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程祥施禮彎腰，那邊程辭也隨之應和道。


    監(jiān)軍見到程祥二人，翻身下馬，笑盈盈地道：“程小將軍不必多禮。我此次來是想看看你家小弟口中的行軍房。”


    行軍房？程祥程辭被他這麼一說，腦子突然就懵住了，繼而突然想起了昨夜陶巔做出來的那個氣派且實用的小房子：“啊，房子在後麵，監(jiān)軍大人請~”


    於是，監(jiān)軍與他二人有說有笑地一路地走向了那座距離有些遠的行軍房。


    到了行軍房近前後，監(jiān)軍第一眼就被那房子上雕花的窗戶給吸引住了。他心中暗暗納悶，為何這窗戶沒有糊上窗紗？這樣過夜得吃進去多少的露水？這房子看起來是很不錯，可是為何這窗戶卻要放置不管？


    突然間，一隻很大的鳥雀掠過房前，眾人一下就被窗戶上出現的鳥雀倒影給驚了一下。


    大監(jiān)軍薑晏疾走幾步地行至窗前，小心地伸手摸向窗戶，“嘭”的一聲，他的手指驟然間被一個冷硬的東西給擋住了。


    薑晏試著摸了摸。好一個透明若無物的水晶！在他的認知裏，也就是水晶才能有這樣通透的成色了。這東西橫在窗戶上，就好像是誰施法做了一個結界。


    和他有著 同樣想法的，還有一隻在屋裏乒乒乓乓正撞著窗戶的大麻雀。


    這麻雀是在人開門不注意的時候飛進去的，結果進去以後就找不到出口了。


    尋了兩處這種透明的地方想向外衝，都將自己給撞了個七葷八素。


    此時的麻雀心裏幾乎是崩潰的。這透明的東西撞又撞不碎，開又開不了。踏馬的我今天就跟你拚了！


    於是薑晏看見了一隻與他在一窗相隔的正在拚命的麻雀。


    又敲了敲窗戶，噝~~~他倒吸一口冷氣，口中禁不住地說道：“我說風兒啊，你這個窗戶上麵鑲著的可是水晶？”


    陶巔聞言，趕快上前幾步：“稟伯父，這不是水晶，這是，呃，玻璃。”


    “哦？？祁蒙將軍駕前有位女子，在軍中擔任軍醫(yī)一職，前幾天就有說過玻璃這個詞。”監(jiān)軍轉迴頭來上下打量著陶巔道


    “哦？那她有沒有提到過要用玻璃做什麼？”陶巔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還未曾詳細了解過。”大監(jiān)軍皺起了眉頭，這祁蒙將軍身邊的紅人夏蕪弄出來過玻璃，而且據說她要用這東西來賺錢。


    監(jiān)軍的暗探觸須極其敏銳，所以夏蕪即使是在帳中私下裏與大將軍談論此事，他們也一字不漏地將這話傳迴到了監(jiān)軍的耳朵裏。


    那天，夏蕪拿出來了一尊精美的漸變海藍色的鳳尾錦鯉擺件，一隻翡翠綠竹節(jié)發(fā)簪、一隻白玉蘭發(fā)簪以及多彩琉璃串並精美步搖若幹，在祁蒙下屬的陪同下，她前往附近城池的當鋪裏用這些東西換得了500兩銀子。


    現在那些首飾的彩色臨慕圖還攥在他的手裏。


    這些消息都是屬於暗中得到的，所以陶巔問到此處，他也就不好直接說出來夏蕪典當玻璃飾品的細節(jié)。


    不過，陶巔這裏既然有如此平整且光滑的玻璃，那皇城的各處宮房之中……如果都能換成如此透光良好的遮風避雨之物，那自己的功勞豈不是天一般的大！！！


    一想到那潑天的權勢與富貴擋也擋不住地向著自己砸來，大監(jiān)軍整個人都有些不會唿吸了。


    一開口，他話語都有些結巴了地說道：“風、風兒。這個玻璃是你自己做的嗎？”


    “哎呀！！！”陶巔一聽到這裏，就興奮地大喊一聲，並且一拍自己的大腿。


    旁邊的人一下就緊張了起來，這小子可是傳說中隨時發(fā)病的一個狠人，看看祁蒙那些手下人骨斷筋折的樣子，他們就總覺得陶巔還是生活在牢固的獸籠裏的好。


    這要是把大監(jiān)軍給傷了，那他們可是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的。


    然而陶巔卻是興奮得讓人有些害怕地道：“我知道！我知道這東西的做法啊！


    當初我?guī)煾概c我燒製琉璃的時候，我把原料給拿錯了，然後把這些錯了的原料投入進去以後又沒有控製住好火候，結果退火後，它就變成了一坨非常透明的玩意兒了。


    後來我試著給這東西重新燒軟又壓平，壓平又重燒。


    經過好多次改良，就成了這種窗戶上的透明遮攔物了。您說！我?guī)值煤貌缓茫浚浚俊?br />

    大監(jiān)軍一邊聽著他的訴說在心裏叫好，一邊有些冷汗直冒地向後悄悄撤步。


    開玩笑，他是武功稀鬆平常的一個人，輪心眼可以抵得過千軍萬馬，可是論戰(zhàn)力值，這軍中體格稍大一些的人都可以將他完虐。


    這隻程淵的小崽子，可是有些失心瘋在身的。要是被他誤傷，那就不值得了。


    於是他嘴上哄著陶巔地道：“好好好！賢侄的頭腦聰明，洞察力之強是我前所未見的。竟然能從琉璃的製作中梳理出玻璃的製作方法。好！”說道這裏他盯著陶巔，腦中突然就忘了該怎樣繼續(xù)誇了。所以這個好字出來半天以後，在全場的靜默之中，他也沒能想出來該怎樣接著說。


    “好吧？哈哈哈哈！！！”陶巔的笑非常的抽筋，非常的反派，“那伯父您說我把這個玻璃製作的方子獻給當今聖上，聖上是不是就能好好地誇獎我一番了？我這麼做是不是很利國利民？”


    “是！”大監(jiān)軍覺得自己表現得沒有陶巔遊刃有餘，還真是件很沒麵子的事兒，所以隻能鎖住笑容，並且伸出大拇指來表示讚同。


    “聖上若是讓工部造出來成批量的玻璃，那麼咱們從上到下的官商士農工全都能住上明亮的屋子，刮風不怕，下雨不懼，官府更加氣派，園林更加富麗堂皇，讀書人讀書更加便利，店鋪裏貨物更加出色，那世界該是有多美多美啊。


    正所謂：床頭屋漏無幹處，雨腳如麻未斷絕。自經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濕何由徹！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唿！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哈哈哈哈！”


    陶巔越說越開心，說到最後他叉腰仰天大笑了起來。


    大監(jiān)軍笑得很不一般地看著陶巔，心想：這小瘋子，瘋是瘋了點兒了。但是這一顆愛國愛民的拳拳之心還真是世間罕見啊。


    也罷，我就將此法呈報於聖上。這也算是功德萬代的一件大善事了。至於獎賞，嗬嗬，我這個識得千裏馬的伯樂，還能少得了嗎？


    嗯，這個陶巔還真是塊看似廢石的寶玉呢，可得將他好好地抓在手裏。


    想到這裏，他便馬上應答道：“是極是極。賢侄的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啊。不知賢侄 現在可否與我演示一下這玻璃的製作方法，我好連同這行軍屋的事情一並加急呈與聖上。”


    “沒問題！伯父您就擎好（放心瞧好兒，等好消息）吧！”陶巔啪啪啪拍了 好幾下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