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對鎮海王的事十分感興趣,他也不管墨文韜說的話有幾分真實性,不斷問著鎮海王、鎮海軍、鎮海國的事情。
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蔣文要的一套遊方郎中的行頭才準備好。
這套行頭,除了銀針是舊的,其他全部都是新的,而且,絲綢內衫、粗布道袍還都是各有兩身。
在墨五雲的挽留之下,蔣文在墨家莊園待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換上這套遊方郎中的行頭,去向墨五雲告別。
墨五雲看著蔣文,猶豫了一下,說道:“仙長,世俗中人慣以貌取人,你豐姿不凡、少年俊逸,即使一身的遊方郎中打扮,可能很多人也不會將你當作遊方郎中。”
蔣文愣了一下,看著墨五雲道:“你的意思是,貧道看著太過年輕?”
“世俗中人見識少,這非是仙長之過。”
“嗯!”
蔣文點點頭,想了想,問道:“貧道這身行頭,還有什麼問題?”
“在下看不出什麼問題了!”
墨五雲搖了搖頭,蔣文見墨文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說道:“墨公子有話請直說!”
墨文韜看了墨五雲一眼,而後道:“仙長的這身行頭,有些太新的,最好弄髒了,洗上幾次。”
“嗯!”
蔣文點點頭,看著墨文韜問道:“還有問題嗎?”
墨文韜想了想,說道:“仙長要是在哪座縣城待的時間長的話,最好先跟城內的大醫館先打過招唿。”
“犬子說的對,仙長要是在什麼地方待的時間長的話,先跟地頭蛇打好招唿,能省卻很多麻煩。”
“嗯!”
蔣文點點頭,見墨五雲、墨文韜沒有其他說的,便向兩人告辭。
墨文韜今日對蔣文客氣了很多,墨五雲送蔣文出門,他也跟著一直將蔣文送到了墨家莊園門口。
“墨家主、墨公子,後會有期!”
蔣文對著兩人拱了拱手,想了想,對著墨五雲道:“貧道傳你的運氣法門,你暗傷未發之時,也可以多多修煉,再加上修身養性,注意保存精氣,或可無病無疾、他年杖朝。”
“多謝仙長指點,在下一定好好修身養性。”
“嗯!”
蔣文點點頭,然後便轉身施展移形換影離去。
看著蔣文一步數丈,眨眼間便在視線中消失了,墨文韜有些結巴的說道:“這……這就是……仙家的縮地……縮地成寸之術?”
“現在明白爹為什麼要你尊重這位仙長了吧?”
墨五雲說完這話,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管朝廷以及其他人對於仙家之人或者術士是什麼態度,咱們若是有接觸,都要敬他們如敬親長,因為一旦惹惱了他們,很可能便是滅門之禍。”
“孩兒明白了,他日再碰到修仙之士,一定尊如親長、小心應對。”
“嗯!”
墨五雲點點頭,歎道:“下次不知何時能碰到這般好說話的仙長,要是得某位仙長賜一枚仙丹,治好一身舊傷,我的武道境界再進一步,咱們墨家也能走出這墨家鎮。”
說完這話,墨五雲又開始勉勵墨文韜好好讀書,爭取會試榜上有名。
蔣文出了墨家莊園,並沒有直向東而行,而是先來到了到濟水邊上。
他先以汙泥將兩身粗布道袍弄髒又清洗了兩遍,給兩身粗布道袍做了舊。
然後,他抓了兩條大魚,挖出魚鰾,製作出一些魚鰾膠,用頭發在唇上唇下都粘了一些胡須。
最後,又以魚油、黃土、草木灰製成麵脂抹在了臉上。
他仔細打扮了一番,將自己打扮成了三十餘歲的模樣。
蔣文的易容之術,還是他做外門弟子的時候,在一本典籍之上看到的。
按照那本典籍記載,粘胡子所用的膠以魚鰾膠、鬆油、桃膠、白堊土等按照一定比例製成,胡子也不能選擇自己的頭發,而是要選擇頭發粗硬之人的頭發,如此粘上的胡子,方能以假亂真,且十分牢固、不怕濕水。
真正易容用的麵脂,也是以魚油、豬油、蛇油等好幾種油脂,再加上骨粉、白堊土等製成。
蔣文一時間找不齊這些材料,所以才沒有按照典籍之上記載的易容之術來易容。
盡管如此,他易容後的麵貌看起來也十分真實。
他除非碰到了解易容之術,且眼力比較好的人,才會被看穿。
做好了準備,蔣文這才朝著邱縣而去。
他施展移形換影趕路,趕在夜色降臨之前,交了入城費,進了邱縣縣城。
一般的縣城,都進行宵禁。
蔣文進了縣城,也沒在縣城中多逛,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他要了幾個小菜,在二樓窗邊坐了下來。
這幾個小菜也是值些銀子,店裏的小二在掌櫃的交代之下,也十分有耐心的在蔣文跟前伺候。
蔣文向他打聽縣城內的事,他也是盡他所知的迴答。
等給蔣文講完縣城的情況、縣城一些大戶的情況,也不等蔣文問,店小二便說起了狀元賀雲章。
最近一段時間,縣城裏人們聊的最多的便是這位狀元。
不說邱縣了,就是整個靈泉郡,也已經有三十年未出現過狀元。
賀雲章不但是靈泉郡三十年來唯一的一位狀元,如今又成了丞相東床嬌客,可以預見的官途順暢。
官員大戶喜歡說這位狀元之事,上行下效之下,販夫走卒,凡是知道一點這位狀元事跡的,也喜歡說這位狀元的事兒。
賀雲章的家就在邱縣外不遠的一個田莊,賀家當年也曾在縣城裏有一些店鋪。
等到賀雲章的父親意外去世,賀雲章的母親不擅經營,賀家便慢慢的衰敗了下來。
賀雲章兩次外出求學趕考,已經將賀家原來縣城店鋪賣出去所得銀兩花的幹幹淨淨了,要不是賀雲章中了狀元,賀家怕是會繼續衰敗成一個清貧之家。
“這位狀元是進京了兩次,這才考中狀元?”
“不是!”
店小二搖搖頭,笑道:“賀大人第一次參加鄉試,因病未能上榜,迴家又苦讀了三年,第二次鄉試榜上有名,這才上京繼續科考。小的聽說,因為京城遙遠,一般士子進了京,如未能金榜題名,都會再京城中待到下一次科考,要麼一直考到金榜題名,要麼放棄科考,托人謀的一份家鄉差事,直接迴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