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同側福晉說。”宛婷對周圍的人說道。


    “是...”


    眾人都退下了，屋子裏隻剩下宛婷和墨瑾。墨瑾有些驚訝，等著宛婷開口。


    宛婷此時緩緩道來，“我其實是來謝謝你的，四爺說是你的意思，覺得弘昀在雍華齋不太好，四爺愛護你，聽你的話，我才好趁機把弘昀送迴李氏那裏，其實我心裏也是覺得撫養弘昀不太妥當，隻不過礙於情麵，我也不太好違背四爺的意思，總之，還是謝謝你。”


    墨瑾靜靜地聽著，她早就知道，宛婷是個善良的人，於是便微微一笑，說道：“福晉的難處，墨瑾知道，李氏身子不好，孩兒又不在身邊，弘昀在福晉那，小孩子也少不得生病，雖然李氏嘴上不說，但是母子情深，恐李氏對您有所埋怨，所以我才向四爺進言的，福晉不必客氣。”


    宛婷感激地看著墨瑾，接著說道：“妹妹說的對，你這話說到我心坎裏了，弘昀在我那，我是打不得罵不得，否則就會被安上一個刻薄子女的名聲，我的名聲是小，會連帶四爺的，不怕你笑話，有些事情，我做出賢德的樣子，也是為了四爺，希望給外人留下四爺有位賢內助的樣子，希望以後可以對四爺有所幫助。”


    墨瑾心中無比驚訝，她隻是考慮了宛婷的處境，才覺得把弘昀還給李氏是上策，而宛婷，考慮的還是胤禛，她不想讓人說胤禛有位悍妻，這樣對胤禛的名聲也不好。


    墨瑾佩服極了，她不由得歎服，如此的女子，才能匹配皇子，她考慮的不單單是她自己，而是大局，是四爺的聲望。


    墨瑾情不自禁的說道：“福晉的確是賢德的人，今天對我如此推心置腹，我很是感動，墨瑾不才，日後希望可以幫助福晉，讓四爺無後顧之憂。”


    宛婷微微點點頭，她看著墨瑾，目光不由得移到她頭上的那隻鈿子，那支...和她一模一樣的鈿子。


    “墨瑾，你是四爺心坎上的人，希望你以後多多陪陪四爺，朝堂的事情已經讓他夠煩心了，我希望獅子園是個溫暖的家，可以讓四爺感到這是個歸宿。你不用在意我，我是讚成四爺在你這的，你心中有數便好。”宛婷平靜地說道。


    “福晉，您這樣說，墨瑾感激不盡，謝福晉為四爺計，為我計，墨瑾會受本分，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對福晉，永遠是十二萬分的尊重，請福晉放心。”


    墨瑾真誠地說道。


    宛婷聽了，和墨瑾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此時，一切盡在不言中，兩個同時愛著胤禛的女人，在金石齋，敞開了心扉，在日後漫長的歲月裏，此二人也無任何時候是敵對的，相處和諧，直到墨瑾生命的最後一刻。


    臨水寨


    李慕清看著小弘昀，小心地抱在懷裏，像是剛剛找到的珍寶，她輕輕撫摸著弘昀的臉，也是一張酷似四爺的臉，她忽然痛哭起來，想起弘昐，想起墨兒，李慕清此時覺得難過極了。


    弘昐早夭，墨兒也走了，都是自己的錯，都怪自己沉不住氣，明知道懷著孕還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是自己害死墨兒的，是她這個做娘的害死了自己的女兒，她無法原諒自己，永遠不能原諒！


    現在她的心願，就是希望弘昀平安長大，她再無所求，上天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她不明白，自己也是愛四爺的，她沒有害人的心思，即便是惱怒年墨瑾，那充其量也隻算爭風吃醋，並沒有要害人，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嚴厲地懲罰自己？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這時弘昀哭起來，聲音依然是很微弱，這個孩子的身體也不好，李慕清心裏有數，命啊，她的命為什麼就這樣苦呢？既沒有四福晉那樣不可動搖的地位，也沒有年墨瑾那情堅金石的感情，更沒有鈕祜祿氏那種樂觀的心態，她李慕清有的，隻是無奈，她隻想生個健康的兒子，使自己日後有所依靠，難道也錯了嗎？就這點願望，老天爺也不能滿足？


    天道不仁，李慕清心裏此時此刻隻想到了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