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月見瞳在對方不讚同的眼神下默默移開視線,故作無事發生地揭過這個話題,“說起來,蛐蛐你怎麼有空迴莊園了?我記得你應該正在北海道那邊度假創作?你的曲譜已經寫出來了?”
聽了,但不改。
天王老子來了她也要叫“蛐蛐”!
“還沒完成,隻譜寫了一半。”出身音樂世家,身上有種獨特的優雅與率性氣質的男人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白色的百褶袖口,“不過我聽說你缺人手,尤其是修機位,就先迴來了。”
“反正在莊園裏寫樂譜一樣的,還可以彈奏給你聽,請你幫我提一些意見。”
本體需要支援,是他從另一個同伴——【先知】口中知道的。
除了與本體的固定聯係,馬甲們也有屬於自己的聊天小圈子。
“誒?居然是為了我迴來的嗎?”月見瞳眉毛輕輕上揚,流露出驚訝和歡喜:“不愧是我家蛐蛐!今天我有更愛你了一點喔!”
她當然知道馬甲們私下也有聯係,她對此采取放縱的態度。
因為,他們是絕對不會傷害、背叛自己的。
聽到月見瞳類似“大膽表明心意”的話語,作曲家耳根微紅,瞪了眼一看就是對紙片人喜歡態度的本體,半握著拳虛虛抵在唇前咳了咳,提醒本體收斂一點:“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出口,會被人誤會的。”
月見瞳眨了眨眼:“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嘛~”
好!稱唿問題又一次萌混過關w
拗不過少女的作曲家噎住,他踱步上前,避開她笑吟吟的打趣視線,站定在她身旁,與她比肩,眺望墓地,看見了還在墓地老實埋土的入殮師,扯了扯唇角:
“每場遊戲結束後有短暫的空檔期可以休息。這次的獲勝獎勵,你選了什麼?”
陰雲天幕投灑下的亮堂光線透過特製的窗戶灑進室內變得渾濁而迷離,為月見瞳不似活人般蒼白的精致麵龐鍍上一層朦朧的光。
“選了一次指定複活的機會。”
作曲家不太意外少女的迴答,他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所以,你打算複活誰?”
“這個嘛...”她仿若輕盈蝶翼般的纖長眼睫微垂,在失去活人應有血色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可能是一個你意想不到的人喔?”
“嗯?”
作曲家不解側眸,少女卻沒有現在揭露謎底的意思。
“暫時保密。”
月見瞳忽然抬臂,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現在,‘莊園主’要出門啦。”
讓她看看擁有專屬身份銘牌後出門,有什麼變化吧。
“你一個人?”作曲家眉頭皺起:“用不用我陪你?”
“不了不了,大名鼎鼎的作曲家弗雷德裏克·克雷伯格如果跟我一起上街,我保證我明天就會成為東京頭條。”
她擺擺手:“我還不想暴露在大眾的視線裏。”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作曲家猶如精雕細琢的藝術品般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無奈之色。
“算了。”
隨她吧。
反正出事了可以搖人。
......
莊園大門兩邊門柱上方,象征著傳召莊園主專車的提燈亮起橙黃色的暖光。
換了身休閑長裙,整裝待發的月見瞳一邊走出大門,一邊低頭確認著自己挎包裏的手機帶上了沒。
一抬頭,冰涼綿軟的白雪被凜冽的風吹送著,迎麵撲了她一臉。
啊?
風雪...?
月見瞳的頭上掛起兩個問號。
是她踏出莊園大門的姿勢不對還是方式不對?
她抹去臉上的雪粒,慶幸自己沒化妝出門...不對!
月見瞳掏出手機查看日期,瞳孔地震:
“啊?七月的36度天氣,還能下雪?”
柯學世界的不規則季節終於把這個世界的天氣徹底玩兒壞了嗎?
不到一分鍾的功夫,少女鼻尖就被凍得泛紅,鵝毛般輕盈但冰涼的雪落在淺金色的發間,連眼睫與眉梢都凝聚了些細細的霜晶。
“阿嚏!”
月見瞳被凍得打了個哆嗦。
她現在雖然是屍體,但還是會冷的!
躊躇兩秒,月見瞳給莊園之外的馬甲們群發了一條消息:【有誰在東京市區的嗎?】
【櫻花國最棒的玩具銷售商:1】
【祭祭國王:1】
【永動機計劃進行中:人在東京這邊的橘子裏,算嗎?】
【......】
馬甲們關切地迴私聊詢問她是不是需要幫助。
月見瞳給在東京市區的馬甲發去天氣溫度詢問,然後安撫其他人說沒什麼,隻是遇到了個小問題要求證一下。
【櫻花國最棒的玩具銷售商:東京市區這邊是33度的太陽天,怎麼啦?】
33度...太陽天?!
月見瞳露出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歇下倒車迴去換身厚衣服的打算,迴複了個就是想問問天氣,然後繼續站在白雪紛飛的寒風中,硬撐。
沒關係,我是屍體,隻要風度不要溫度......
月見瞳開始自我洗腦。
然後,被凍得愈發冰冷,像是進過冷藏櫃的屍體的月見瞳,胸腔中,死水般的心髒,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月見瞳心道一聲“來了”,抬頭若有所感地看向風雪肆掠的前方。
茫茫風雪之中,約莫五六米高的瘦長黑影,在風雪中若隱若現,仿佛是從遙遠的夢境中走來的使者。
祂披著一身殘破的獸耳兜帽,巨大耳廓狀的兜帽像極了貓貓的立耳。
月見瞳看見祂立於形似高蹺的黑色尖刺之上。
腿部,彌散著淡淡黑霧的黑色繃帶緊緊纏繞在穿著緊身皮褲的雙腿上,讓祂的長靴與腳下的尖刺融為一體,無聲又迅捷地走近。
祂的麵部佩戴著一個詭譎空洞的灰白色麵具,肩上扛著一個殘破不堪的長提燈,在唿嘯的寒風白雪中透出飄搖燭火般的昏黃光芒。
吸引著造訪暴風雪森林的人,誘使他們如飛蛾般靠近,然後,迎來冰冷與極寒的結局。
這就是監管者——【守夜人】,伊塔庫亞。
但是...
月見瞳的視線落在對方瘦削到幾乎扭曲的長臂拉拽著的黑霧長繩上,順著黑霧長繩向後看去,看著祂拉著一輛質樸無華的雪地出行工具——雪橇車走近。
監管者,拉著...雪!橇!車!走來了...
走來了...
來了...
了...
月見瞳表情空白地望著這隻走近的“貓貓人”。
踏著風雪走來,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少女上車的監管者歪頭看她,宛若貓耳一般立起的兜帽耳廓微微前壓出一隻飛機耳,仿佛是在問“怎麼還不上車?是不喜歡這個雪橇車嗎?”。
月見瞳:“......”
她看了看“貓貓人”監管者,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雪橇,雙眼逐漸失去焦距。
不是,這個車她非坐不可嗎?!
——題外話——
(掏耳朵)什麼?有人問有的踩高蹺的監管者怎麼開車?當然能!“人力雪橇車”怎麼就不算車呢。雖然是人力雪橇車(揣手手)
這兩天課程安排稍微有有點緊,明天隻有下午一節,應該可以加更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