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餘樂陽。
他們都奇怪,今天的餘樂陽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管是他的話,還是行為,都和以前大家印象中沉著穩重的餘丞相有著天差地別。
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李光政一愣。
他也沒有想到這餘樂陽居然會如此直言不諱的開口懟自己。
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但看了看女帝的表情,卻又沒有任何變化。
不管是對於餘樂陽今天的反常,還是對自己的意見,都沒有展露出任何的態度。
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他下意識的朝著平時和自己關係較好的一眾官員看去。
隻是那些人在看到他的目光之後,全都默默的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根本沒有人打算為他說話。
無奈之下,李光政硬著頭皮,對著餘樂陽拱手:
“餘丞相,我覺得此時沒有必要如此大題小做,乾國使臣或許並沒有這個意思,要是因為這麼小的一件事,就和乾國為敵,對我們大慶百害而無一利。”
“嗬嗬,李尚書還真有意思,別人都可能對我大慶發起滅國戰爭了,我們還沒有任何準備,看來李大人這是圖謀不軌不成?”
餘樂陽冰冷的聲音,帶著嘲諷的語氣,對著李光政道。
李光政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裴清。
這餘樂陽怎麼也和裴清學會給人扣帽子這一套了?
自己可受不起!
他慌忙道:“請陛下明鑒,微臣萬沒有其它心思,微臣所說所想,全是為了我大慶而為啊!”
說著,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臉色倒是沒有恐懼的神色,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許時薇沒有理會李光政。
隻是雙眸中已經閃現出一絲鄙夷。
裴清很是敏銳的察覺到了許時薇眼中異樣的神色。
心中頓時不由一怔。
看來自己這個叔父今天此番言論並不是無腦噴,而是和女帝許時薇有關係。
否則不可能餘樂陽主戰的時候許時薇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可現在李光政開口唱反調,她目光中卻是出現了不一樣的神色。
裴清心中大驚。
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之中。
難道說,餘樂陽今天這些話,全是許時薇授意的?
裴清一愣,自己都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
不過想到自己穿越過來之後,許時薇為了她自己的目的多次在眾大臣麵前搞一言堂,用以‘包庇’自己,裴清心中有就釋然了。
這是許時薇能夠幹出來的事情。
想到此,裴清默不作聲,四處張望了一圈。
想看看一眾大臣的反應。
隻是平日裏屁話連天的百官,現在居然全都低著頭,生怕許時薇看到他們一樣,恨不得直接縮進地板之下。
不過也是,裴清這樣一個‘官場新人’都能從許時薇臉上看出異常。
這些老狐貍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
許時薇雖然是個女流之輩。
但也有暴君之名。
現在大家都看出許時薇就是借餘樂陽的嘴說出自己的立場。
現在反駁餘樂陽,這不是找死嗎?
想通了這些,裴清心中對許時薇的評價都陡然提升了不少。
說句實話,裴清雖然因為之前的事情,心不在慶國,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一心隻想離開慶國。
但是許時薇現在麵對乾國的欺淩,所作出的反應還是讓他心生敬佩。
許時薇處理事情的方式也讓他受益良多。
禦人之道。屬實是被她給玩明白了。
就在裴清心中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之時。
許時薇冰冷的聲音響起:“李尚書不比如此,朕今日提起此事,便是想要征求諸位的意見,不管大家說什麼,朕保證都不會生氣。”
聽到此,李光政長出一口氣。
他剛剛臉上之所以沒有表現出恐懼,反而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就是用以掩飾內心的慌亂。
現在女帝這麼說了,他自然是把心放迴了肚子裏。
見沒有人說話,許時薇臉色未變,隻是目光在所有人臉上掃過。
沒有人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不過很多人在聽到她的話之後,還是喉嚨微動,一副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
這些人基本都是和平派,他們這些人都不想打仗,最終的目的有的是真心為國,知道打仗對百姓來說意味著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也有人是為了自身的利益。
這些年乾國和慶國有利益往來,有些官員多少和乾國有生意上的往來。
兩國交戰,就代表著兩國貿易切斷,生意自然就會受到影響。
俗話說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也就是說話的人是當今丞相,而且隱隱的大家也都覺察到了不對勁。
否則早被一眾大臣口誅筆伐,被口水給淹死了。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主戰派都不敢在這朝堂上公然開口支持餘樂陽的原因。
“陛下,臣覺得餘丞相說的並不無道理,可是我們大慶國力不如乾國,一旦打戰,將有可能會麵臨滅國的危機·····”
一名高管低著腦袋,不敢抬頭看女帝,但還是強忍著自己心中對許時薇的畏懼,把心中的話給說了出來。
一眾大臣都是麵色難看。
畢竟這人說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卻並不無道理。
“臣冒死進諫,若是乾國真有開戰之意,我大慶現在應當想辦法求和,而不是備戰展現敵意。”
說著,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許時薇臉色鐵青,這話是她萬萬不想聽見的,要是這麼簡單,她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她冷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大臣,然後掃視了一眼其他眾臣:“剩下的諸位,又是什麼意思?”
“陛下,臣還是保留意見。”
餘樂陽麵不改色,立場堅定無比。
這還是大家第一次看見他在一件事這麼執著。
而且還是事關國家存亡的大事。
簡直就是驚掉眾人的下巴。
不少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裴清往前走了兩步,恭敬拱手:“陛下,微臣覺得丞相說的有理,有劍不用和手中無劍是兩迴事。”
說著,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兩人:“我們沒有任何準備是為無劍,練兵備戰是為有劍,所以臣以為,我大慶應當積極備戰,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