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森然漆黑的大廳中。
紫光幽然閃過。
戚九夭翩然落地,看了一眼四周,無語道,
“又不點燈?”
“.....”
另一旁響起縹緲詭譎的女子聲音,
“漆黑森然目不能視,幽然詭異,才是魔道中人聚集此處該有的氣場。”
“可是你看不到,沒發現什麼異常嗎?”
“嗯?”
“你腳被他踩了。”戚九夭隨手指了指那女子旁邊的一個黑漆漆的身影。
“.....”
“不疼嗎?”那身影問女子道。
“疼。”
“那你為什麼不喊?”
“你倒是先把腳挪開。”
“啪!”
一聲清脆的響指,大廳內瞬間亮起了數盞魂燈。
幽藍的火光照亮了整個空間,顯出一個裝飾華麗卻又透著幾分陰森的大廳。
“這不就好多了。”戚九夭輕笑著,看向那位還在和同伴糾纏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黑裙,麵容精致卻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此時正瞪著踩她腳的男子。
後者則是一副昏昏欲睡病殃殃的模樣,也絲毫沒有要挪開腳的意思。
“你倒是挪開啊。”
“最近病情加重,沒力氣了...咳咳。”男子說了吐了一口血。
“你死了得了!”
“....”
戚九夭轉身走向大廳中央的王座。
那女子就阻攔道,
“你做什麼?那是天魔尊主才能坐的...”
戚九夭沒有搭理她,自顧自坐下,還理了理衣裳。
那女子一下子就急了,手提匕首,化身黑光就要衝向戚九夭。
“錚——”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
戚九夭素手輕抬,指尖夾住了那柄匕首。黑裙女子隻覺得自己的匕首仿佛刺在了一堵無形的牆上。
“你...”黑裙女子神色一變。
戚九夭托腮看著她,眼中帶著幾分戲謔,
“怎麼,要複興天魔教,結果就這點本事?”
“你!”黑裙女子咬牙,
“你不過是斷仙宗的餘孽,也配坐天魔教的尊主之位?”
戚九夭輕笑,“那你說說,誰配?”
“.....”
“天魔女已經有傳人了,你說呢。”
“這樣啊。”戚九夭心不在焉。
那女子更急了,匕首拔也拔不出來,捅更是捅不進去,小臉都憋紅了,又罵道,
“我們煙魔教和你們斷仙宗說好合作奪密卷,結果上次大啟讓我們當炮灰。現在小天魔女出來了,你還不出力?”
戚九夭素手托腮,忽然噗嗤笑了出來。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戚九夭擦著笑出來的眼角眼淚,隨手一揮,
那女子就倒飛了迴去。
“總之就是要搶密卷,剛才明明還說是魔道就要有魔道的氣氛,現在居然還拘泥正統了?”戚九夭笑道。
“......”
那女子愣了愣,反應過來什麼,無法反駁。
“天幽密卷。”戚九夭輕聲道,“十二卷密卷,每一卷都蘊含著天魔教的傳承。”
“怎麼的,你們不想飛黃騰達,會想繼續當天魔教的卒子?”
戚九夭笑吟吟的嬌容忽然冷然下來,
“別開玩笑了,你們自己信嗎?”
那女子一下子就被鎮住,沉默了好一會兒,
“那你收到魔道傳信後,還來這裏是什麼意思?”
戚九夭淡淡道,
“你沒發現就我們兩撥人來了嗎?”
“.....”
“那你什麼意思?”
“嗯...什麼意思呢?隨便來看看?”
“.....”
——
而陸昭這邊,
那白發老人和鐵匠幾人轉眼看向陸昭幾人時,
氣氛驟然凝滯。
那位白發老人緩緩起身,拄著竹杖的手微微顫抖,卻在下一瞬穩若磐石。
他那雙看似渾濁的眼睛忽然泛起幽光,仿佛穿透了陸昭的時空禁製。
“有趣。”老人沙啞開口,
“小友這禁製,倒是有幾分上古大能的風範。”
鐵匠鋪裏的大漢也不再裝模作樣,赤裸的上身肌肉虯結,手中鐵錘無聲無息化作一柄重劍。
他轉身時,那些裝作顧客的妖族已悄然退去。
而吧臺邊的屠夫放下酒杯,背後的大刀發出嗡鳴。
老板娘則優雅地攏了攏裙擺,指尖泛起星光點點。
夏雲裳眼睛一亮,手中的鞭環瞬間舒展,火紅如龍。
她正要起身,卻被楚天玄按住了肩膀。
“二師妹,稍安勿躁。”
楚天玄神色凝重。作為大師兄,他深知九天十地的分量。
而且來這裏的幾人更是九天十地的中流砥柱,完全不是好惹的。
林輕舟縮在角落正在組裝著靈傀組件,一邊鼓搗一邊歎氣:
“昭啊,你就不能消停點嗎?”
