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與此同時,蘇玉河則策馬揚鞭,駕駛著一輛馬車,沿著官道向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吸引江南眾多世家埋伏的注意力,為白安秋和蘇青霓的撤離創造機會。
蘇玉河武功謀略在學宮都不算是個上乘絕佳的弟子,但他卻十分講義氣,也是個沉穩而機智的人,當初和玉指柔下山曆練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他的本事。此行,他深知自己的責任重大。他故意在官道上放緩車速,讓馬車發出響亮的蹄聲,以引起敵人的注意。
當他出現在江南商會埋伏圈的時候,他也並不慌張,而是利用自己的武藝和智慧與他們周旋。
他時而加速,時而繞道,時而向左,時而向右,巧妙地引導著埋伏者的追擊方向。
他的馬車在官道上劃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線,仿佛在跳一支華麗的舞蹈。他不斷地觀察著四周的地形和敵人的動向,尋找著逃脫的機會。
在蘇玉河的巧妙引導下,江南商會的埋伏者逐漸迷失了方向,他們分散了力量,追逐著蘇某的馬車在官道上奔跑。而這時,白安秋早已經順利地從水路撤離,遠離了危險。
任木辛臉色有些難看。
他在馬車後一路狂追蘇玉河,憑借自己高超的馬術,他已經逐漸逼近馬車,但他的心裏卻有一絲不安。
任木辛躍身而起,腳踏馬背,輕功如浮雲,一縱數十米距離,落在蘇玉河的馬車之上,身形一穩,再往前一墊步,躍身而下,將馬車攔住。
“籲~”
蘇玉河見攔他的人是武宗長老,趕忙下了馬車朝著任木辛拱手作揖,“學宮弟子蘇玉河,見過任長老。”
任木辛隻是想攔住蘇青霓拿到密函,不到萬不得,他也不想出手傷這學宮弟子與學宮撕破臉皮。
任木辛嗯了一聲,並無二話。他大步走到馬車前,掀開車簾子看到裏麵空無一人,麵色一驚。
他早該知道!
這般肆無忌憚的駕車,如果車上真有人在,早就被搖晃得半死不活了。
“他們人呢?”任木辛憤怒的問道。
蘇玉河不解,問道,“任長老這是何意?什麼人呢?”
“蘇青霓和白安秋呢?”任木辛繼續問道。
蘇玉河將無知和不解發揮的淋漓盡致,繼續說道,“我和蘇青霓在醉仙樓見過之後,便再無交集,她是你們武宗首席聖女,你找她,怎麼會找到我這學宮學生的馬車上。”
任木辛語塞。
“任長老,你帶著這麼多人一路追我,就是要找蘇青霓?”蘇玉河繼續裝模作樣,八卦地問著,“是否有什麼秘辛軼事,任長老可告知一二?”
任木辛自然不會告訴蘇玉河密函之事,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見他不言語,蘇玉河繼續追問,“難不成你們武宗聖女看上了我們學宮小師弟,二人私奔了?這可是大事,我得速速稟告給先生!”
中了計,任木辛臉都快要被氣綠了。
“滾吧!”
“好嘞!”蘇玉河上了馬車,長驅離開,嗬嗬笑道,“任長老,如果找到蘇青霓和我小師弟,可幫我轉達,切莫辱了師門,欺負貴宗聖女,哈哈哈哈哈!”
“該死的!”
……
沒有任木辛親自出手,蘇玉河自然相信白安秋和莫寒師姐,想必他們此時已經安全撤離姑蘇城了,他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務,為師弟師姐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雖然自己身處險境,但他心中充滿了自豪和滿足,嘿嘿笑道,“還得是我,機智的一匹。”
金陵。
白安秋和三女到了金陵,並未第一時間入城,而是從碼頭離開,莫寒帶了他們三人來到一個秘密據點,一個隱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古樸小屋。這裏遠離塵囂,環境清幽,適合他們商議江湖大事、休整身心的絕佳之地。
“此處是孩童時期,大先生曾帶我來過,我們先在此休整,等待與先生匯合。”莫寒說道。
洛冰嬋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幫忙收拾屋子裏的東西。
那時在船上,白安秋並沒有直接殺了劉府管家的那兩名隨從,而是將他們審訊了一番。他得了解更多有關江南世家商會的信息,知己知彼。
在據點中,他白安秋詳細分析了江南世家商會的組織結構、生意往來以及與其他勢力的關係,試圖找出其中的漏洞和可疑之處。
“這還需要分析嗎,江南的這六個世家商會控製了整個天武王朝在江南的糧食和私鹽!”蘇青霓氣憤地說著,“實在不行,我去暗殺了他們。”
白安秋攔下這個胸大無腦的蘇青霓。
“你的武功雖人不錯,但那些世家商會,哪個人府上沒有幾個武林高手坐鎮,上賓供奉。”白安秋好不容易帶著蘇青霓逃了出來,可不想看著傻姑娘又迴去送死。
“那你說咋辦?”
