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此時的醉仙樓,又來到了賓客盈門的時候。
跟在白安秋後麵的洛冰嬋來到了熙熙攘攘的勾欄瓦舍。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脂粉香氣和絲竹之音,這裏是醉仙樓最為繁華的娛樂場所之一。
他真的很佩服醉仙樓的建造者,十幾丈樓高,充分利用每一寸土地,每一層之間相互作用但卻互不影響,即使聽曲作樂,也吵不到樓上,更有機關棧這種超前的機關技術,真是當代魯班。
白安秋他穿著一襲白衫,步履輕盈地走進了勾欄,洛冰嬋看樣子也十分白俊。門口的侍女見到他們,便微笑著迎上前來,嬌聲道:“二位公子,裏麵請。”
白安秋點了點頭,隨著侍女走進勾欄。裏麵的布置極為精致,紅紗輕舞,珠簾低垂,周圍是華麗的屏風和繽紛的燈籠。
他來到一間雅致的包廂,裏麵已經有幾位客人正在品茶聽曲。他們見到白安秋和洛冰嬋進來,便熱情地打招唿,邀請他們一同品茶。
白安秋坐了下來,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清香四溢,讓人心曠神怡。而看到周圍環境,洛冰嬋全有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此時,舞臺上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琴聲,接著是女子婉轉的歌聲。
歌聲如清泉般悅耳動聽,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情感,讓人陶醉其中。白安秋閉上了眼睛,全神貫注地聆聽著那歌曲,仿佛忘記了一切煩惱,沉醉在其中。
隨著琴聲的起伏,舞臺上的燈光也跟著變化,時而柔和如月色,時而熱烈如烈火。在這樣的氛圍中,女子的歌聲也如泣如訴,婉轉悠揚,仿佛在訴說著一段古老而深情的故事。
白安秋完全沉浸在曲子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在花叢中翩翩起舞,衣袂飄飄,宛如仙子下凡。隨著琴聲的迴蕩,他又仿佛穿越到了一個古老的世界,看到了壯麗的宮殿和繁華的市井。
曲子漸漸進入了高潮,琴聲如同雷霆萬鈞,讓人熱血沸騰。此時,舞臺上的燈光也變得異常璀璨,仿佛太陽落到了人間。
曲終時,整個勾欄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之中。隨後,掌聲和喝彩聲如潮水般湧來。白安秋睜開眼睛,微笑著看向舞臺,心中充滿了不舍和敬意。
正當白安秋還沉浸在方才那首悠揚古曲帶來的餘韻之中,準備細細品味其中的深意時,突然一陣喧鬧聲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他微微皺眉,目光轉向聲音的來源。
隻見一位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兒,正站在舞臺前,大聲地品評著方才的曲子,語氣中滿是自大和賣弄。他的話語雖然文縐縐的,卻難掩其炫耀和無知,讓周圍的客人紛紛側目。
白安秋本就喜歡看個熱鬧,也十分喜歡剛才那首曲子,此時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不悅。他覺得這位公子哥兒的舉動不僅打擾了大家的雅興,更是對那位辛苦演奏的琴師和藝伎的不尊重。
“你聽不懂就不要亂評論!”洛冰嬋站了起來對著那公子哥抨擊了一句。
聽到此話,那位公子哥兒卻將矛頭指向了洛冰嬋,開始對他的衣著和品味進行評頭論足。
“你……”洛冰嬋被說的語塞。
白安秋停站起身子,冷冷地看了那位公子哥兒一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和警告,仿佛在說:“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們懂什麼,你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
他直接說的洛冰嬋眼眶有些泛紅。
白安秋安撫她道,“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呢!”
他拍了拍洛冰嬋的肩膀,拿了一塊糕點給她,“吃吧。”
那富貴公子身著一襲錦繡長袍,腰間佩戴著價值不菲的玉佩,一看就是出自名門望族,自帶一股傲氣。隻見他大搖大擺的走到了角落裏的桌子上,高聲唿喊道: “小二,來一壺上好的女兒紅,再把你們這裏最紅的頭牌給我叫來!”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了眾人的目光,那些江湖中人紛紛投去豔羨的眼神,但是也有一部分文人雅士對此不屑一顧。
過了一會,小二托著酒壺和幾盤小食走了過來,擺在了富貴公子的麵前,隨後來了一個長相清秀,體態婀娜的女子,她麵帶微笑的走到了貴族公子身旁,輕輕的坐了下來。
“公子,您買這麼多東西,可真是闊綽啊!”
在醉仙樓,幾盤小食也是很驚人的價格。
“哈哈哈哈!這算什麼,我給你一首詞曲,隻要你把它給我唱好了,我還會有更多的賞賜!”
