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陶巔 有個美人娘


    於是，這一場禦書房的君臣交談，就以程淵的尷尬緊張與皇上的餘興未盡結束了。


    皇上等程淵走後，隨手寫了一個任命陶巔為四品遊騎將軍的誥命聖旨，因為有其他更要緊的事務要忙，所以他也沒安排人用加緊的方式將誥命傳遞迴去。


    不過不同以往的是，因為程淵朝堂事務太忙，無法親自去澹州城認領這個兒子，皇上又欽派了程淵的嫡長子程渺，在馬步禁軍中作副都尉的第八子程琦，隨同傳旨太監一同前往祁蒙的軍中。


    這一傳旨節目裏還包括了程家幾兄弟的滴血認親。


    其實皇上心裏都已經打算得明明白白的了，他先是要粗略地看看陶巔是不是真是程淵的兒子，然後等那邊事畢，迴到京城以後，再親自八卦地驗證一下陶巔的血脈真實性，作為喜好吃瓜的一個皇帝，他可是想將程府中的這樁趣事從頭到尾理個清清楚楚的。


    因為有戲可看，當天皇上祁澈的精神都意氣風發了不少。


    看看，這就是臣子能給皇上帶來的樂趣啊。祁澈用膳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來。


    話說那程淵下朝上轎以後，就再也不壓製自己的心潮澎湃了。


    想當年，他路過濱州，辦完正事以後，因為年輕，所以就穿了便裝去正元節燈會上品嚐一下人間煙火。


    結果於一片火樹銀花不夜天中，不期而遇到了一個仿若九天仙女般的嬌豔美人。


    那美人在花燈的璀璨斑斕和絢麗多彩中被映紅的臉龐，讓他從那時一直清晰地記到了現在。


    而那美人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也是被他的豐神俊朗與玉樹臨風給吸引到了走不動道的地步。


    於是，兩人就這麼緊緊地吸著，誰也逃不脫。接下來，他們就被人流給擠到了一邊兒去。


    程淵扶了一把若柳如風，幾欲跌倒的美人陶盈，在丫鬟的驚唿中，兩人笑靨盈盈，情投意合，郎才女貌，琴瑟和鳴，當天夜裏，誰也不藏著掖著，於是就這樣地順理成章，杵臼相合了下來。


    不過，令程淵千想萬想想不到的是，這女子竟然都已經是嫁做人婦的人了。之所以這次正元節能夠出來，完全是打著迴家探親的名義，從那頭上一片青的夫君家逃出來的。


    這陶盈原來也不是那家男人的正妻，她隻是那男人青梅竹馬的小白蓮。


    當時懷著萬分的歡喜，不顧一切嫁到了有權有勢的男人家，這才發現高門大戶家妾室是真不好當。


    於是陶盈開始發揮精致白蓮花的手段，趁著主母娘家失勢的節骨眼，使夫君完美地達成了寵妾滅妻的經典橋段。


    但後來，主母家的娘家又重新飛黃騰達，所以陶盈也就被主母給使出手段搓磨了到偏僻的後院。


    有了娘家強力支撐的主母很是霸道，不讓他夫君再娶小妾，甚至還差點兒沒把她給休出門去。


    陶盈算計了好久，也沒能懷上夫君的子嗣 ，於是，就使勁手段，讓夫君同意，將她放迴娘家修養上一段時日。


    可好巧不巧的，正好遇到了千裏挑一的程淵，直到看向程淵那蘊藏著星辰大海的含笑美目時，她這才明白了什麼叫做一觸即燃的熾烈愛意。被愛意衝昏頭腦的陶盈，早已忘記了那個猶豫不決，首鼠兩端的夫君，她覺得自己隻屬於程淵，程淵是她的而她也是程淵的，緊密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誰也不想放開手。


    本來郎情妾意的，大家都愛得甜蜜。


    可是陶盈在袒露心扉以後，知道了一切的程淵就 有些左右為難了。想要納陶盈入門吧，又怕陶盈那邊不能和離，可若是要放開陶盈吧，他又是實在舍不得地尚未饗足。


    再說當時的程淵，也正好是意氣風發，春風得意之時，各個王公貴族都瘋了似地向他的家裏塞女兒。


    他的正頭娘子是平章侯的嫡長女。這個娘子才貌超群，蕙質蘭心。本來他是很滿意的，不打算再娶，可是架不住一個個王侯死纏爛打地要與他結親。


    甚至皇上還因他龍章鳳質，穎慧絕倫，說他應該多生一些後代，於是便金口玉言地賜婚給他，而且一塞就塞了八個美嬌娘給他。


    如果說娶老婆不開心，那還真是假的。可是內宅裏女人一多，他就漸漸地覺得有些身心俱疲了。


    其實皇上這樣做，也是沒安什麼好心眼的。他很是喜歡程淵這樣才貌雙絕的臣子，所以他有必要也讓他體驗一下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給自己帶來的煩惱。


    走我走過的路，才配做我的人。


    不過論起繁衍子嗣，程淵也真是爭氣，每每洞房花燭夜，就一矢中的，僅僅幾年，就收獲了十幾個兒女。所以他這才能年輕輕的，就兒女成群。


    現在府中的那些女人和兒女，每日給老太太請早安，排隊都得排出去一裏地。


    話說迴到正題上來。正元節的陶巔他娘，那個讓程淵戀戀不舍的美人陶盈。即便知道了程淵的家室眾多，在正元節之後，也是明裏暗裏地與程淵保持著秘密往來。


    那幾個月的幹柴烈火，可是讓程淵體驗到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人生樂趣。


    他倆人在那一處甜情蜜意了幾個月後，程淵就又被調往了別處主持地方事務，而又過了許久，陶盈就傳信過來，說她已經快要生了。


    程淵急急地完成公務趕迴濱州後，當天晚上陶盈就生下了一個十分俊俏，十分惹人喜愛的男孩。


    記得當時那男孩出生之時，所有的人都在驚歎這孩子為何出生就長相如此俊美。白淨淨的，五官極為端正，根本沒有其他孩子出生就紅皺著皮膚酷似獼猴，不扔都不解氣的那種醜態。


    程淵當時看到抱出來才睜開眼睛就對他笑的孩子，很是開心，隨口就給他取了個名字叫“程風”。


    可是孩子才出生幾天，他又被皇上急急如律令地調迴到了京城裏麵，而那個美人陶盈也隻能與他保持書信往來，不得見上一麵。


    兩人信箋相通，在互訴衷腸之中，漸漸地就淡去了當初的感情。


    再後來，程淵一直都沒有迴到濱州的意思。陶盈便帶著丫鬟千裏迢迢地來到京城找程淵。


    程淵本是想讓她進自家門的。可家風一向嚴苛的老夫人卻怎樣都不同意他的請求。


    後來這事鬧來鬧去，隻能是由老夫人親自出麵，送與陶盈一整箱金銀珠寶，並要求陶盈留下孩子，帶著珠寶再也不出現在程淵的麵前。


    本來程淵以為陶盈會以死相逼地嫁給自己，可陶盈卻淡淡地與他說了幾句話，便放下孩子，拿著金銀珠寶，毅然決然地離開了程家。從頭到尾，她都根本沒有迴頭看上孩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