白安秋搖了搖頭,“這幾天舟車勞頓,各位今夜還是好好休息,明日先生來了,聽他安排。”
說完,他走出屋子,“今夜我守著,你們就好好睡一覺。”
夜幕降臨,天空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絨布,點綴著無數閃爍的星辰。
白安秋在房屋口生了一堆火,烤上了一些幹糧。
莫寒小心翼翼地把房門打開,沒有說話,就靜靜地走到白安秋身邊坐下。
白安秋把烤熟的幹糧掰了一半分給莫寒,她沒接,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邊。
遠處樹林裏傳來一陣稀稀拉拉的聲響,莫寒第一時間便站起了身,握緊手中長劍,緊緊看著遠處的樹林之中。
很快,一個人影從樹林裏穿出,身法極快。
莫寒飛身上前,拔劍阻敵。
“師姐是我。”
來人正是從官道誘敵的蘇玉河,他折扇擋住莫寒的攻擊。
這一路奔襲,好不容易趕到金陵的據點,沒想到還沒聽到安撫,先是迎來師姐的一劍。
莫寒見到此人是十五師弟後,便將長劍收迴。
蘇玉河跟在莫寒身後,緩緩朝著坐在火堆前的白安秋而去。
蘇玉河剛靠近,風塵仆仆的,白安秋不由得一陣好笑,手中幹糧也丟了過來,蘇玉河一把接過,大口咬了下去。
“師兄辛苦了!”
“你還別說,那些人真是煩人。”蘇玉河咽下一口幹糧後,又開始吐槽起來,“都知道你們不在馬車上了,還跟了我一百多裏路,我是東繞西繞,繞到他們懶得追了,這才換乘騎馬,趕到金陵和你們匯合。”
“對方人手怎麼樣?”莫寒關切地問道。
“剛出姑蘇城,是武宗的任木辛,實力在四先生之上,我們沒有過手,而追擊我的江湖高手總共有二十人,每個人實力都不弱。”
蘇玉河解釋道。
“我們在商船上也遇到了一夥兒下毒之人,幸好及時發現,否則現在我們恐怕早已天人永隔了。”白安秋心中還是有些緊張。
“這些人,如此行徑,猖狂至極,真的不怕死嗎?”蘇玉河握緊手中折扇,憤憤不已。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密函之事,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他們要殺我們,也理所當然。”莫寒在一旁冷冷地開口道。
“貪贓枉法,欺上瞞下,是為不忠;勾結江湖中人,濫殺無辜,逼死同僚,是為不仁;控製私鹽,魚肉百姓,橫行霸道,是為不義;這不忠不仁不義之輩,我白安秋必殺之。”
“小師弟,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蘇玉河迫切地問道。
白安秋目前也一頭霧水,他現在總覺得事情並不像想象中那般簡單,似乎這一切有一雙手在推動事情都走向,但他到現在又還沒發現。
“等待與先生匯合,再聽先生吩咐吧!”
“也行。”蘇玉河應了一聲,起身就要朝屋裏走去,“累了三天,我得好好睡個覺。”
“蘇師兄!”白安秋趕忙起身將蘇玉河攔住,“蘇師兄,你還是睡屋外吧。”
“怎麼,師兄為了你引開那麼多高手,現在床都不打算給師兄睡了?”蘇玉河一臉吐槽,十分生氣。
白安秋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能說,洛冰嬋也是姑娘家,加上蘇青霓都在屋裏休息,雖然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咱們好歹是天元學宮,該守的禮法還是要遵守啊。
“讓你睡屋外你就睡屋外,哪有那麼多廢話。”莫寒冷哼一聲。
蘇玉河一個激靈,趕忙應聲,“好的師姐,我睡屋外便可。”
白安秋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
次日清晨。
山林裏蟲鳴鳥叫,燒了一夜的火堆隻剩下一些木炭升著淡淡的煙。
莫寒靠在一棵大樹上緩緩醒來,身上披著白安秋的外套,她望了下四周,白安秋早已經不在小屋前。
一陣窸窸窣窣聲音傳來。
白安秋從樹林中奪命跑出,身法極快,大喊一聲,“師姐救我!”
白安秋身後傳來一聲咆哮,莫寒下意識躍身而起,拔出長劍,一道劍氣飛至。
劍氣如虹,它橫貫長空,震懾山河,勢如驚雷。仿佛連天地都要在這無邊的劍意下顫栗。
砰!
驚起滿天枯枝樹葉,林中鳥兒受到驚嚇,四處逃飛。
白安秋身後一隻大蟲縱身一躍,靈敏地改變了追擊的方向,躲開了那突如其來的劍氣。
它不滿地發出一陣虎嘯。
老虎的目光中充滿了威嚴與霸氣,它的眼神如同利劍一般,哮聲震天,一股強大的威壓襲來。
吼!