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完全懵住了。
她是失憶了，什麼也沒不記得，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與r008是同一種生物，一個會發光的球狀虛擬體，一種她不知道是什麼的意識體。
不，r008算是生物嗎？起碼常規意義上來說，它應該不算是生物。
她的失憶隻是忘記與自己有關的經曆，但床、杯子、玩偶……這些常識事物她都還記得。
所以，即使她失憶了，也從沒懷疑過自己不是人。
眼前的這顆小球，說她是意識體，叫l什麼78……她潛意識覺得這好像不太對，但她又找不出反駁的依據。
“t星的第752個碎片世界”，這個從對方嘴裏蹦出的關鍵詞，她也不是很明白表達的意思。
僅從字麵上理解，是所謂的t星碎了，然後這裏是t星的第752個碎片？
在r008說“意識體”、“碎片世界”這些時，蘇小小還能跟著去思考話裏的意思。但是，當對方說那恐怖的噩夢是真實發生過時，蘇小小的大腦徹底宕機了。
她對那個噩夢的每一處細節，都記得尤為清楚，一迴想起夢裏的那些場景，她覺得很疼很疼，那個魔鬼每一錘都砸得很重……
特別是夢的最後一秒，她覺得自己從裏到外都被炸開了一樣……
從夢裏驚醒後，她的心情久久未能平複，好在，她以為那隻是一場不知因何而起的噩夢。
現在，r008卻說那不隻是一場夢，而是現實。
蘇小小神情萎靡地看著雙手，她緩緩地抬起顫抖的雙手，輕輕覆蓋在自己的臉頰上……
“l，你還好吧。”r008小心翼翼地看著蘇小小，它還有好多話沒說完呢。
它是想著與其一個個說，不如先把關鍵點都告訴l，它還以為自己說完，失憶的l會向它提各種問題呢。
比如，碎片世界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來碎片世界，蘇小小又是誰，什麼是寄生？
結果，l怎麼就一臉呆滯了。
難道，是因為它說那不是“噩夢”？
r008見蘇小小還是沒有理自己，便想著：我是不是說得不夠委婉，可是他是l啊，即使失憶了，它也還是l，承受能力沒這麼弱吧。我還是先讓它自我緩解一下情緒吧。
靜默……
蘇小小就像是陷入了魔障，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長長的時間過去了，就在r008打算打破沉默的時候，蘇小小終於動了。
“……那是真的？”蘇小小鬆開手，張了張嘴，最後也隻是蹦出這麼幾個字。
r008先是一愣，它不知道l問的“真的”是哪個，它隻好迴答道：“嗯，都是真的。”
蘇小小瞪大了眼睛，語帶怒氣地逼問道：“她是誰，為什麼要殺我，還是這種殘忍地方式！”
r008這下聽明白了，l是在問被殺害的事。
也是……
如果換作是它，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隻記得一個被人暴力殺害的噩夢。而且，這個夢還是真的，那其他任何信息，都得先放在一邊。
“我不明白……為什麼！”蘇小小憤恨道。
r008幹巴巴地迴答道：“關於這一點，我也不是清楚。”
“你本來的搭檔是我師傅，我是被突然強製召喚過來的，我剛到這個世界，就看到了你被襲擊的那一幕，與你夢中的場景，應該沒什麼出入。”
“你師傅？”蘇小小的聲音，聽起來比剛才冷靜了一些。
“我師父就是r156。”r008看向蘇小小，看到對方的眼神中，多了些迷茫的神色。
它想了想，說道：“呃，我還是重新給你梳理一下事件背景吧。”
蘇小小一愣，片刻後，朝r008點了點頭。
r008說的那些話，蘇小小全都不知情，如果r008能說得再詳細一點，那是再好不過的事。
“你的名字是l，我叫r008，我的師傅是r156，我們都來自次元維度的中心球體。”r008又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蘇小小記住了，是l。
“次元維度的中心球體，是整個次元維度最中心的那個星球。”r008本來想詳細解釋一下它們的星球，但它知道也就這麼多，再多的解釋，它也編不出來。
“在某個時刻，空曠的星球上，誕生了初始意識體，也就是我們的主神rl。”
“主神rl從誕生的那刻起，便無所不知，它知道除了它所在的星球，在整個次元維度中，還有無數個不一樣的星球。”
“主神rl將意識探測過去，發現那些星球中，也都有自己的主神。出於本能，主神rl與它們都建立了連接，它們會分享一下各自星球上的發展狀況。”
“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主神rl與其中幾個星球的主神，成為了至交好友。”
“某一天，主神rl關係最好的朋友j星的主神win，它向主神rl發來告別訊息。”
“win說它的j星要炸了，它也會隨之消失，在經曆百萬年的孤寂後，能認識rl，真是太好了。”
蘇小小喃喃道：“炸了……”
“rl看到訊息後，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j星就直接炸了。”
“j星是一顆健康的星球，至少還有幾億年的生命周期。這一次毫無預兆的爆炸，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
“主神大人跟win的關係很好，win的突然消失，讓它很是傷心。”
“那……那個j星炸了之後，是整個星球都消失了嗎？”蘇小小問道。
r008：“沒有。j星爆炸的一瞬間，解體成1000多塊碎片，這些碎片靜立在原位。神奇的是：它們像是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蘇小小：“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嗯，這是主神後來發現的事。”r008解釋道，“一開始，主神大人隻知道j星變了無數個碎片，這些碎片分布在j星原先的位置，每一片碎片上都覆蓋著一股力量，阻擋主神rl的意識探查。”
“後來，又接連好幾個星球，都毫無預兆的爆炸了，跟j星的情況一模一樣。”
“t星的第752個碎片世界……”蘇小小若有所思，“所以，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t星爆炸後的某個碎片？”
“是的，你說的沒錯。”
“很多年後的某一天，主神rl突然感應到了新的同類，在細細探究以後，才發現來自j星的某個碎片。”
“在一番交流後，主神知道了j星的爆炸原因。”
“在j星爆炸的那一刻，j星上的生物們，第一時間發出了強烈的求生信念。”
“這個信念讓j星的這些碎片，停滯了時間的流動。雖然時間停止流逝，但信念並未停止，反而越發強大。”
“某一天，這些信念之力的力量，強到足以讓碎片自成世界，並孕育了碎片世界的主神。”
蘇小小瞪著眼睛，努力消化從r008那聽到的內容。
她選擇從簡單的開始提問：“什麼爆炸原因？”
r008：“……”
蘇小小等了一會，也沒見r008迴答，就又問了一遍。
r008：“不能說。”
蘇小小眨了眨眼，一臉懷疑地瞅著r008：“你是真的不能說，還是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