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二，京城！


    李二狗天不亮，就揣著家裏僅剩的八兩銀子，急匆匆的朝著糧鋪趕去。


    李二狗昨天跑了幾家糧店，全都說糧食賣光了。他拿著錢都買不到糧食。


    他聽說，昨天半天，糧價就漲了二兩，今天很可能還會漲。如果不趕緊買，手裏這點錢，恐怕連半石都買不到。


    李二狗來到一家糧鋪，門口已經有不少買糧食的人。李二狗暗罵一聲，這幫家夥真是賊精賊精的，這麼早就起來，臉都不要了。他還以為自己已經起得夠早了。


    當糧鋪大門打開，裏麵的夥計搬出一塊木板，上麵寫著大米一兩一鬥。麵粉八錢銀子一鬥。其餘的糧食，也都是漲價了。


    一個壯漢看到牌子上的價格，指著夥計喊道：“你們這價格也太貴了，昨日大米還是七錢銀子一鬥，這一夜之間就漲了三錢。你們還讓我們老百姓活不活了？”


    那夥計不屑地瞥了那漢子一眼，譏諷道：“你看現在哪還有糧食？告訴你們，有的買就趕緊買，說不定到了下午，就得一兩二錢一鬥了。”


    “還有啊，我們是開店做買賣的，不是朝廷裏的那些官老爺，能不能活找他們去。少在這裏撒野。”


    有人忍不住抗議道：“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就不怕天打雷劈！”


    那夥計嗤笑一聲，說道：“良心多少錢一斤？有能耐你讓朝廷開倉放糧啊，有能耐你去皇宮門口鬧，讓皇爺繼續施粥啊！”


    有些嫌貴的人，歎了口氣，隻能無奈的轉身走了。還有些人覺得，現在不買，待會肯定還要漲價。


    李二狗就是其中之一，拿出八兩銀子，準備買四鬥。


    可突然，有人大喊：“朝廷開倉放糧了，一鬥才五錢銀子。”


    “真的嗎？真的嗎？”有人不敢置信地問道。


    “反正興平倉那邊，已經有人排隊買了。快點去，再不去說不定就賣光了！”


    ……


    李二狗二話不說，撒腿就朝著興平倉跑去。


    半路上，又聽到有人喊：“公主粥棚繼續施粥，買不起糧食的，可以繼續去吃粥！”


    李二狗停下了腳步，他猶豫著，究竟是買糧食，還是去吃粥。


    吃粥肯定是省了自己家的錢。可誰也不敢保證，這施粥還能繼續多久？萬一沒幾天，粥棚又沒糧食，而到時候糧價又飛漲，他可怎麼辦？


    可若是買糧食，又覺得仿佛虧了一萬兩。最後李二狗做出一個自認為機智的決定。


    那就是買一些糧食在家裏屯著，然後帶著全家去公主粥棚吃粥。


    ……


    李二狗排了很長的隊，終於等到他可以買糧了。隻是他看到，開倉放糧的人穿的衣服是沒見過的衣服。


    自然沒見過，這些都是徐堃剛給新軍添置的迷彩棉襖。現在不光崇禎，就連徐堃都不信任朝廷裏朝的官員，所以才讓新軍參與進來。


    想讓徐堃信任，至少也得經曆幾遍大清洗。至於如何大清洗，現在不就是等著幕後的那些老鼠自己跳出來嗎？


    “我要買五鬥！”李二狗說道。


    “每人每七天隻能買三鬥！”負責賣糧的新軍士兵出聲說道。


    李二狗點了點頭，隻好買三鬥。


    “把手伸出來！”士兵說道。


    “幹什麼？”李二狗不解地問道。


    “讓你伸出來就伸出來，自然是有用！”


    李二狗還是老老實實的將手伸過去。


    那士兵拿起一個像是印章一樣的東西，直接在李二狗的手背上蓋了個印戳。


    李二狗識字，認出那是二十二的字樣。


    “這是啥意思？”李二狗好奇地問道。


    士兵似乎解釋了無數遍，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防止你轉頭又過來買，這是記號。”


    “我迴家洗掉不就行了？”李二狗小聲嘀咕道。


    那士兵譏笑一聲，嘲弄道：“我們徐教官拿來的寶貝，豈是你們說洗掉就能洗掉的。你去洗吧，洗掉皮都洗不掉。”


    徐堃可是借用了現代給豬肉蓋章的方法，這種墨水很難短時間洗掉。


    他這麼做，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大規模囤積。


    李二狗扛著幾十斤的糧食，喜滋滋的朝著家裏趕去。有了這幾十斤的糧食，至少這些天是把心放肚子裏了。


    不對，如果城外的粥棚還會繼續施粥，他帶著家人去吃，這糧食就放著，沒準能撐個把月。


    隻是李二狗還沒走出去多遠，就被一個笑嗬嗬，留著小胡子的人攔住。那人看麵相，就像是一個做生意的掌櫃。


    “大兄弟，去買糧食去了？買到了嗎？”那人笑嗬嗬地問道。


    李二狗雖然有些緊張，但這大街上不少人，他也不擔心這些人搶他的糧食。再說了，看他們的穿著體麵，也不像是會搶他糧食的那種人。


    “買到了，皇爺體諒咱們老百姓不容易，於是開倉放糧。雖然限購，可也夠咱老百姓過日子了。你們快去吧，現在人很多，可別賣光了！”


    可那人並沒有去，看著李二狗背後的半袋子糧食。


    “多少錢買的？”那人繼續買的。


    李二狗如實說道：“五錢銀子一鬥，比之前城裏糧食沒漲價的時候，還便宜一錢呢。皇爺真是聖君啊，知道咱們老百姓都沒錢，價格給的這麼便宜！”


    那人點了點頭，也跟著稱讚道：“萬歲聖明。是這樣的，你這糧食賣給我們如何？我給你五錢五厘一鬥的價格，如何？”


    李二狗眉頭緊皺，有些不解地看著麵前的人。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就是收購糧食啊。你一鬥賺五厘，三鬥就是一錢五厘，這買賣你賺大了！”


    李二狗指著後麵的糧倉，說道：“你們為何不去買糧倉的糧食，還便宜呢！”


    “這不是糧倉限購嘛！”


    說著，那人也伸出手，他身邊的人也都伸出手，手上都有印戳。


    “你們都買過了，還買我的幹嘛？”李二狗繼續說道。


    那人也有些不耐煩了，繼續說道：“你管那麼多幹嘛？一口價，六錢銀子一鬥，賣不賣？現在城外還在施粥，你家沒糧食，你就去城外吃粥啊。這糧食放著也是發黴！”


    “告訴你啊，這印戳最多五六天就洗掉了，到時候你再去糧倉買啊！”


    李二狗一想也是，自己一轉手就賺了三錢銀子，這買賣劃算啊！（才發現上一章弄成131章了，應該是130，內容是連貫的，我標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