陸昭卻是神色從容,輕輕揉了揉著懷中的青團子的頭。
青團子打了個小嗝,酒氣熏得它暈乎乎的,一頭栽進陸昭懷裏。
“諸位前輩,上次見...好像還是在上次的仙會吧?”
“.....”
“你這廝,倒是和之前一般別無二致的不知輕重。”
那鐵匠冷哼了一聲,身後重劍砸在地上。
屠夫也晃了晃扛在肩頭的大刀,不滿道,
“你弄什麼禁製法則倒是開心了,怎麼不想想前輩們?”
陸昭搖頭道,
“這可怪不了我,妖族重地,我自然謹慎,誰知道諸位前輩藏身於此。”
“.....”
卻聽那酒館老板娘含笑出聲道,
“現在再爭議這些做什麼,先動手吧。”
“也是。”屠夫歎了口氣,全身肌肉忽然繃緊,周身氣勁洶湧。
“好好好,動手,那去吧。”鐵匠對手裏那重劍說著,
就見那重劍嗡嗡的晃動著,自行飛了出去。
楚天玄幾人除了陸昭外,一時間神色凝重了起來。
夏雲裳更是繃緊手中的火鞭。
林輕舟更是加快組裝著自己的靈傀,還一心兩用的掏出了其他的戰鬥靈匠裝備,
楚天玄則歎了口氣,邁出一步站在三個師弟師妹麵前,
“前輩,晚輩楚天玄,天衍門六子首席,今日之事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卻見那來自霧隱仙山的算命老人隻是微笑搖了搖頭,
手中拐杖朝眾人顫顫巍巍的點了過來,好像極為的緩慢,又好像無法躲閃,
下一刻,唿嘯的勁風閃過,
卻見一道猙獰的巨大獸爪不知何時從雲端襲來,
夏雲裳愣了愣,“這是...”
楚天玄臉色愕然,喃喃道,“妖聖的獸形法相...”
那獸爪猛然往下,正要壓向陸昭幾人,
卻被一根拐杖穩穩當當的點住。
一瞬間,整個酒館的空氣都凝固了。
算命老人輕輕歎了口氣,“這妖域的小輩,倒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楚天玄才反應過來什麼,看向老者,
“前輩...”
“你叫楚天玄是吧?好好管管你師弟,我們幾個好好的,莫名其妙給招來個妖聖。”
“....”
楚天玄默默笑道,“那個...前輩,上次的仙會我們也見過麵的。”
“....”
“呃,你師弟給人印象太深刻了,這才忽略了你,莫怪莫怪。”
“.....”
又見鐵匠的那柄重劍此時飛了出來,陡然迎風就漲,飛快的迎上了那巨大獸爪。
鐵匠也吐槽道,
“咱好好的在這裏打鐵,招誰惹誰了。”
陸昭微笑道,
“在妖都重地隱藏身份總是有風險的,怎麼能說是我的問題呢?”
他可不背鍋,幾個老登在這裏演戲,妖都妖聖們要是真的沒有察覺,等到他動用禁製才發現,
那妖洲十二域早被中州吞並了。
“.....”
“你這小子...”
鐵匠無奈搖頭,手中的重劍與那妖聖的獸爪碰撞,發出震天巨響。
“轟!”
酒館的屋頂瞬間被掀飛,露出了陰雲密布的天空。
一道巨大的獸影在雲層中若隱若現,發出低沉的咆哮。
“嘖,這下熱鬧了...”
陸昭懷中的青團子被這陣勢嚇得一個激靈,酒也醒了大半,瑟瑟發抖地往他懷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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