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好事難做
“輕輕擺頭，放鬆喉部。”
診所裏，葉陽鶴正在對秋菊進行發聲訓練。
秋菊配合著來迴擺動著頭部。
“吸氣，唿氣。吸氣，唿氣。”
指導動作的同時，葉陽鶴還把手放在了秋菊的腹部。
“慢慢吸氣，讓腹部膨脹起來。之後慢慢的唿氣。”
調節唿吸的節奏，讓聲帶能夠正常振動。
“試著調動嘴唇和喉部，發出嘟聲，像這樣，嘟~~~”
秋菊撅起了嘴，開始吹氣。
“唿，唿。”
“不是這樣的，放鬆，然後稍稍張開嘴，嘟~~~”
秋菊重新調整了口型。
“嘟~~~”
“真棒！真棒！我們繼續，還是吸氣，這次多吸一些氣，然後，唿氣，發出啊的聲音，像這樣啊~~~”
“啊~~~”
雖然和平時發出的聲音，沒有什麼不同。
這一次，秋菊感覺到自己能控製喉嚨，發出聲音。
“很好，接下來試著調節聲調，啊~啊~~啊~~~”
“啊~啊~~啊~~~”
“好，這次我們試著，發出其他的音節，喔，呃，依，嗚。”
“喔，呃，依，嗚。”
就算每次發聲，都要吸氣很長時間，但是秋菊還是努力做到了。
“好了，現在我們試著說句話，先吸氣，讓腹部充滿空氣。然後唿氣的同時，發聲。”
在葉陽鶴鼓勵的眼神下，秋菊試著說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話。
“我，可以，說，說話。”
“啞巴都能說話，太有趣了。”
一旁的冬梅拿著冰球，看著磕磕絆絆說出第一句話的秋菊。
“我，不再，是，啞巴。嗝~~~”
吸了太多氣，說第二句話時，秋菊打了個嗝。
“好了，不要說太多話，保護好聲帶，這樣以後說話才不會沙啞。”
就像冬梅的視力，秋菊的聲音也不能長期保持。
但是，對於這時代的人來說。
失明可以複視，失語可以複言。
已經可以稱為神醫，或者說，神明。
“還有臉上的腫塊，這個我要仔細檢查後，再處置。”
秋菊長得醜，是因為臉上長了好些腫塊。
額頭，眼角，腮邊。
小的也有雞蛋大小。
大的就像拳頭那麼大。
這種情況有很多原因。
葉陽鶴開始了詢問。
“你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咬過。”
“是。”
不能說話的孩子，會被當做是不祥之兆。
被遺棄的秋菊，差點成了野獸的口中餐。
不過，天師道有收養棄嬰的傳統。
這樣秋菊也就順利活了下來。
至於是什麼動物造成的咬傷。
和對父母的記憶，一樣模糊。
秋菊也迴答不了。
“可能是畸形瘤，春桃你來。”
叫來了春桃，葉陽鶴開始了介紹。
“這是典型的畸形瘤，是因為早年的外傷沒有及時處理。創麵組織異常發育造成的，做手術取出來就好了！”
盡管她沒叫夏荷過來，她還是湊了過來，看葉陽鶴操作。
“這刀夠鋒利，拿去用沸水燙一下。還有這把鑷子，再找塊紗布來。”
還是那把從夏荷手上收來的剔骨尖刀。
但是，葉陽鶴要用它來做手術。
“先把她的眼睛蒙住，沿著腫塊的下方，輕輕劃開，然後用鑷子取出。”
一把尖刀輕輕劃破了額頭上的腫塊。
鑷子從刀口裏深入，取出了一大團黑色的線團。
“嘔！”
春桃看著沾滿了膿漿和血液的一團黑線，差點吐了出來。
“這隻是頭發而已！”
額頭上有頭發還算能夠理解。
接下來取下的腫塊，就更讓人惡心。
眼角的腫塊，裏麵是一黑一白兩顆圓球。
準確來說是兩顆未完全成型的眼珠，上麵掛著一縷一縷黑色的膿血。
“嘔~~~”
春桃看了一眼就吐了出來。
“沒事，我第一次觀摩的時候，更想吐！”
腮邊則是十幾顆勉強看出形狀的牙齒。
“行了，拿針線來，我開些藥，養上一個月就好了！”
秋菊憋足一口氣，說了句話。
“多謝，夫人！”
“安心靜養，不能沾涼水哦！”
葉陽鶴看著她重新恢複平整的臉龐，轉身又去忙碌起來。
治病救人，是醫生的本職。
可是在一屋子病號眼裏。
人美心善，妙手迴春。
治病還不收診金。
那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了！
嘴上不說什麼。
雙腿都做出反應，紛紛朝葉陽鶴聚攏過來。
特別還是在換班的時候。
“人都到哪裏去了？”
張靳看著工坊裏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影，問起了顧纓。
“都到診所去了！”
不隻是顧纓，還留在工坊裏的人，都看見了人群都朝同一個方向趕去。
朱拯朝磚窯喊了一聲，招唿起自家工匠。
“活先放下，先把人找迴來！”
“都去，都去！”
陸梨也叫上了人。
“都撤了，活不能讓自家全幹。”
張靳更是快步跟了上去，
“唉！”
顧纓歎了口氣，獨自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