車子?啟動前老人甚至在催司機(jī)快點(diǎn)，別被?醫(yī)生抓到。
好叛逆的老太。
劉婕本來有計劃去部隊探親，但不是今天，她想至少安排好店裏的工作，再準(zhǔn)備些東西再過去，但是現(xiàn)在......
劉婕看向鄰座的老太太，心裏不知道是荒謬好笑多?一點(diǎn)，還是緊張期待多?一點(diǎn)。
路上閑聊，老太太聊高興了?，把手上戒指摘給劉婕。戒指通體?翠綠，劉婕不認(rèn)識，也?不清楚價值，怕太貴重，不敢收。老太太臉一端，「收下，不然我可要生氣了?。」
劉婕無奈，訕笑著把戒指接了?。
老太太的車把人帶到家屬院門?口?，被?站崗的戰(zhàn)士攔下。老太太不慌不忙降下車窗，小戰(zhàn)士要求給裏麵的人打電話，崗?fù)ぱY正好有個幹部模樣的人，跑出來跟她寒暄，吩咐大門?打開。
據(jù)說陳昭爺爺也?是軍人，老太太也?許在這裏住過，認(rèn)識的人很多?。劉婕坐在另一邊，縮了?縮身子?，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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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晴，訓(xùn)練場上車來車往，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伴隨漸漸靠近的發(fā)動機(jī)轟鳴聲，兩架飛機(jī)先後落地，飛機(jī)開艙蓋，飛行員在地勤人員的輔助下解開頭盔和安全帶，順著長梯上爬下來。
「年輕的時候還想著飛特技，這幾年完全沒那個心性?了?。」羅林茂從後麵趕上來，追上陳昭。
陳昭掂了?下頭盔，「說明挨罵挨到位了?。」
羅林茂跟他相視一笑。
年輕人氣性?兒足，又是通過重重選拔才留下的，當(dāng)然都抱著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態(tài)。一批新人無一例外?挨過罵，陳昭各類教育接受最多?，檢討也?寫了?幾十萬字，才到今天這樣。
「中隊，中隊。」一輛越野車在兩人身邊不遠(yuǎn)處停下，小戰(zhàn)士跑下來，「陳中隊。」
陳昭停下腳步。
「中隊，你家屬來了?，政委叫我來接你迴?去。」
陳昭微訝。
羅林茂酸不溜秋，「你是真享福。」
陳昭看了?眼自己身上還沒脫下的抗荷服，邁開長腿跑去更衣室。
不到五分鍾，他換了?身常服出來，上車時問，「政委說沒說哪個家屬來了?？」
「老夫人來了?。」
陳家老爺子?軍旅生涯很長，五十歲往後常駐衛(wèi)城，直到去世，在這裏威望很高，連帶著老太太，被?尊一句老夫人。
老太太來了?？陳昭帶上車門?，心裏更納悶。
老太太在這裏住了?幾十年，從老爺子?去世那年便嚷嚷著搬離這裏，這半年住院被?哄得開心著呢，也?沒說過要迴?家的事，怎麼?忽然迴?來了?？還叫他迴?去。
陳昭琢磨半天，眼見窗外?風(fēng)景倒退，忽然想到另外?一位家屬。
「開快點(diǎn)。」他催促。
「已經(jīng)最快了?，中隊。」小戰(zhàn)士委屈，這裏不能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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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樓下，陳昭碰見炊事班的戰(zhàn)士，打了?個招唿。
「中隊，你們家老太太在樓上呢，趕緊迴?吧。」
陳昭應(yīng)著，加快腳步，走著走著又迴?頭看了?一眼。
到了?五樓，他敲門?。
咚咚咚。
來開門?的是江晶，她唇邊帶笑，仰著頭看他。
「你來這搗什?麼?亂。」陳昭繞開她進(jìn)了?門?，一邊換鞋一邊往屋裏瞧。
江晶捕捉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失落，趿著拖鞋小跑迴?去告狀，「奶奶，你看他什?麼?表情啊，看見我就沒好氣。」
陳昭換了?鞋，走進(jìn)客廳，老太太正坐沙發(fā)上看電視呢，慢悠悠迴?頭看他一眼，「喲，迴?來了?。」
江晶給人捏肩，撒嬌語氣，「奶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