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你。」夏臣把紫芝塞到顧海手裏，吭哧吭哧地吃起這從未見過的新鮮野果來。別看它外表醜醜的，酸酸甜甜的還帶點桂圓味兒，還挺好吃。


    顧海看夏臣像小鬆鼠一樣吃得歡暢，眼神微微一閃，轉過身扯了片寬葉子把紫芝裹了一下，又抽了一根藤條想把葉子捆好，但顯然一隻手不是很方便。


    「我來吧？」夏臣說的小心翼翼，生怕又觸動了顧海敏感的神經。


    顧海把東西遞過去，夏臣把剩餘的兩個拐棗分別塞進顧海和自己的嘴巴裏，空出兩隻手把藤條利落地打了個結，放進了顧海的背簍裏。


    顧海把夏臣強塞進自己嘴裏的拐棗吃掉，眼中閃爍著微光。


    「走吧。」


    顧海走的方向是往山上的，夏臣終於鬆了口氣，他真怕顧海因為他不聽話，直接帶他下山了。


    從這一段開始，山路更不好走了，夏臣的運動鞋被樹叢葉子上的水珠打濕了，還被悶出了一身汗。


    夏臣抬頭望著前麵的身影，他負責用鐮刀把橫七豎八的樹枝砍掉，體力流失更加劇烈，連他都沒有發話，夏臣就更不敢提出休息的要求。


    不過好在夏臣剛剛被靈氣沖刷了體內的雜質，強化了體魄，才勉力跟上了顧海的腳步，得到顧海不著痕跡的一瞥。


    顧海總算停下來了，他把夏臣帶到一個山洞，裏麵有架好的燒烤架和用石頭壘起來的爐子，想必就是顧海在山上歇息的地方。


    夏臣扶著像煮了熟的麵條一樣軟的腿，問道：「現在要幹嘛？」


    「我找吃的，你坐著。」顧海簡短的迴答說。


    夏臣想到顧海上午才上了一趟山，一定很累了，還要給他張羅食物，自己卻坐著不動，那怎麼成？


    於是在顧海走後不久，他到附近去拾柴火了。夏至時節叢林裏的生物十分活躍，夏臣一時不察，沒發現那根枯枝上窩著一條蛇，他拿起樹枝的動作激怒了褐黃色斑點的毒蛇。


    「啪！」夏臣晃過神來，發現自己捏著毒蛇的頭，蛇口大張，露出滲著毒液的獠牙，蛇信子一陣抖動，發出恐嚇的嘶嘶聲。


    咦？他的反應怎麼那麼快？在他眼裏，那條蛇的動作像是電視上分解動作的慢鏡頭一樣，他心裏很明白自己能抓到它，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倒是在遠處的顧海放下了手中的獵槍，把額頭往手臂的袖子上擦了把汗，在那一瞬間，他真想把夏臣按在腿上，狠狠地打他的屁股，因為夏臣看著像個乖乖學生，實際上一點都不聽話。


    顧海大步走過去，夏臣正抓住毒蛇的尾巴把它抻直，以免它纏繞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到男人漆黑如鍋底的臉，夏臣再次縮了縮脖子：他好像又做錯事了。


    「抓緊。」顧海說完，從腿上綁的小包裏抽出一把鋥亮的匕首，刀尖捅進蛇腹一劃一挑，深綠色的蛇膽就被他挖了出來。


    夏臣屁顛兒地跟在顧海後麵，後者把剛剛扔在地上的野兔撿起來，兩人到溪邊去洗獵物。


    顧海朝夏臣伸手，夏臣搖了搖頭說：「讓我試試看，你教我料理獵物吧！」


    實際上，夏臣是因為自己四肢健全，不好意思讓做事不便的顧海去弄，但是照顧到顧海敏感的自尊心，他才這麼說。


    看了夏臣一會，把他看得一陣忐忑，難道他說的不夠委婉？


    第15章 盡幹傻事（二更）【修】


    顧海終於點頭答應了，把帶刀鞘的匕首扔給夏臣，自己坐在溪澗的石頭上，單手擰開水壺的瓶蓋，咕咚咕咚往嘴裏灌水，也沒有提教夏臣的事情。


    夏臣把蛇剝皮切段，洗淨了放在幹淨的寬葉子上，他忽然想起什麼，轉頭要問顧海，卻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水從顧海的嘴角溢出，把本來就被汗洇得半濕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現出漂亮的肌肉輪廓，夏臣咕嘟咽了下唾沫，他忽然很想喝一口水壺的水，看看是不是真的那麼好喝。


    ……他怎麼又花癡了，張家強這傢夥啥事沒幹，倒是讓他彎得徹底！


    顧海以前是那個地方出來的狙擊手，洞察力無可挑剔，夏臣在他眼皮子底下那點兒小動作根本瞞不過他。


    「有事？」


    夏臣心虛地挪開視線：「有沒有調料？」


    最好附近能採到蔥薑蒜，正好洗幹淨拿迴去蔥爆蛇段，他很久沒吃過蛇肉了！光想著，他的肚子就發出咕嚕一聲長鳴。


    顧海朝他扔了一堆用樹藤捆起來的東西，正是夏臣想要的東西，夏臣豎起大拇指：「哥，你牛！」


    夏臣覺得這真神了，他自己老家的山大部分是石山，而且多喀斯特地貌，他小時候上山從來沒看見什麼野兔野雞之類的東西，也沒有看見野蔥和生薑。


    當然，最讓他覺得玄幻的是，走路都能踢到一棵靈芝，要是有人跟他說這山裏還藏著武功秘籍，他估計也能信個三成，因為他的右手本來就是個不科學的存在。


    山洞裏的調味料很齊全，因此夏臣大展身手，燉了一鍋汁香味美的蛇肉，兔子串在削尖的樹枝上，由顧海熟練地翻動，動物油脂受熱滲出來，烤得發出滋滋的油爆聲音，香味飄滿整個山洞。


    一個兔子還沒烤好，山洞外就發出沉悶的隆隆聲，烏雲在上空盤旋集聚，剛才天氣還好好的，結果說變就變了。


    夏臣跑到洞口去看，撲麵而來的風都帶著潮濕的氣息，顧海坐在石墩上頭也不抬地說：「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