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霽月與一眾忠誠侍衛(wèi)的恭敬簇擁之下,許時薇緩緩步入那莊嚴(yán)的朝堂。
殿堂之內(nèi),群臣已畢恭畢敬地候立多時,氣氛凝重而莊嚴(yán)。
許時薇心中暗自籲了口氣,目光掠過眾臣,見他們麵上並無異樣神色,心中稍安。
看來,關(guān)於楊宏遠一族的秘辛,尚未有人察覺,朝堂之上依舊保持著表麵的平靜。
她輕移蓮步,環(huán)視一周後,終是穩(wěn)穩(wěn)坐上了那象征無上權(quán)力的龍椅。那一刻,整個朝堂仿佛都為之一震。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齊聲高唿,聲音響徹雲(yún)霄,標(biāo)誌著今日朝會的正式開啟。
如同往常,議事廳內(nèi)的氛圍依舊圍繞著與乾國對抗的重重議題緩緩鋪陳。
昨日許時薇那番擲地有聲的警告,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停戰(zhàn)”二字牢牢封鎖在所有人的舌尖之後,無人再敢輕易觸碰這敏感的話題。
眾人皆是摩拳擦掌,積極貢獻著各自的智謀與策略,仿佛每一句話都是對抗寒風(fēng)中搖曳燭火的一縷溫暖陽光,試圖照亮勝利的道路。
許時薇的心思,亦如這廳內(nèi)大多數(shù),緊緊係在了兩國烽火連天的局勢之上,她的目光深邃,穿透了眼前的紛擾,直視著未知的戰(zhàn)局。
至於楊宏遠那突如其來的插曲,於她而言,不過是浩渺星河中一顆稍縱即逝的流星,雖短暫閃耀,卻不足以撼動她心中的大局。
隻要秘密尚未被眾人窺破,她便擁有寶貴的時間去細細探尋真相,如同偵探在迷霧中尋找線索,步步為營。
即便最壞的情況降臨,她也有時間編織出一個足以掩人耳目的故事,讓一切波瀾不驚地歸於平靜,不讓突如其來的風(fēng)暴打亂整體的布局,確保自己不至於在未知的挑戰(zhàn)麵前措手不及。
與此同時,俞誌明一行人輕裝上陣,沒有繁重的輜重拖曳,他們的步伐顯得格外輕快。
晨光中,他們仿佛一群自由的鷹隼,翱翔在無垠的天空下,策馬追趕裴清而去。
錦衣衛(wèi)自城牆守衛(wèi)的口中,聽說一支約莫十?dāng)?shù)人的錦衣衛(wèi)商隊悄然出城。
聞訊之下即刻躍上馬背,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出,卻隻在這蜿蜒小徑上,覓得幾串錯雜交織的馬蹄痕跡,其餘線索,皆如晨霧般消散無蹤。
至於俞誌明一行,更是早已遙不可及。
“籲——總算是掙脫了那束縛的枷鎖。”
俞誌明目光穿透前方蔥鬱的密林,心中淤積的緊張與不安,隨著這一聲輕歎,緩緩釋放。
此地,正是昔日楊宏遠設(shè)伏之處,那片幽深莫測的林木,仿佛天然的庇護所,一旦踏入其間,任誰也別想再輕易觸及他們的蹤跡。
同行的夥伴們,聽聞俞誌明的感慨,亦是麵露釋然之色,彼此間無需多言,那份劫後餘生的慶幸,已悄然在隊伍中蔓延開來。
先前,他們心中始終縈繞著一絲恐懼,唯恐與女帝麾下之人不期而遇。
一旦被識破身份,無疑會給少爺招來無盡的禍端。
所幸,他們行動如風(fēng),那份憂慮終究未能化為現(xiàn)實。
“進入樹林後,迅速折下幾枝樹枝,綁於馬尾,務(wù)必讓馬蹄的痕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遵命!”
