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你鬧夠了沒有！”艾菲爾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聲調陡然拔高，那聲音猶如銳利的冰棱，直直刺向波斯，其中的不悅之意更是如洶湧的潮水般撲麵而來：


    “你要是真有那閑工夫在這兒無理取鬧，不如趁早滾去幹點正事，也省得在這兒丟人現眼！”


    波斯被艾菲爾這一吼，仿若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發熱的頭腦稍稍冷靜了些許，可那眼中的不甘卻如燃燒的炭火，依舊濃烈熾熱。


    他惡狠狠地剜了一眼那個還在一旁嘮嘮叨叨、渾然不知發生何事的老頭，好似要將滿腔的怒火都宣泄在這無辜之人身上。隨後，他又像隻鬥敗卻仍不死心的公雞，梗著脖子，轉頭看向艾菲爾，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艾菲爾啊，”波斯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幾分急切，幾分絕望，


    “你可千萬別被哈加貝特那家夥給騙了！他是什麼身份？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啊！這王宮裏，鶯鶯燕燕那麼多，他身邊的誘惑就像天上的繁星，數都數不清，他怎麼可能真心對你一個人？你且睜開眼好好看看，他平日裏甜言蜜語說了不少，可到如今，他連跟你提過成婚的事嗎？”


    艾菲爾嘴角微微上揚，輕輕挑了挑眉，那模樣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哦？是誰告訴你王子殿下隻對我一人的？實話告訴你吧，皇後已經安排妥當了，等到王子殿下和芙雅成婚之時，我和麗斯坦會一同嫁給王子殿下。”


    說到這兒，艾菲爾微微停頓，繼而又加重語氣強調道：


    “而且，我和麗斯坦那也是心甘情願的，這是我們的榮幸，你就別在這兒瞎操心了！”


    波斯聽到這話，隻覺腦袋“嗡”的一聲，仿若被一道驚雷劈中，頭皮發麻，渾身難受，好似每一個毛孔都被塞進了尖銳的鋼針。他的嘴唇顫抖著，眼眶迅速泛紅，甚至帶上了些許的哭腔，那聲音聽起來可憐兮兮的：


    “不是啊，艾菲爾，”波斯急得額頭上青筋直跳，眼睛瞪得仿若銅鈴，語速快得像連珠炮，“你瞧瞧哈加貝特，他身為王子，身邊美女如雲，感情分散得七零八落，哪能給你專一的愛？可我跟他不一樣啊，我對你的心那是日月可鑒，一心一意，此生此世就隻想對你一人好。”


    波斯越說越激動，臉頰漲得通紅，就像一隻亢奮過頭的鬥雞，繼續喋喋不休道：“我這些日子拚死拚活地努力，一心想成為一名威風凜凜的騎士，為的是啥呀？”


    “還不都是為了你！我滿心滿眼都是你，就盼著有朝一日能有足夠的實力站在你身旁，護你周全。我都這麼努力了，你就行行好，給我一個機會吧，哪怕就一次，讓我證明給你看！”


    此刻，艾菲爾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心中厭煩不已，暗自腹誹：波斯真是太自以為是了，兩人之間哪來的什麼深厚情感？


    可聽他這信口胡謅的勁兒，倒好像自己和他曾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似的，簡直荒謬至極！


    恰好波斯提及了他自己的努力，艾菲爾眼珠一轉，心生一計，決定借此機會好好敲打他一番，讓他徹底斷了念想，於是裝作好奇的模樣，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


    “哦？你努力什麼了？說來聽聽。”


    波斯一聽，眼睛瞬間亮得仿若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心中竊喜：艾菲爾這是鬆動了，開始對我感興趣了！他忙不迭地挺直腰桿，清了清嗓子，一臉得意地說道：


    “你還記得咱們之前去那個叫什麼三文町的國家的事兒嗎？當時那場麵，可真是驚心動魄啊！我跟你講，在那場戰鬥裏，我可是全程鼓足了勁兒，一直衝鋒在前，和那些猙獰可怖的怪物拚死搏鬥啊！”


    艾菲爾冷哼一聲，見波斯還有臉提到此事，臉上瞬間籠上一層寒霜，毫不留情地斥責道：“和怪物戰鬥？拚搏在前線？你怎還有臉說得出口？”


    艾菲爾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怒火，繼續說道：


    “當時的你，簡直就是個莽撞的愣頭青，完全不把指揮放在眼裏，肆意地在騎士隊伍當中橫衝直撞，攪得整個作戰計劃亂成一鍋粥，給我方造成了難以估量的巨大損失，你知道嗎？”


    她越說越氣，眼眶泛紅，手指顫抖地指向波斯：“若不是因為你這亂來的行徑，那場戰鬥至少能提前兩天圓滿結束，騎士們也不用遭受那麼多無謂的傷亡！”


    “而且，剛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我們明明已經通過精密探測，察覺到前方有陷阱的存在，大家都小心翼翼，本不想打草驚蛇，就等製定好周全的應對策略後再行動。”


    “可你倒好，非要逞英雄，自作主張地硬闖，直接導致騎士們和那些怪物正麵撞上，你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說是努力？”


    波斯慌了神，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手腳並用地比劃著，急於辯解：


    “不是這樣的，艾菲爾，你聽我解釋！我當時真的沒想那麼多，我的出發點那是好的呀，就是想快點解決戰鬥，保護大家，我隻是不走運，碰巧觸發了陷阱而已，我也不想這樣啊……”


    艾菲爾氣得胸脯劇烈起伏，死死地瞪著波斯，那目光仿佛能將波斯直接穿透，接著，她連珠炮似的話語裹挾著滿腔怒火傾瀉而出：


    “你可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危急？紅衣主教托尼蓋德大人見你在戰場上這般胡作非為，行徑詭異，都差點篤定你就是邪教潛伏進來的臥底。”


    “當場便起了殺心，準備直接將你就地正法，以絕後患！若不是看在你我同鄉的這點薄麵上，你這條小命早就沒了。”


    “之後，他也是為了穩住局麵，仔細徹查了你一番，確認你隻是莽撞無知而非有意為之，這才勉強放過了你。給你個騎士的職位，也不過是想把你約束起來，省得你再到處惹是生非，繼續搗亂！”


    艾菲爾頓了頓，像是要平複一下情緒，可眼中的怒火卻絲毫不減，她深吸一口氣，繼續發難：


    “還有，從三文町返迴帝國之後，你瞧瞧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成天裝病躲懶，以為自己那點雕蟲小技能瞞得過誰呢？”


    “你真當主教和大主教們都是睜眼瞎，看不穿你的小心思？就連那些在戰場上重傷瀕危、差點連命都丟了的騎士們，迴來不不僅也都痊愈。”


    “可你呢？明明屁大點傷，卻成天裝出一副重傷難愈、虛弱無力的樣子，到處博取同情，你說說，這能叫出於好意？你這分明就是自私自利，為了逃避責任，不惜弄虛作假，丟盡了騎士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