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京城十裏外，一片陡峭山穀中。
這兒人煙罕至。
顧羽讓李秋在這兒圍了一塊地。
將那些抓來的東瀛人扔了出去，試驗他們的疫毒粉。
四周都被嚴密地圍了起來，更有大批錦衣衛日夜值守，戒備森嚴。
一旦有什麼異常，便全部射殺，再放火燒了幹淨。
“毒，這些東西是真毒吶！”
李秋匯報道。
“服下疫毒粉的前兩日，他們沒有太大的狀況。”
“看起來頗為正常，隻是偶爾會嘔吐，或者懼寒�！�
“到了第三天，他們的皮膚便會發黑，開始吐血�！�
“然後臉頰會開始迅速潰爛，流出毒膿血�！�
“接下來，他們渾身都會腐爛翻卷。但是爛而不死，變得恐怖異常。”
“他們失去了痛感，被狂躁和暴戾所驅使，見人就撕咬！”
“實際上，在一開始相對正常的前兩日，疫病就已經開始流傳了起來。”
“兩日內，不管接觸到多少人，都得遭殃，十分嚇人！”
“大人，你且看……”
李秋望下方山穀一指。
那裏麵的人用一個詞來形容，那便是行屍走肉。
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屍！
渾身潰爛，互相撕咬抓扯，扯得對方腸穿肚爛，無一幸免。
若不是自己及時阻止，恐怕這就是整座瀚京城的現狀了。
“確實狠毒！”
顧羽眼神一冷。
“李秋，趕緊調製新的疫毒粉出來�！�
“要求發作時間更短，前期狀況更輕，但是傳開得更快！”
“本官覺得，我們很快就能用上了。”
“大人，你是想……”
“不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對敵人寬容，那就是對自己人殘忍。
既然你東瀛想玩瘟疫這種東西，那咱們就來好好玩一玩！
……
雍皇緊急召開了一次朝會。
正式商議對東瀛那邊用兵。
這一次，反對的聲音很小。
畢竟雍軍在天北郡那邊高歌猛進，連勝好幾場大仗。
炎軍已經基本撤出了天北郡。
從名義上來說，這一郡國土，已經相當於收複迴來了。
有了這個勝果為支撐，雍皇的底氣十足。
眾臣也實無緣由，反對東征東瀛。
隻是對於雍皇接下來的賞賜，他們仍然大吃了一驚。
“……封顧指揮同知，兼領千牛衛中郎將�！�
“此次東征暫領五千精銳，為征討先鋒！”
千牛衛中郎將？！
眾臣眉頭緊皺，既感震驚，又有點不明所以。
因為千牛衛中郎將，其實隻是一個虛銜。
千牛衛的軍隊編製，在雍朝開朝時確實短暫存在過。
隻是後來改製時，便被裁撤了。
所以這個千牛衛中郎將，相當於一個榮譽官銜。
並沒有實際調兵統兵的權力。
雍皇的意思便是，朕隻是給一個虛銜。
你們這些愛唱反調的重臣們，總該是沒有意見了吧？
但奇怪就奇怪在第二句：暫領五千精銳，為征討先鋒……
這個“暫”字用得很妙。
妙就妙在，同樣強調了隻是暫時的。
朕並沒有給他真正的兵權。
但是，若在此次征討東瀛中立功了呢？
那麼事情不就是水到渠成了麼？！
不少臣子想開口反對，認為此事不妥。
但終歸是忍著沒有開口。
畢竟堂堂的一品軍侯，眨眼間就告老還鄉了，將兵權盡數交出。
雖然眾臣暫時還不知詳情，但也肯定明白其中暗藏著殺機。
不少將軍以此為前車之鑒，仿佛表現忠心，願肝腦塗地。
雍皇看著眾臣欲言又止的模樣，暗暗冷笑。
他明白這些人不服氣。
但是雍皇隻想說。
行！
那你們從自己的門客中，挑一個人出來，能幹事這麼利索的。
朕也給他封，並且是大封特封！
這不是沒有麼？！
雍皇驀然起身，開始戰前誓師。
“東瀛彈丸小國，本該夾縫中生存。”
“這麼多年來，趁著大雍和各朝連年征戰�！�
“他們常來沿海劫掠騷擾，殺人放火，防不勝防！”
“東瀛一定要打，並且是狠狠打�！�
“這一次，朕的雍朝王師要奇襲東瀛，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大軍未動之前，今日朝堂之事，暫且一個字都不許泄露。”
“違者，殺無赦！”
“遵旨！”
散朝後，眾臣們看著顧羽孤卓的背影，都不由暗暗感慨。
當初這顧閻王聲名鵲起時，還隻是天南郡的一個千戶罷了。
那時，這些國之大臣們都覺得。
這家夥一沒背景二沒拜靠山，隻是一味逞兇。
估計要過剛易折，很快便會泯然於眾人矣。
隻是沒想到，他的羽翼卻是越來越來豐滿。
手中掌控著令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
瀚京城中的各路禁軍，都承著他的情。
六部九寺以及各司衙門中，如今也有不少的官員都記著他的恩。
既是梅城香山伯，又是軍中中郎將，還能陣前領命先鋒。
就官職來說，雖然每一個單拎出來，也不是多麼大的官。
但是組合到一起，就讓人隱約覺得……
嗯，他確實是沒有背景。
但是他自己，仿佛已經快成長為背景的本身了！
……
太政官，是東瀛朝堂中權勢最高的官廷。
就相當於雍朝的內閣。
此時，太政官的各級大臣正匯聚一堂，商議要事。
“雍朝瀚京城那邊，有新的消息傳來了麼？”
“若按照時間來算，那兒應該是一座死城了！”
一人搖頭道。
“太政大臣大人，沒有新消息�！�
“瀚京城好像突然成了一座鐵城，咱們的人怎麼都浸透不進去了。”
太政大臣沉默了片刻，又不放心詢問道。
“東海岸線的水師呢？有動靜麼？！”
“沒有。”
有人立即答道。
“一切如常，很安靜。”
“掌管那些水師的軍侯時鋒，去瀚京述職了�！�
太政大臣點了點頭。
“嗯，明白了。”
“隻是有些奇怪啊，瀚京忽然變得鐵桶一塊，說明裏麵已經產生了變故�！�
“至於是不是瘟疫流傳了起來，又流傳到了什麼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沒有壞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有人哈哈大笑道。
“大人，既然雍朝的軍隊，都沒有異動。”
“至少說明禦風團的陰謀，還沒有被發現�！�
“愚蠢的雍朝人，估計正被愈傳愈烈的疫病，攪成了一團亂麻！”
眾人聽得都是大笑，屋內的氣氛頓時快活了起來。
“哈哈哈，他們竟然還真以為，我東瀛派遣使團是去進獻國禮的�！�
“天真，愚昧，自大，雍朝人就該被我們踩在腳下�！�
唯有這位太政大臣，仍然一臉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