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是個兩麵派, 與麵前兩方的合作也隻是為了兩頭騙,好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曼德卻沒想到那看似水火不容的兩方居然又坑騙自己一次——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心中的一種欲望已然無法壓製, 他抬眼看著衛元寄, 憤怒道:「我承認給你的那個機甲的確動了手腳, 但在你死後,對閻非緊追不捨的人,其實是戴維斯。」
「你明明恢複記憶了,也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但我實在是好奇,你為什麼還能與他合作。」
對於曼德的瘋狂,其餘民眾自然是一頭霧水,畢竟什麼「衛元寄」,什麼「閻非」,他們都沒聽說過。
是很厲害的人物嗎?
衛元寄依舊沒有說話,那沉默的模樣讓曼德更覺得其中有鬼。
難不成他們已經達成了和解?
不行,戴維斯這個老東西怎麼能全身而退?
在多年的針鋒相對與假意服從之後,曼德對這條虛偽陰狠的毒蛇沒有半分好感,若是拋去自己忠於帝國的信仰,曼德早就不想與戴維斯虛以為蛇了。
既然如此,他至少要把戴維斯從這位置上拽下來。
「你當初設計汙衊你們聯邦的神明,塑造偽神,也就為了搶奪神明手中的塔。」
曼德冷笑,指著戴維斯的臉繼續道:「我就不應該多做什麼,反正有你這樣的人存在,聯邦遲早會被帝國覆滅。」
聽到這些話,眾人譁然。
雖然曼德並沒有說很多,但其中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什麼叫汙衊真正的神明?什麼叫塑造偽神?
他們覺得腦子裏亂糟糟的,下意識望向了高臺之處,希望他們信仰多年的救世主來解答他們的疑惑。
然而,閻非並沒有這個意思——據衛元寄所說,他自己成了這個「神明」本就是因為任務,也是因為旁人強加的名號。
照著閻非自己的性格,是不會希望自己成為旁人寄託的。
所以,他並未出手,而是把目光落在了衛元寄身上。
——差不多該讓戴維斯說真話了吧?再不說,這道具卡的使用時間都要結束了。
衛元寄笑了笑,看上去依舊淡然。
他終於開口了。
「戴維斯先生,您有做這些事情嗎?」
衛元寄發誓,這應當是自己此生最陰陽怪氣的時候,畢竟這話是這麼的虛偽:「我們都是相信你的,隻要你把真話說出來解除大家的疑惑就好了。」
戴維斯心想,自己怎麼會說真話呢?這種危機隻要用一些自洽邏輯的謊言去彌補,再加上適當的賣慘與裝模作樣的心寒就可以化解。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想的和實際上說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塵封的往事在他口中緩緩揭曉,眾人的眼神中的不可置信愈發明顯。
這……
他們也不是傻子,也知道戴維斯不是傻子,可他為什麼會把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抖露出來?
他瘋了嗎?
「他怎麼說胡話了?」閻非的話代表了所有人心中的困惑。
他看似不負責任地猜測著:「不會是剛才的能量衝擊讓他的精神混亂了吧?」
這猜測居然是唯一的解釋,雖然不太靠譜,但人們還是下意識地相信了。
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就覺得戴維斯說的就是真的。畢竟,腦子不好的人說什麼胡話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強有力的證據了。
閻非捏了捏手中的塑料瓶,將那黑霧釋放出去。
如今沒法藉助精神力的他隻是一團沒有實體的黑霧,血紅色的眼睛落在了旁人的眼裏瞬間落下個「不是善類」的印象。
如今性命都掌握在那兩人的手中,黑霧也隻能老老實實地按著衛元寄的劇去演。
有了「偽神」的作證,原本不相信的人們逐漸開始懷疑,當黑霧提到精神晶片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自然知道魏元,也知道「弒神」之後,他們再也無法提及這個人的名字。
他們本以為這是神明的力量,卻不曾想到這居然是精神晶片。
等神秘的東西被揭曉,大家看見那神秘麵紗下的醜陋,心中的尊崇消散,化作了深深的鄙夷。
以及一股噁心——是將卑劣者當做神明的噁心。
這份噁心不知不覺地轉移到了戴維斯的身上,他們不會忘記這人是如何登上掌權者位置的。
在某些角度上來看,戴維斯與這偽神的確算是一夥人。
心中的天平在不知不覺中傾斜了。
但這些東西,顯然是不夠的。
要將人錘死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也是因為很多事情要一份一份結算。
什麼貪汙公款去秘密研製私人武器,什麼私權改動新出生的嚮導哨兵等級好對他們進行洗腦利用,什麼進行人體實驗……
一項項證據就這般擺在麵前,足以將罪惡的東西拘禁於深淵之中。
曾經的首領倒下了,那隱匿於背後的一眾爪牙自然不能幸免。雖然收尾的工作頗為繁複,但敵方已然失去利爪,並無還手之力。
至於曼德與卡爾曼,衛元寄還是把他們關了起來,決定讓軍事法庭來決斷他們的罪行。
帝國礙於聯邦的實力也不敢輕舉妄動了——雖然他們也知道如今的費非爾並非是原先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