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表情都好嚴肅。
兩人神色一凜,心中升起幾分異樣的情緒,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到位置上。
「……是有什麼要事嗎?」衛元寄知道這飯不能好好吃了,便幹脆沒提筷子,直言問道。
「如霽,你有想過要當武林盟主?」宮一鳴麵容憔悴,但眼底卻藏著幾分希冀。
衛元寄可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臉上的表情呆滯了一瞬。
「你直接問出來,他哪裏能反應過來?」黎煙本就不贊成這事,奈何宮一鳴仿佛是中了邪一般,非要問一下江如霽的意思。
隻見她微微擰著眉,神情明顯不耐。
「……至少現在不行!」閻非是沒想到宮一鳴居然有這種想法,雖然衛元寄因為任務的緣故,遲早要爭那個位置。
但他現在的身體還不合適,那內力和蠱毒永遠是閻非的心頭大患。
「為什麼呢?」宮一鳴皺眉,「你要相信如霽絕對是很適合的人選。」
「首先他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也懂如何權衡利弊,至於武功之事,他背靠月嶺山莊,又有你在一旁陪著,並無什麼好擔憂的。」
「若說名聲,先前的如霽的確不受旁人看中,甚至時常成為旁人譏笑的對象,但長河門一事後,如霽的風評早有改變,已經不似從前那般。」
閻非從對方的話中察覺出什麼,微微皺眉。
「這麼說,那些茶館的話本故事與你有關?」
宮一鳴點頭。
衛元寄心說,也難怪了,自己明明沒做什麼,怎麼就和閻非並提了?
原來是有人在暗中煽風點火,把自己的名頭給吹了起來。由此看來,宮一鳴早就有把擔子撂給自己的打算了。
隻是德不配位,必會有所反噬,衛元寄就算是想當這武林盟主,也不可能靠著虛假的名聲上位。
倒不是他這人有多高尚,不過是因為他怕後期的反噬——又不是一完成任務就走人,他還打算和閻非在這個世界待一輩子呢。可不想過了幾年就要有節操危機。
閻非也有這個想法,但他更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如霽的身體必須得去苗疆看一下,我放心不下。」
「他身體怎麼了?」黎煙一臉茫然。
江不譽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沒和夫人提及兒子的情況。
「呃……是這樣的……」江不譽尷尬地解釋起來,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太像話,畢竟兒子出了事,當娘的反而是最後一個知道……
黎煙聽完,麵色出現一點兒複雜。
「……是蠱毒和內力嗎?」她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道,「這個我知道。」
江不譽:「啊?你知道?」
不過也對,黎煙以前是……
知道也是正常的。不過她之前為什麼沒有提到過?
「你們不用去苗疆了,」黎煙神情複雜,「他身體裏的內力是我的,蠱毒也是我下的。」
所有人皆是大驚,沒想到竟是如今這個結果。
閻非是最震驚的人,他怎麼都沒想到江如霽身上的東西竟然與黎煙有關。
兜兜轉轉,居然是這麼一個結果。
「為什麼?」衛元寄有些不理解,雖然黎煙和江如霽的母子關係堪憂,但也達不到下毒謀害親子的程度。
這背後一定有所苦衷。
第80章 舊事
黎煙望著眾人疑惑的目光, 麵上出現幾分複雜。
宮一鳴到底還是有些身為外人的自覺的,起身離開,並順手帶上了房門。
閻非想著自己也是個外人, 不如也跟著宮一鳴一起走吧,反正衛元寄知道後也會告訴自己, 自己又何必在這裏?
可當他剛起身, 黎煙卻叫住了他。
「小非, 你又不是外人, 走什麼?」
閻非微愣,也就在這愣神的瞬間,他被衛元寄拉迴了椅子上。
江不譽也沒趕他走的意思, 明顯是默認了某些既定的事實。
「好了,我們一家人也算齊了, 那我便把事情圓圓整整說一遍……」黎煙沉默了一下, 嘆了口氣,「其實之前不該瞞著你們的。」
江不譽:「現在說也不遲啊, 你看我們都沒意見。」
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的衛元寄和閻非沉默了。
算了,他們的確沒太大意見。
「先哪裏說呢……」黎煙也不是一個擅長敘述故事的人,她想了想才道,「我母親原是苗疆人, 因為一些意外被趕了出去,遇到了我的父親, 兩人因為一次意外有了孩子,還生了對龍鳳胎。」
「女孩是我,跟著母親姓黎, 而男孩則跟著父親姓, 取名……」
「莊燁。」
當這兩個字落入耳中, 衛元寄才算明白,為什麼她對閻非比對親兒子還好。
畢竟那是自己弟弟的唯一傳人,在對方沒有留下子嗣的情況下,也算是半個兒子了。
閻非雖然驚訝於黎煙與自己師父的關係,但他更在意的還是黎煙的內力為何會在衛元寄體內那蠱毒又是怎麼迴事。
但是他也不方便催,隻能扯了扯嘴角,說:「原來是這樣……」
見閻非的興趣明顯不大,黎煙就知道他是更關心衛元寄的事情。
還真是個癡情種,和自己那個傻弟弟一模一樣。
黎煙輕嘆一口氣,輕輕搖頭,將這種微妙的心緒抽離,說起了閻非最感興趣的事情:「因為我當年懷了如霽以後,卻被一些人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