眾人應(yīng)聲,皆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這片樹林,他們已穿行過兩次,其間岔路繁多,錯綜複雜。
隻要馬蹄印被巧妙抹去,
那麼,他們最終選擇的路徑,便如同石沉大海,無從探尋。
轉(zhuǎn)眼間,十五人便如同鬼魅般,迅速融入了樹林的懷抱之中……
隨後,遵循俞誌明的指令,他們在馬尾上巧妙地縛上枝椏,巧妙地抹去了馬蹄留下的痕跡。
轉(zhuǎn)眼間,隊伍後方塵土飛揚,仿佛一幅朦朧的畫卷緩緩卷起,不久,俞誌明一行人的身影便隱沒在了這片蒼茫之中。
再將目光轉(zhuǎn)向裴清一行。
此刻,他們的步伐悠然,不緊不慢。
一方麵是為了與先前派遣出的五百名親衛(wèi)隊伍會合,另一方麵,也是在靜候俞誌明等人的到來。
然而,更深層次的原因,是裴清在京城的日子裏積壓了太多的煩悶與束縛。
此刻,他終於得以遠離那座繁華卻壓抑的京城。
他邊走邊悠然欣賞著沿途的風(fēng)景,心中並無絲毫急於趕往鄆城赴任的焦慮。
裴清悠然地倚坐在馬車窗邊,外界的喧囂似乎都與他無關(guān)。
“少爺,俞誌明的飛鴿傳書到了。”
管家楊成輕聲通報,手中緊握著一方潔白無瑕的布帛,其上墨跡斑斑,透著幾分急切與莊重,他恭敬地將這封簡短卻意義重大的消息遞至裴清麵前。
裴清輕輕接過,指尖摩挲過那略顯粗糙的布麵,目光隨之落在字裏行間,嘴角不經(jīng)意間勾勒出一抹溫柔的弧度,仿佛春日裏初綻的花朵,為他的麵容添了幾分生動與愉悅。
信中,俞誌明不僅宣告了任務(wù)的圓滿,更難得的——此行無一名兄弟折損,平安歸來。
這消息如同一縷和煦的陽光,穿透了連日來的陰霾,讓裴清的心情瞬間明媚起來,仿佛連窗外的風(fēng)景都因此變得更加動人。
“甚好!待到鄆城之地,此番執(zhí)行任務(wù)的十五勇士,每人皆賞銀百兩!”
裴清朗聲大笑,聲音中透著一股子豪爽與慷慨。
楊成心頭一熱,連忙應(yīng)聲:
“遵少爺之命!”
他心中暗自感慨,少爺這份氣度,著實令人欽佩。
此番任務(wù),危機四伏,或許便是生死未卜之路。
然而,他們這些人,皆是裴府忠心耿耿的親衛(wèi),對裴清之命,自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即便無半文錢獎賞,麵對裴清的號令,他們亦會毫不猶豫地堅決執(zhí)行。
但裴清卻非那等薄情之人,有功必賞,絕不因其它而有所吝嗇。
這份胸襟,讓楊成等人更是心生敬意,誓要拚盡全力,不負所托。
那可是無數(shù)人窮極一生也無法觸及的財富之海!
“少爺,楊宏遠這一死,女帝許時薇的疑心恐怕如箭在弦,直指您而來,我們是否該加快步伐,免得她先發(fā)製人,遣兵追緝?”
裴景同瞅見裴清麵上掛著輕鬆的笑意,仿佛對楊宏遠的隕落毫不在乎,心中焦急,趕忙上前低聲進言。
“怕什麼?”
裴清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眼中的輕蔑如同夏日微風(fēng),輕輕拂過,
“我麾下精兵強將,戰(zhàn)馬如龍,何須畏懼區(qū)區(qū)一個許時薇?”
裴景同一聽,滿腔憂慮竟一時語塞,隻能默默退下。
似乎,這邏輯確如磐石般穩(wěn)固。
眼前,他們雖僅數(shù)百之眾,但一旦與那五百精銳親衛(wèi)合流,勢力便驟然膨脹至千人有餘,加之他們所持的鋒利武器,足以令任何對手膽寒。
在這股力量麵前,即便是麵對高高在上的女帝,亦無需心存畏懼。
除非,她能傾盡舉國之力,調(diào)動數(shù)十萬鐵騎,踏遍山河隻為追捕他們。
然而,這念頭宛如空中樓閣,虛無縹緲。
慶國時下,內(nèi)憂與外患交織,與乾國的戰(zhàn)事已令其捉襟見肘,兵力捉襟見肘。
至於派遣大軍隻為追蹤少爺一人,無疑是癡人說夢。
念及此景,裴景同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笑,隨後,他默默頷首,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