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暖暖地灑在鄉(xiāng)間小路上，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


    石山村的村口，一位村民正扛著鋤頭，準(zhǔn)備去田間勞作。這時，他恰好瞧見戴裏正腳步匆匆地走過來，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熱情地打起了招唿：“戴裏正！瞧您這著急忙慌的，又忙著去辦事啊！”


    戴裏正微微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神情，腳步卻沒有停下，邊走邊說道：“唉，這不是得去村後頭老三家嘛。他們家那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又闖出禍來了，把民兵的槍桿子給偷出來了！真不讓人省心吶。”


    村民一聽，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連忙叮囑道：“那可真不應(yīng)該呀，孩子不懂事，您去了可得好好跟他說說，可千萬別動手打孩子啊！”


    戴裏正擺了擺手，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哪能動手打孩子呢！就是去勸幾句的事兒，隻要他把槍桿子還迴來，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就行了。”


    陽光熱辣辣地照在院子裏，王老三漲紅了臉，手裏揮舞著一隻鞋底子，在滿院子裏追著那個渾身沾滿泥巴、活像個泥猴似的孩子，嘴裏大聲嗬斥著：“你個混小子，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偷民兵隊的槍桿子？咱們家就咱們倆爺們，你偷這東西到底想幹啥！難不成還想著讓你爹我去當(dāng)兵啊！”


    那十一二歲的孩子，身手倒是敏捷得很，三兩步就躥上了牆，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仳T在牆頭上。


    他咧著嘴，臉上掛著調(diào)皮的笑容，朝著王老三喊道：“您這腿腳不好，我這不尋思著給您拿迴來當(dāng)個拐杖嘛，不然您走路多費勁呀！”


    “老子缺你這根木頭拐啊！”王老三雖是氣不打一處來，把手裏的草鞋用力往牆頭一甩，但也知道孩子孝心，隻是笑罵道，“老子這木工活的手藝，在村裏誰不豎起大拇指說個服字，就這槍桿子，還是老子親手給做出來的呢，你個小兔崽子還用偷！”


    就在這時，“老三！”戴光笑嗬嗬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那笑容裏帶著一絲無奈。


    牆頭的泥猴一聽戴光的聲音，心裏一慌，一個出溜，直接越過牆跑遠(yuǎn)了，隻留下一串歡快又帶著點慌張的腳步聲。


    “小崽子晚上迴來吃飯！”王老三朝著孩子跑遠(yuǎn)的方向喊了一嗓子，隨後轉(zhuǎn)頭一看戴光，臉上立刻換上了笑容，連忙說道，“戴裏長，您這是……”


    “孩子鬧歸鬧，玩歸玩，”戴光走到一旁，緩緩坐下，臉色瞬間變得嚴(yán)肅起來，正色說道，“但那軍械可是大事，一點都疏忽不得。等一會孩子迴來，你可得讓他趕緊把槍桿子還迴去。高正那邊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勸住的，軍械失竊，他氣得差點就對看守的民兵執(zhí)行軍法了！”


    “不至於，不至於！孩子不懂事嘛。”王老三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擔(dān)憂的神色。


    “咱也這麼勸啊，”戴光微微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咱們這又不是以前在軍隊裏那麼嚴(yán)格，這次也就是罰了他們站軍姿。高全這時候也陪著一起站著呢，說是自己治軍不嚴(yán)。唉，大家都不容易，都希望把事情辦好，可不能因為孩子的調(diào)皮搗蛋壞了規(guī)矩啊。”


    “我這就去還！”王老三一聽軍械歸還之事刻不容緩，急忙轉(zhuǎn)身走進(jìn)房裏。不一會兒，他手裏拿著一根質(zhì)地堅實的白蠟?zāi)緲寳U子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急切，說道：“咱這就把這槍桿子給送迴去，可別再讓高正他們操心了。”


    “等會，還有點事，”戴光見他要走，連忙笑著伸出手?jǐn)r住了他，臉上帶著探尋的神情，說道，“那老三啊，我聽村裏的人說，你手藝精湛，木工活做得相當(dāng)不錯，是真的嗎？”


    “那必須得啊！”王老三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自豪的神色，胸脯微微一挺，說道，“這木工活可是咱吃飯的手藝，傳了好幾代了，村裏哪家的桌椅板凳，門窗家什，不管是修，還是打新的，都得找咱老三！”


    “那做船這方麵你會不？”戴光目光緊緊盯著王老三，接著問道。


    “那咱可做不了，”王老三想都沒想，直接擺了擺手，臉上的神情十分認(rèn)真，“做船那可是專業(yè)船匠的活兒，人家有自己的手藝傳承和規(guī)矩。咱要是隨便伸手，那就是壞了這行的規(guī)矩，以後可就沒法立足了。”


    “不是，我不是讓你做整艘船，”戴光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道，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我是說就船上的那些部件，要是給你個詳細(xì)的圖紙，把尺寸啥的都標(biāo)清楚了，你能照著給做出來不？”


    “這有啥！”王老三大有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用力一拍胸脯，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神情，說道，“戴裏正，您這是想著給咱們村修船呀？這絕對是件大好事！就憑我這手藝，隻要村裏把料子備齊了，我保證隨叫隨到，絕不含糊！”


    “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兒，”戴光看著王老三那興奮的模樣，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緩緩說道，“這事兒啊，是州裏安排的。咱們郎君要建個造船廠，現(xiàn)在正四處找有經(jīng)驗的船匠和木匠呢。”


    “這……”王老三一聽，原本興奮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微微沉吟了片刻，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dān)憂，小心翼翼地問道，“裏長啊，您跟我仔細(xì)說說，要是我去了，得在那兒待多久呀？您也知道，我這地裏的農(nóng)活還多著呢，得有人照看。而且孩子還小，正是需要人管的時候，家裏也實在離不開人啊。再說了，我這腿腳也不太利索，萬一到時候辦不好事兒，耽誤了徭役工期，這不就給您丟人了嘛！”


    “徭役？”戴光聽到“徭役”這個詞，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老三啊，你可誤會了，咱們梁山可沒有那徭役的事兒！”


    “不是徭役？”王老三滿臉疑惑，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戴光，等著他進(jìn)一步解釋。


    “還真不是，”戴光收住笑聲，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耐心地解釋道，“這次是聘請，也就是雇傭你去幹活。到時候啊，得簽訂文書，還會留檔。這文書裏啊，會填上你的名字，你住在哪裏，做什麼活兒，要做多少天，工錢是多少。等你做完活兒要走的時候，還會寫明工錢是不是都結(jié)清了。這樣一來，大家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就放心吧。”


    “還有工錢？”


    “不然吶？俺們梁山可不會讓你白出力！”戴光笑道，“結(jié)算工錢的時候，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數(shù)字上還得落下大印，省的出現(xiàn)篡改，絕對不會少你一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