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婷正在房中練字,她本身就是一筆好字,顏體、柳體皆可,現在,她在寫著狂草。
小翠剛要說話,聽到蘇培盛來說,四爺晚上要過來,她激動的流下了眼淚,馬上對著宛婷說:“福晉,您看,四爺沒有忘記您,晚上說要過來呢。”
宛婷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培盛,聲音顫抖著說道:“蘇公公,是真的嗎?四爺真的說要過來?”
蘇培盛一臉笑意:“當然了,奴才有幾個膽子敢騙福晉啊,福晉,您準備一下,一會四爺就過來了。”
宛婷的眼睛濕潤了,果然,她自己有所改變,胤禛是看得到的。
蘇培盛退下了,小翠也抹著眼淚,“福晉,您熬出來了,您的苦心,四爺感受到了。”
“嗯,小翠,你先退下吧,我一個人等著四爺就好。”宛婷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福晉,您不準備一下嗎?”小翠好奇地問。
宛婷微微搖著頭,準備什麼?有什麼可準備的?換衣服嗎?嗬嗬,罷了。
“你去吧,小翠,我要靜一靜。”
小翠不解地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宛婷坐在那裏,壓抑著自己內心激動的心情,她確實盼望著胤禛再次到來,但是真的來了,又能如何呢?
雖然釋懷了,但是內心,她其實已經感受到胤禛另有所愛了,所以她也在等,她要看看,戴著和她相同石榴紋鈿子的女人,到底是誰?
正想著,門輕輕推開了,門口響起了腳步聲,宛婷振作了一下,快速整理了一下頭發衣服,趕快去相迎,當那四目相對,是胤禛,胤禛來了。
宛婷看著胤禛,心情極其複雜,這既是丈夫,又不完全是丈夫,她呢,既是妻子,又不完全是妻子,總之,他們確實不是普通的夫妻。
“四爺,你來了...”宛婷終是欣喜的,不論她有多少思想鬥爭,對於胤禛的到來,她終將是開心的。
胤禛點了點頭,他感受到了宛婷確實不一樣的氣息,變得從容了,自信了,不再似以前那小女人的做派了。他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悲哀,為了符合自己,宛婷必須要改變,想到這裏,胤禛看著宛婷的目光閃過一絲抱歉。
“你.....在做什麼?”胤禛倒有些尷尬。
“我在練字呢,四爺要不要來看看...”,說著,宛婷拉著胤禛的手,走到了書桌旁邊那。
“狂草?你竟然會寫狂草?我真是意外。”胤禛不禁伸手拿起那幅字,女子會寫狂草,著實令他驚訝。書法實在是一種很玄奧的藝術,尤其狂草,書寫者往往是充滿激情,處在一種亢奮的狀態下完成的。
充滿激情?宛婷寫的時候充滿著激情?這點使胤禛好奇地看著宛婷。
“你怎麼會寫狂草呢?老師教的嗎?”
宛婷笑了,搖搖頭,“四爺,狂草,其實是我自己偷著學的,阿瑪不讓我狂草,怕我亂了心性,說女孩子學顏體、柳體比較好,但是我,最愛的確是這狂草。”
“為什麼?能告訴我原因嗎?”胤禛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住宛婷的肩膀。
這一刻,既熟悉又陌生,胤禛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狀態,宛婷貌似等了幾千幾萬年。她再也抑製不住情感的迸發,撲倒胤禛的懷裏,“狂草形意同源,一揮而就,得意得氣,渾然天成,我喜歡。就跟四爺一樣,我也喜歡。”
宛婷說著,流下了眼淚。
胤禛伸手拍著宛婷的腦袋,說實話,他也是很喜歡宛婷的,也許,前些日子那樣對她,過分了吧。
“四爺,不要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知道輕重,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宛婷用溫柔的聲音真心地道歉。
胤禛也被感動了,像胤禛這樣從小對愛有向往的孩子,隻要一遇到強烈的愛,他其實很容易被感動。
“也許,我對你也太冷酷了,是嗎?你是否覺得我薄情?其實那鈿子....”胤禛想要開口解釋。
“四爺不用說了,四爺有四爺的難處,不用事事都向我說明,你覺得合適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不該我知道的,我不會再問,但是,我永遠相信四爺。”宛婷抱緊了胤禛。
窗外明亮的月光映照在屋裏,春色曾經雨露佳,今宵魚水自和諧。
獅子園的今夜,靜謐而美好。
許久,胤禛沉沉地睡去,宛婷看著胤禛的臉龐,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她暗下決心,一定要成為胤禛的助力,不論未來,胤禛想要到什麼位置,能到什麼位置,她都會和他夫妻同心,她也算博古通今,那敏感的心思依稀可以知道胤禛的想法,但是她沒有問出口,也沒有說出口,有些話,的確是忌諱,夫妻也不行,尤其是現在的宛婷,更加清醒過來,不能糊塗了。
未來的日子,不論是鮮花,還是暴雨,宛婷都會和胤禛一起,走完這整個人生,雖然她自己也知道,並不是胤禛心底裏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