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征喜歡學生的上進心和拉攏人的幹勁,欣賞海蛇的陰毒腹黑,所以遲遲沒有決定自己的選擇。
現在兩個選擇都沒了,他心底的憤怒隻能找顧淵來釋放了。
“說這麼多,不覺得累嗎?你找我來不會是來聊天的吧!”
顧淵已經忍無可忍,對方這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感,自以為掌控一切的自大讓他早已怒火中燒。
師傅說過,不打沒勝算的仗;但也說過:無路可退的情況下,就算跟老天爺幹仗也要揪下兩把胡須來!
“你要跟我過招?”
元征感到好笑:“認真的?”
“如果你覺得所有人的命運都攥在你手心裏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你以為你是神?”
顧淵體內僅有的一點氣,在慢慢沸騰。
他能感受到對方的氣勝過自己幾十倍,雖然比起師傅略遜一籌但已經是世間難尋。
高品級的密宗醫者,氣功修煉程度和藥物毒物煉化程度,感知度已經達到超乎常人的境界,但顧淵卻認為自己不是沒機會。
“很好,我真是有幾分喜歡你呢,今天的場合不適合比試,先去搞定那些滿臉毒瘡的家夥吧,不然待會滿屋子都是爆漿屍了。”
元征臉上露出一絲詭異微笑,一小瓶晶瑩透亮的液體丟給顧淵:“我要先清理門戶!五毒門絕對不容許背叛者!”
“慢著!要殺他們,先殺我!”
顧淵把藥瓶丟給董璋:“快去救人,這裏我頂著!”
“你真的想死?好吧我成全你!”
元征收起臉上的笑意,身上的衣服被體內真氣催動著膨脹起來!
一股子綠氣,從對方口中噴出!毒氣所到之處所有物體紛紛解體碎裂!
顧淵倉促間躲閃,身上的衣服被毒氣擦到一下,立刻被腐蝕掉一大塊。
他連忙把剩下的衣服撕下丟掉,赤裸著的上身滿是傷疤。
“這……”元征愣了下,這地圖般密集的傷疤讓他也有點驚駭。
“熊牙山的毒蜂咬的,當初很疼,現在很少有東西讓我疼了。”
顧淵冷笑著一揮手,有什麼東西從他手中飛了出去。
“冰蟬!”元征大驚失色,連忙吐出毒氣想要把毒蟲逼退。
但冰蟬所散發出的白色毒氣,遠遠比他黃綠色腐蝕毒氣強悍的多,白色把黃綠色光暈紛紛撕扯開來,直指元征!
“這!”元征猝不及防之下猛地把衣服一扯,一條斑斕小蛇從他衣服中竄了出來!
這條是元征在上萬條五步蛇銀環蛇中挑選精華,最後培育出的至毒之物!
雖然不如顧淵的冰蟬那般強橫,但也是世間難尋的頂級毒物。
冰蟬和斑斕蛇相比身體小很多,卻並不落下風!
它的毒性明顯比對方強很多,斑斕蛇盡管能力不濟,但還是頑強的揮動著身體硬撐。
“好厲害的家夥,居然……”
元征這才承認自己大意了,原本不起眼的一個申等左右的密宗醫者,居然擁有這般霸道的蠹蟲!
要知道密宗醫者除了個人實力之外,唯一影響勝負的就是飼養毒物蠹蟲的能力。
一般來說密宗醫者的能力跟蠹蟲的能力是成正比的,但這個顧淵……
元征心疼的看著斑斕蛇一點點被冰蟬凍住,這種冰蟬的毒很特殊,可以慢慢把身體組織器官化作停滯狀態,慢慢就將人變成冰雕。
但就在這時,顧淵卻一聲唿哨!
冰蟬像隻聽話的獵犬,飛快竄迴瓶子裏。
元征連忙用雙掌撫住斑斕蛇,白色的毒氣變成人和毒蛇一並承擔,一下子淡化不少,這是元征獨門秘笈,利用人和毒物之間的配合來清除任何劇毒。
即便如此,他和斑斕蛇都是元氣大傷,畢竟冰蟬之毒天下第一!
“謝謝留手,閣下的手段我十分佩服!他日再來討教!”
元征滿臉皆是憤懣,身為五毒門門主,一代宗師的他居然被一個無名小卒擊潰,實在是太沒麵子。
“隨時恭候!”顧淵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裏很有數。
剛才並不是他有意留手,而是冰蟬出鞘的時間不能太長。
冰蟬歸根結底,僅僅是一種短壽的蟲類而已,因為小瓶裏適應的溫度和溶液才讓它活的長久些,一旦失去這些保護進入真空,壽命就會飛速縮短。
這隻冰蟬自從跟了自己,從來沒有出鞘這麼長時間過;若不是對方太過難纏,顧淵也真不願意拿蠹蟲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眼見元征悻悻而去,一旁嚇得不敢動彈的黑玫瑰終於舒了口氣。
她原以為自己和董璋都要用最悲慘的方式死去,沒想到顧淵真的逼走了恐怖的元征!
她正欲上前磕頭致謝,卻聽到令人崩潰的一番話。
“小異,真心對不住你……”
顧淵對著小瓶自言自語:“都怪我學藝不精,害的你又短壽了。”
人居然對著蠹蟲道歉!
黑玫瑰快暈過去了,盡管冰蟬是傳說級的珍惜毒物,但這種做法也太……
“雲,外麵的人都沒事了!你怎麼樣了?”
錢瑞雪光著腳丫闖進來,看到顧淵手裏的黑色小瓶子連忙後退幾步:“你怎麼又把它搗鼓出來了?”
顧淵沒有說話,他想起剛才元征噴出的毒氣,幾乎可以腐蝕掉一切接觸到的物體,這種能力跟師傅白淮幾乎相差無幾!
高階密宗醫者,自己的血液口水,乃至唿出的氣息都有劇毒!這件事他隻是聽師傅講述過,這次真的看到這種近乎神的宗師,一陣陣後怕襲來。
若是沒有小異,若是一開始判斷不準確……自己早就死了幾個來迴!
救了他的還有這一身的傷疤,這些傷疤就像是一件特殊的盔甲,讓他抗毒能力比一般密宗醫者強很多。
剛才的毒氣擦身而過居然沒有造成傷害,這對一般人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
之前師傅讓自己吃那麼多苦,看來都是有原因的。
顧淵心裏突然充滿感激,有道是百煉出精鋼!
對你要求越嚴酷的人,其實對你越好。
外麵警笛聲大作,對此一無所知的洪西楓興衝衝的帶人走進來,看到的卻是狼狽不堪的眾人。
“我草,這又怎麼了?”她出口成髒已經成了習慣,大家也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