那女子聽完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輕聲說道:“公子,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
那公子哥從懷中拿出一卷詞曲,自傲地炫耀,“這是我寫的詞,你給我唱,唱的好名動江湖,這十兩黃金,就賞給你了。”
隻見那女子接過曲卷,細細看了起來,詞藻堆砌,曲調更是晦澀難通,她一下子有些慌亂。
剛開口第二個音便走調。
她立馬下跪,慌忙表示歉意,“公子恕罪,您這曲調晦澀難通,小女子我,我沒辦法唱。”
那貴公子哥十分生氣,一腳踹倒那藝伎。
“狗東西,竟敢說本公子的詞曲晦澀難通!”
他勃然大怒。
一旁的琴師趕忙撿起那曲卷,看了半天,發現這寫的詞曲確實,很難表達。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會寫詞就不會寫,還怪人家不會唱,什麼東西!”有人不滿那公子哥的霸道無理,開口討伐。
“就是!”
“如詩姑娘都唱不出來,你能寫的有多好?”
很多人都來這裏捧了如詩姑娘很多日子,自然相信她的能力。
白安秋走到那公子哥身前,一把奪過了那曲卷,看了一眼上麵所寫,冷哼一笑,隨之將那曲卷摔飛出去,“在場也有不少讀書人,煩請看看,這曲卷寫的如何?”
有人撿起那曲卷,讀了兩句之後,便丟下曲卷。
“寫的是個啥啊?”
又有幾個文人雅士不信邪,偏要去看看,剛念完兩句,他就接不下去了,詞藻堆砌就算了,還描寫的十分露骨低俗不堪。
“就你這,還敢大言不慚!”
“問之汝娘。”
……
眾人紛紛口吐蓮花。
那人見白安秋這般煽動他人,麵子十分掛不住,站起身來惡言相向,威脅道,“我可是新任江南巡撫的侄子。你得罪我,沒有好下場。”
甚至還動手要推搡白安秋。然而,白安秋並非等閑之輩。他身形一閃,輕鬆地躲過了這貴公子的攻擊,然後迅速反擊,將單手便將他製服在地。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讓周圍的人都看呆了眼。
“嗬,江南巡撫又如何,你是他侄子又如何?”白安秋大笑一聲,“這裏是醉仙樓,不是你江南巡撫府。”
白安秋上前扶起被那貴公子踹倒在地的藝伎,“姑娘,剛才那一曲,唱的很好聽,我很喜歡。”
那藝伎低著頭,輕聲細語地說了句,“謝謝!”
白安秋反手舉起那公子哥桌上的女兒紅,猛喝了幾口,大聲問道,“誰有筆墨,可借一用?”
一個從四樓詩社下來的文人雅士舉著自己的書簍,高聲迴應,“我我我!我的筆墨願借公子一用。”
那讀書人將東西放在桌上,鋪紙,研墨。
白安秋又喝了幾口酒,提筆揮墨。
“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迴。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唿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白安秋剛書寫完,如詩姑娘輕啟朱唇,聲如黃鶯出穀般婉轉動聽,便吟唱出來。
那些與白安秋一同在勾欄聽曲的客人,都對這首詩詞讚不絕口。
他們紛紛讚賞,“文筆優美,更是充滿了豪情壯誌,讓人感受到了內心的激情與才華。
“真乃神人也!”
而剛才那賣弄文才的官二代,看到這首詩後,默不作聲。因為他竟指不出一處毛病的地方。
此外也有不少江湖中人也都被這首詩所震撼到。甚至好些文人墨客紛紛議論著這首詩的妙處,並表示希望能夠再次聽到白安秋的佳作。
而剛為白安秋鋪紙研墨的人,看到他落款印章是白安秋後,又是一驚。
“你,你,你就是今日在詩社寫下眾多名詩絕句的白安秋!”
“什麼?”一人驚唿,很多人便想起,今日江南文壇都在尋找的學子,不正是白安秋。
“他就是白安秋!”
“大神!今日有幸見大神臨場作詩,激情澎湃!三生有幸也!”
“我要請他進我江南墨軒書院!”
“肯定要讓他進我姑蘇文齋!”一老者激動地喊道。
“快去通知院長,白安秋在醉仙樓!”一江南文成書院弟子焦急地喊道。
……
“白先生,可否賞臉移步到如詩的閣樓一敘……”柳如詩含情脈脈。
然後,他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帶著洛冰嬋便匆匆離開了勾欄。
他走出醉仙樓的大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那酒氣隨著唿吸排出體外。然後,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微笑著自言自語道:“罷了,罷了,還是闖蕩江湖,瀟灑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