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轉過身，對謝彧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不慌不忙地問：“寶寶，要救嗎？”


    謝彧瞪了他一眼：“你說呢？”


    話音剛落，黑色觸手“噗嗤”一聲射入粗壯的樹幹，從裏麵扯出一個跳動著的心髒。


    那棵樹發出哀鳴，然後迅速枯萎。


    【小謝的直播間】


    ——啊啊啊啊啊，好久沒看到我最愛的cp了，打賞走起！


    ——淩神還是這麼沒人性，無情的殺戮機器


    ——這個副本我喜歡，一上來就這麼多怪物


    ——小謝頭發長長了，隨手紮丸子頭都好好看


    ……


    樹上的繭一一落下，剛剛發出聲音的繭裏發出“哎呀”一聲。


    謝彧剛想上前，就被淩霄攔住：“我去�！�


    繭由樹上的藤蔓編織而成，主幹枯萎後，藤蔓也變得脆弱不堪。


    淩霄剛伸出手，繭就從內部爆開。


    粉色的絲狀物像神經網絡一樣延伸，淩霄麵前亮起一道藍色屏障。


    粉色神經網絡瞬間被電烤的焦香四溢，發出嬰兒般的慘叫。


    那味道像是高溫烤熟的某種蛋白質。


    謝彧有些想吐。


    淩霄後退到謝彧身邊，高興地貼了貼：“謝謝寶寶�！�


    謝彧走到麵前查看，發現壓根就沒有什麼人類。


    繭裏麵隻有一個用粉色絲狀物包裹的球。


    聲音就是從裏麵發出來的。


    謝彧毫不猶豫的用雷把它劈的渣都不剩。


    能學人說話，一定混合過人類的基因，而對於怪物來說，獲得人類基因的方式，就是吃了人類。


    “我們先找到有人類活動的地方�！�


    “好�！�


    -


    這裏不也是異世。


    係統背包裏的東西還能拿出來用。


    謝彧直接把小雪放了出來當搜尋犬用。


    反正這個世界裏怪物這麼多，小雪這樣已經算是眉清目秀，顏值非常好了。


    小雪不負眾望，在天黑前找到了一條公路。


    這條公路上有車輛行駛的痕跡，看樣子還沒有被廢棄。


    “等著吧，看看能不能搭順風車�！�


    這就是直播的壞處了，淩霄不能毫無顧忌地使用自己邪神的能力。


    空氣有點悶熱，感覺要下雨的節奏。


    淩霄提前拿出了一把足以遮住四五個人的大黑傘，兩雙雨靴。


    甚至想給謝彧再拿一張椅子出來，讓他坐著等。


    謝彧及時製止了他：“我們是來幹活的，不是來度假的�！�


    說這話的時候，手裏拿著的是淩霄給他拿的水果奶昔，加了冰的那種。


    【小謝的直播間】


    ——你們還知道這是做任務闖關？


    ——就差墨鏡一帶，躺椅一支，直接在大馬路上度假了


    謝彧調出直播的界麵，對淩霄說：“你們，觀眾都說我們了�！�


    淩霄立刻冷臉：“哪個公會的？有種報一下名字�！�


    彈幕一片安靜。


    謝彧：……


    “他開玩笑的。”謝彧衝看不見的屏幕微笑。


    他已經很久沒和直播間粉絲互動了。


    他這話一出。


    彈幕又活躍起來。


    ——沒關係，寶寶你不用解釋。


    ——是個人都知道他脾氣不好


    ——小謝你記得多理理我們呀，愛你~


    ——他也隻是對我們脾氣差了，隻要對你就行！


    ……


    遠處來了一輛車，謝彧立馬關掉了直播間。


    兩人伸手攔車，然後車加速從他們麵前開過。


    連著跑了五輛車之後，淩霄無語道：“這兒的人類安全意識這麼強？”


    “那要不然呢？”謝彧反倒覺得有點正常。


    最後兩人把遊戲給他們做的身份的證件舉在手裏攔車，總算攔到了一輛私家車。


    司機將玻璃開了一小條縫，冷漠道：“把證件遞進來�！�


    謝彧把自己的遞進去。


    裏麵的中年男人又看向淩霄：“還有他的�！�


    淩霄不悅地也給他塞進去。


    中年男人這才打開車門，一改剛才的冷漠態度，對他們和顏悅色道：“上來吧，兩位特工先生�！�


    謝彧拿迴證件，才發現淩霄是他手下的隊員。


    嗯，心情不錯。


    “兩位這是剛從野外出完任務迴來嗎？”


    “嗯�！�


    “方便說一下現在野外的情況嗎？”


    “不方便。”


    中年男人訕笑了一下：“是是是，你們做的都是保密的任務，是我唐突了。”


    “主要是廣播裏現在每天都是壞消息，我想要聽一聽你們內部人員怎麼說�！�


    謝彧：“那您還敢一個人出來？”


    中年男人無奈道：“我老婆孩子都在第三基地，我好不容易才申請到進城許可去見他們。要不然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說著他擦了擦頭上的汗。


    謝彧突然聞到一股鹹腥味，像海水的味道。


    “您是做什麼工作的？”


    中年男人似乎很喜歡謝彧和他聊天，笑著說：“我是在海洋館工作。


    那個感染病剛開始的時候，大家沒想到這麼嚴重。


    隻是以為是普通的疫情，過段時間就好了。


    我們館裏就安排了值班，我為了多掙點兒錢，也為了照顧我那些海豚，就留下了。


    結果就沒來得及第一批撤離。這會兒才出來�！�


    謝彧點點頭：“那你挺偉大的，你的那些海豚怎麼樣了？”


    中年男人不說話了。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它們被你們同事無害化處理了。”


    謝彧知道這是被感染了。


    中年男人應該很喜歡他的海豚。


    說完就無聲地哭了很久。


    謝彧一向不太會安慰人，隻說了句節哀。


    車裏突然安靜下來，隻剩下男人不能自已的啜泣聲。


    謝彧從包裏拿了一包紙給他。


    中年男人不好意思地說了聲謝謝。


    “它們雖然被感染了，但是一直很乖，有一隻還學會了說人話。


    我被關在海洋館裏的時候，是它每天安慰我。


    特工先生，你們說，被感染了就一定是怪物，就不能活了嗎？”


    謝彧沉默。


    淩霄：“能啊，如果怪物贏了人類，它們就不用死了。”


    中年男人一噎，也不說話了。


    “如果怪物擁有人類的意識，也能分善惡，辨是非。那是算人還是怪物呢？”


    隔了很久，中年男人開口問道。


    謝彧反問：“怪物是用的人類的標準來定善惡，還是用的怪物的標準？”


    “當然是人類，如果他覺得自己還是人呢？”


    “我覺得算人�！�


    “但是我說了不算�！敝x彧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